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時,家人問我怎麼眼睛紅成這樣,一照鏡子才發現,血絲滿佈眼白,成了舞著爪子侵犯領土的小偷。
這才回想那天下午確實感覺一陣暈眩,對著螢幕發呆,只剩假裝認真的背影。因為眼睛略微不舒服,但沒有特別痛,所以自認為只是眼睛疲勞了。
要關電腦不寫報告相對簡單,但沒能睡前看點書,確實痛苦。但拿起書來實在看不下去,感覺眼裡的珠子是像遊戲台上被迫彈出亂竄的迷途羔羊,碰釘又碰邊,得了分,卻失了為何要贏的原因。
隔天,參加完孩子的親師座談後,立刻到眼科報到,眼壓已明顯降下,不算高,但眼睛乾澀症狀仍在,醫生初判可能是結膜炎感染,加上感冒或神經內科問題才引起暈眩。當然過度用眼也導致不適症狀蔓延,於是開了基本的眼藥水、藥膏先解決結膜炎問題,並開緩解眼睛乾澀刺激感的藥水給我,「若暈眩記得要轉介其他科別。」他最後肯定地說。
家人再次告誡先看遠不看近,彷彿一切需從「長」計議,而非捨遠求眼前近利。隨著年紀增長,明白一切的所愛都需用健康的身體去爭取,嘲笑自己多了錢,卻拿去掛診跑醫院,更別提日常開銷一定比從前多許多,每次在提款機前覺得可以暫時當小富翁,但錢包裡的鈔票才剛厚了,沒兩三天又薄了。
此時此刻,需少看字,多聽歌,特別最近讀到李宗聖側寫,特想念他的歌聲,那種,不須高音飆唱,只需真誠低嗓,就能鏗鏗地在夜夜星群裡迴盪的氛圍。
喜歡書裏說李歌詞裡的愛情,因不懂而美麗,也總因領悟太遲,跌碎了酒杯。再說,老李老了,他的情歌卻沒老去,每個世代的忠實聽眾在不同時空背景下,反更聽懂了唱詞裡的「喋喋不休」。
老李情歌寫難免苦痛掙扎,寫挨了耳光或巴掌,寫何必一往情深,也寫他時不我予的心情,在一切都白了頭後,是否需為心找一個家。我也點播了早期那首「最近比較煩」,由他與品冠、周華健合唱:最近比較煩,比你煩,也比你煩。我笑著,歲月讓人老是事實,但永遠不錯的是:「我們心裡住的還是那個年輕人。」,感謝「情歌燦若明燈」,照著必須閉上眼摸黑,因循音色在找出光亮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