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我們所缺失的-第七十八章　達成共識

齊邵奇講的很豁達，但在我看來有點可憐。

到底是怎麼樣的人可以這樣客觀的看自己？還是說其實他已經放棄了？

看著身旁一臉平靜的齊邵奇，我不知道該怎麼下結論。

不過，不管是哪一種，那都不關我的事，他的情況也跟我不一樣，所以我不予置評。

「我的情況不一樣，所以很抱歉。」

對著齊邵奇敬了一杯，我徐徐的開口。

「喔？難道你更慘？」

齊邵奇也沒有矯情，哈哈的笑了兩聲，也敬了一杯。

「一次車禍，就這樣了。」

「車禍？小龍同學，你開玩笑吧，我心領啦。」

笑了一聲，看著因不太相信而調侃了一句的齊邵奇一眼，我緩緩開口道。

齊邵奇也沒放心上，繼續嬉鬧。

「那天我被自家人往路上一推，醒來之後大概有幾個月不能說話，從那之後，我就這樣了，比你說的情況還要敏感一點，只要是情感我大致都能感受的出來。」

我淡淡的說出實情，用最平淡的話語說出最悲哀的情況。

「……真的？」

齊邵奇沉默了，然後直勾勾的盯著我，眼中充滿複雜的情緒。

「嗯、真的，包括你現在半信半疑的情緒我都能清楚的感受到。」

我輕輕點頭承認，然後又輪流指了幾個身邊幾個人。

「這個人，一直看著前面那個女性，溢出來的性衝動都煩的讓我想打他。」

「那個女的，不知道在煩躁什麼。」

「還有那位老先生，雖然看起來雲淡風輕，不過內心很焦急。」

「那邊那一對，從進來會場開始雙方心裡都是厭惡……」

齊邵奇原本睜圓的眼睛又張的更大了，臉上滿滿的不可思議。

「你真的不知道他們是誰？」

「不知道，但是因為靠的很近，所以他們的情緒特別明顯。」

我搖著頭否定，臉上也都是不耐。

「我還真信了你了，你厲害呀……」

齊邵奇佩服的拍著手，然後開始解釋起來。

「一開始你說的那個色鬼，他是圈子裡有名的花蟲，前陣子剛出了跟小模玩淫趴的破事，還等著洗洗呢，沒想到來這裡靜心還不知悔改。」

「那個你說煩躁的那女的，他家最近有批貨被查了，行政上的問題，不過足以造成資金破口。」

「老頭的事情很簡單，是來拉資源的，他家也不好受，家裡小輩好高騖遠還喜歡空談，附近幾家幾乎都拉過一次，但是洞太大，填不了。」

「那對夫妻貌合神離也是眾所皆知的，不過因為一些利益糾紛，所以不好表現出來，雙方都在等對方捅簍子，坐收漁翁之利，說白了還是為了家產……」

齊邵奇一口作氣的把幾個人的底細都透了個遍，然後拍了拍我的胸口。

「你小子有一套啊，如果真的不認識他們，這能力是真的可靠。」

我看了一眼被齊邵奇掀底的幾個人，在參照從幾人的方向傳遞過來的感覺，一番思考之後大致無二，便也信了齊邵奇說的。

「這沒什麼值得高興的，久了之後你就會覺得煩躁了，而且大多時候不受控，人越多越痛苦，就像隨時有人在背後戳你。」

我搖頭苦笑，特殊能力聽著好聽，但那是不常接觸的人才說的出來的風涼話，換成當事人的時候，那都是折磨。

就像我，雖然有時候的確會受益，但多半都是噁心，每天會被各種情緒影響，讓我苦不堪言。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處呀，我懂。」

