以為生命的燭火已將點燃,卻是如「慧星」一閃而去。
以為生命的枯木就此榮茂,卻彷似「背影」一般迷濛。
相見時難,別時竟灑脫地不帶沾一些俗氣,那堅毅高傲的胸襟,也曾洗鍊過多少別離的愁愴,卻不如這一次和妳和大夥,那般離情依依,以為只要亦步亦趨,生命中就會有首「秋思」,然竟是短暫情曲;唱首「如夢令」問我的海棠是否依舊還是綠肥紅瘦(就是問候妳是肥了還是瘦了),且休說感傷情懷,是妳帶給我心瀾波漾,漂盪不已,似夢地,這波漣漪何時了得。
也罷,人生匆匆,數十寒冬,縱有相送,也當休說苦痛。
妳我相逢是幾多情緣,三天裡,彷彿詩的秋楓萼紅的臉龐,竟無法說出我的情愫,原諒我「盜帥愛銷魂,夜夜暗留香」只可惜我只是個楚留香中的楚留香,無法推1語白雲托2語青山,只能當成夢中的呢喃。
大夥所謂的楚留香 敬白
七十一年七月廿八日凌晨初稿
又及:1.推字,將左手掌把話推給白雲。
2.托字,用右手掌把話托在掌心疊上青山。
縱是別離,也該微笑揮手輕語再見、
縱是相去,也該夜夜念我。
Ø本事:這封信寫於七十一年暑期,那年高四重考後參加杉林溪自強活動,事後寫給夥伴們的信,所有的回信都照抄一遍沒有特定的對象。
台中的夜,是無眠的失意者,陪伴著寡歡的大夥;冷淡的燈光,從街首呼嘯而去;繁星中有的是數不落的星子;黎明,趁著黑夜離去前,褪去漆黑的天宇,撒下明麗的大地,將紅霞配成序曲,趁太陽還低著頭時,靜籟的大地,竟似女兒晨間的臉,初嫩而清馨。
杉林溪的山豬,竟似石猴的近親,你我已成為他們狩獵的對象,宰割、骨髓的末稍,漸然地同化成豬群,而甘願一點的我們,是該低首默認,我是被逼的。
滾燙的水,淋在已打散的蛋上,一堆不知名的野菊花,隨著鍋鏟的翻騰,竟在一瞬間做成了一道好「菜」,而灰黑的臉,竟成山豬的老夥伴。我看你瞧,誰都忘了是如何嚥下這頓飯,只是飽脹的胃,竟虛偽地大叫「好吃」。
Ø 本事:台中的夜,是報到後的第一個晚上的心情。
杉林溪的山豬,是康輔員的自稱。
滾燙的水,是到杉林溪野營的第一頓野炊。
當年的杉林溪,沿溪行夾岸數百尺,竟是杉木成林。還記得野營隊活動的地點叫「溪底」,蠻有意思的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