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有人問我電影好不好看,我都在思考一個問題? 好不好看的觀念,是不是有可能扼殺一部電影的價值呢? 我真的看了太多為了捧一部片,而無所不用其極的影評了,那難道就算讓全世界的人都一致認同,這部電影是好看的? 那是不是反而害了這部電影? 一部神片的誕生,會讓多少部電影隨之變的平庸。就算全世界都認同我覺得好看的電影好看,那又怎麼樣呢? 電影始終是看過就消失的抽象東西而已。
那如果電影沒有好與不好的標準,影評的存在意義又是什麼?
許多人都這樣看我,我覺得好看的他就覺得好看,為什麼? 不是因為我厲害,而是因為他覺得我跟他的口味一樣,所以我覺得好看的,他也會覺得好看,但我一直認為這種現象不是個好事,一直很符合某個人的期待這種感覺,使我害怕,因為這樣我就必須滿足你們的期待,對我來說是種拘束。
很多電影的出現,都不是為了要讓觀眾覺得好不好看的,是作者嘔心瀝血的生命歷程,不知怎麼表達,所以用電影。這樣的事情,怎麼可以用一個好看與不好看的標準,就把它打發掉。就像有個人跟我講心事,難道我要用好聽與不好聽、精彩精不精采,去看待他的心事嗎?
好像電影拿掉了好不好看的標誌,才能客觀看待這部電影的生命意義是什麼? 所有的技法、攝影、燈光、美術、演技、剪接、音效、配樂,都只是表達方式,真正的核心還是那個沒有好看與不好看的生命意義。就像看一篇文章一樣,描寫方法只是手段,真正重要的,是主宰這些手段的那個「思想」。
每當我放下這部電影的好與不好的欣賞觀念後,好幾次我才真正感受的到,這部電影的生命與我有什麼關係? 否則看電影就真的只是消遣了。
總是能在電影中看到自己,好像自己的隱藏面向被放在大銀幕上,反而可以趁這機會,去測量這樣的我,在這世人中的存在位置是什麼? 可不可行? 雖然世界不問世人該怎麼存在,但是世人會。電影能夠幫我先預測,假設我那樣,那世人會用什麼方式跟你共存,我可能也能用什麼方式跟世人共存。
在這個這麼快速,這麼理性的時代,什麼事情都要清清楚楚。電影是一個能夠,跳脫這些東西的法門。生命是不清不楚,不可能理性的得到答案,也不可能很快就得到答案,電影能跳脫理性,去直視人性。人性是無法理性得到一個簡單面向的,電影有辦法盡量抓出來。
但很遺憾,大部分的人,都是把電影當消遣,不會有人在上面挖掘意義。這就是我們這種人的想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