齊邵奇淡淡的抿了一口調酒，有些同情道。

「話說，今天這場活動，你原本是想怎麼處理的？」

瞥了一眼齊邵奇，我們雙方都識相的閉了嘴，為了換個話題，我看了一眼遠方還在和來賓們交際的娃娃姐，開口提問。

「說實話，我也沒想到，最差的情況就是他們在給那個姓莊的小畜生製造機會的時候，老子我心一橫把他推到池子裡泡泡澡透透涼，直接把相親毀了。」

齊邵奇砸吧兩下，好像還在回味著調酒的香氣，漠不關心的提了一嘴。

「感覺這不像你的作風啊。」

我怎麼樣也不信這麼有心機的一個人會做這麼魯莽的事情，搖著頭笑笑。

「其實，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身旁的闊少嘆了口氣，然後繼續開口。

「以前呢，我愛玩……雖然也在也愛，不過我這人好說話，不會逼著別人同流合汙。」

邊說邊陶醉，途中，齊邵奇還對我擠眉弄眼，好像很是驕傲。

「姓莊的就不一樣了，他從小就看得出來很自卑，凡事都愛拉著人，還愛充面子，把自己搞的像個小皇帝，重點是……愛拍大人馬屁。」

「你別看我們都覺得他虛偽，但有成績呀！哪家長輩不愛？現在不都把他當成＂別人家的孩子＂掛在嘴上。」

說著說著，齊邵奇都有些激動起來。

「大家族裡面就看著個，只要他目前沒出問題，也沒被人抓到把柄，那就是實力。」

「因為這個，他現在是越來越囂張了……呵呵。」

話鋒一轉，齊邵奇露出幾聲不像是他的冷笑。

「你話扯遠了吧？」

可能是有點醉了，所以聽著齊邵奇說話有些跳躍，不是很連貫。

「乖乖聽著！」

齊邵奇沒有理我，一巴掌呼在我的嘴巴上，趴著一聲打了上來。

感受到被直擊的痛楚之後，我也就放棄了，乖乖地聽著。

「問題就在這裡，像我剛剛說的，你說說，如果是你，你想跟愛跑來跑去玩新奇東西的孩子一起鬼混，還是想找個小霸王當狗腿子？」

齊邵奇自己又把話題接了回去，這傢伙到底醉沒醉呀？

「是前者吧，沒有一個小孩願意服從的。」

「對吧～」

齊邵奇嘻嘻笑了兩聲，表情有些驕傲。

「可是那傢伙不幹了，我們跑哪裡，他就跟到哪裡，跟過來也沒關係，重點是他愛搗亂，我們抓魚玩水，他就偷偷動手腳，不是把魚丟掉就是放了，有時候過分一點還會丟給野狗弄死。」

「我們搞了一個紙箱的秘密基地，他就弄顆大石頭砸過來，這麼大一顆！」

齊邵奇一邊抱怨還會配合動作形容，說得有聲有色的，特別生動。

不知道是真的醉了，還是借酒勁發洩，他說的很投入、很激動。

「梁子就是這樣結下的，後來啊～吵了幾次，說起來也很巧，大多數我們吵架，不是有湖就是有河……」

有些紅韻的臉頰閃著嘲笑的情緒，齊邵奇伸手指向會場一邊的游泳池繼續開口。

「不然就像這樣，有個水池，那傢伙外強中乾，每次都打不過我，剛好都被我弄到水裡去，所以啊……這個方法只有我能用，哈哈哈哈哈！」

齊邵奇介紹完畢，挺著胸膛笑的很高興，但在我看來卻很無言。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兩個看起來也都老大不小的人了，還搞這種口角衝突？

我一個高中生都不這麼幹了，在這種場合用這種方法不太合適吧？

「這種場合，不好吧？要不要換個方式啊？這樣會把關係弄僵的吧？」

雖然是互相算計的合作關係，但畢竟在一條船上，而且我對齊邵奇還滿有好感的，實在是不願意看他用這麼損人害己的方法。

「嗄？怕個屁啊，我都不擔心了，你擔心這個幹嘛？怎樣？你怕了？我跟你說，我不怕，就算來一百個莊瑞，我都沒在怕的！」

一聽到我的拒絕，齊邵奇就炸毛了，整個人瞬間衝起來就要討回場子。

「我說的不是莊瑞，而是你跟娃娃他們林家之間的關係，畢竟還是別人的地盤上，應該多少尊重一下主人家吧？」

這只是一部分的理由，還有一部分是，我不希望讓娃娃姐困擾，畢竟真的出了這樣的狀況，娃娃姐他們也會很頭疼。

不管偏袒哪一邊，娃娃姐他們都會很為難，兩邊也都很有實力，真有個什麼問題，娃娃姐這邊也裡外不是人，就算真的用家世背景去壓，多少也會被人掛在心上，久了會不會出問題誰也不能保證。

