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今年最好的台灣電影是哪一部你覺得?」我在那個午餐裡順勢講了這句話,講的就好像我很想知道一樣。
這果然是一個好問題,因為同事繼續剛剛熱絡的氣氛,手舞足蹈的講了起來。但我問這個問題並不是我好奇,這些台灣電影我都沒有看過,全部都是在這裡那裡聽人說的。哪部電影哪場戲精巧,但就格局有點小,哪部電影創意不錯,可惜執行面協調性不足,哪部就老哏,或許想玩出新花招,也有可能只是萬年不敗的煽情路數....。
嗯嗯嗯嗯,我也有朋友看了覺得是這樣那樣。我把那次聊天的談資這裡用上。
真哀傷。我發現我對「在對的時候問出對的問題、讓場面熱絡」的興趣,遠勝於對這個話題本身的好奇。今年最好的台灣電影是哪部?我都還好,反正講了我也沒看過,想看也懶得去看,下班後或放假時要查好有信用卡優惠的戲院場次,事先想好前一餐或後一餐,要不要約伴,去電影院的交通路線與天氣,心情的準備,對影廳氣味溫度乾濕度座,有沒有鼻塞、下班疲憊以及膀胱的準備。我好累,所以就等電影送進我客廳,等一個緣分。
但此刻看到平時午餐沈默的同事今天慷慨激昂妙語如珠,滿座歡騰,我覺得開心,如釋重負,好像這個飯局我是主人,非得要賓主盡歡一樣。但我們其實就是,上班時間的幾個同事家常午餐。
不曉得真相是,我其實沒有那麼喜歡看電影。還是我終於老去,從喜歡電影的人,變成一個志在social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