加上目前已經知道莊瑞跟厲家明之間有些關聯，我就更不能用這種會刺激道莊瑞情緒的方式，誰知道那個飯桶會不會突然神經接錯線，忽然發難？

所以，我必須把齊邵奇安撫好，至少不能在娃娃姐這裡出問題，以免有個什麼意外。

「唉呀～你好囉嗦呀，畏手畏腳的，還是不是男人？」

齊邵奇大手一揮，不屑的罵了幾句，看上去很不服氣的樣子，好像不讓他把莊瑞推進水裡就是十惡不赦一樣。

「不是畏首畏尾嗎？」

無言的反駁了一句，我覺得自己可能有些強迫症，但有些時候實在不能忍受這種小地方。

「這個重要嗎？重要的不是那個姓莊的嗎？」

齊邵奇大剌剌的也沒多在意，反而把話題又給拉了回來。

「好，聽你的，但就算是這樣，也不能給娃娃造成麻煩吧？」

我多少確認了齊邵奇大概真的有點醉了，所以也不跟他抬槓，順著話題安撫起來。

「哎～沒事，他們也早就習慣了，反正一直都是這樣，不是我幹死他，就是他被我幹死。」

齊邵奇咧著嘴，雙手一攤，不是很在意的樣子讓我有些無奈。

這兩者之間有區別嗎？不都是莊瑞被幹死？

「齊邵奇……」

我嘆了一口氣，只好硬著頭皮開口。

「嗯？幹嘛？有什麼事嗎？有事就說，不要來這套。」

齊邵奇有些不耐的說著，然後就這麼等著我開口。

「呃……就是，這次……這次你能交給我處理嗎？」

我想了一下，還是決定老實一點，畢竟他現在可能還醉著，還是別搞什麼手段好。

刺激到他不說，如果引起一邊的莊瑞的注意，對我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

至少不能讓莊瑞知道我跟齊邵奇靠的近，那傢伙人品可不好，如果引起他的猜疑，對我接下來的計畫可能會有影響。

「你？你要推他下水？」

齊邵奇狐疑的看了我一眼。

……你到底對推人下水有多執著？這嘴為什麼總是離不開推人下水啊？

「我不推他下水，我只要讓他吃點虧，讓他知難而退就好。」

要不是還有些忌憚，不然我才不會搞這種方式，容易暴露自己還達不到效果。

不過這也沒辦法，莊瑞是我到了之後才知道的，原本的計畫裡面就沒有這一部份。

如果臨時改變計畫，娃娃姐那邊也不知道能不能配合，只好由我這邊隨機應變了。

「你……唉、算了，你自己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吧？」

看著齊邵奇氣的舉著手指指過來，但是哼了半天就是憋不出一個字，最後頹然放棄。

「謝了，欠你一次。」

看著齊邵奇退讓，我給了他一個眼神。

雖然我不一定要經過他的同意，但依照他這個狀態，如果不事先說好，他可能衝動之下連我一起推到水裡也說不定。

所以對於齊邵奇這次的配合，我也願意釋出一點善意。

「不用了，這次的合作我也得了很多好處，就算扯平了，可以吧？」

擺了擺手，齊邵奇顯得不是很在意，不過這讓我反而提起了一點興趣。

看來這次齊邵奇因為這場合做得到了不少的好處呀。

他一直說這次的合作對他有用，但是詳情卻沒說清楚，但這次願意用一次的退讓打消這個人情，這就有待商榷了。

理論上來說，是不值得的，因為齊邵奇目前是把我當作首都那邊的大家族的富二代的身分在看待的，一個有實力的富二代的人情可比一次順水推舟來的有用。

這麼簡單就放棄了一次的人情累積，聰明的齊邵奇是做不出這種事情的，也就是說，他這次得到的利益，比我的一個人情大？或者是說，對他來說，我這次的合作對他來說跟我欠他一次人情有同等價值！

「好！就這麼說定了。」

我沒有多說什麼，欣然接受。

反正明天商量的時候多套些情報，我就不信這次的合作裡，他可以一直守著這個秘密。

莊瑞那邊就是個白癡，沒什麼挑戰性，齊邵奇呀～讓我來掏掏看，裡面是沙還是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