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官有意見！Fortnite 要塞英雄的角色舞步可能不能亂跳了

▌葉郎每日讀報：法官有意見！Fortnite 要塞英雄的角色舞步可能不能亂跳了 ▌

20231106

偷其他人的舞步到底構不構成侵權？

答案有點複雜。但從結果來說，幾乎絕大多數時候小偷本人都能平安脫身。

就像個別音符本身不能受到著作權保護一樣，個別的舞蹈動作不可能取得著作權。甚至連一系列動作所組成的舞步要受到法律保護都有點難度。沒有一個國家會樂見一系列華爾茲的動作成為專屬於某人的權利，使得任何公民在跳華爾茲之前都必須向權利人購買授權，才能在音樂響起的時候隨興轉個幾圈。

有時候，舞蹈的創作者必須用其他法源（比如商標或專利）來繞一大圈取得微薄的保護。2002年 Martha Graham 舞團和 Martha Graham 指定的接班人 Ron Protas 針對舞團過去的舞碼創作歸屬訴訟當中，舞團最後則是以既有的舞蹈紀錄片為載體，成功爭取法院認定舞團擁有影片記錄下的多數舞碼權利。部分舞碼甚至是因為影片的著作權年限過期，而被宣告舞碼也跟著進入公有領域。

舞蹈還沒有變成一個數百億的巨大經濟體系，因此如何保護舞步的原創性這個議題始終沒被優先處理。

直到線上遊戲《Fortnite 要塞英雄》橫空出世。

《要塞英雄》是一個免費遊戲，仰賴玩家購買各種虛擬商品獲取利潤，成為一個營收規模達到260億美元的超級經濟體。前天（11月4日）《要塞英雄》才剛剛經歷該遊戲史上最瘋狂的一天，共有4470萬玩家登入，並合計花費1.02億小時玩遊戲。也就是說全球玩家在1天之內，就花了等於1萬1千6百年的時間在這個虛擬世界裡頭冒險。

除了更常見的購買角色、服裝、道具等等虛擬商品之外，《要塞英雄》廣受歡迎的其中一個特色商品是 Emote，也就是舞步。而這些舞步之所以風靡遊戲玩家之間，是因為它們絕大多數都近似於現實世界中當紅的舞步，所以成為玩家在遊戲中表達自我特色的必備道具。

幾年前饒舌歌手 Chance the Rapper 開了第一槍。

他在 Twitter 上砲轟《要塞英雄》竊取了來自嘻哈創作者的大量黑人文化元素，卻偏偏跳過需要支付授權費的歌曲。如果歌曲被放進去了，藝人至少還能得到一定程度的推廣和授權費用補償。然而《要塞英雄》刻意只挑了法律保護密度非常低的舞步放進遊戲世界中。

果然過去4年來，所有在法院對《要塞英雄》的舞步抄襲提起訴訟的原創者，包含另一名饒舌歌手 2 Milly、在《Fresh Prince of Bel-Air》節目中有自己的招牌舞步的喜劇演員 Alfonso Ribeiro 和 YouTuber 網紅 backpack kid 通通沒有成功告贏《要塞英雄》。

上個星期，《要塞英雄》的局勢有了重大的轉折：

音樂圈地位非常高的編舞者 JaQuel Knight（最著名的代表作是 Beyoncé 的〈Single Ladies〉）原本在地方法院輸掉的舞步抄襲官司，突然在上訴法院獲得逆轉。雖然上訴法院並未直接判定編舞者勝訴，但明確指出下級法院只考量幾個相似的姿勢不受法律保護就駁回原告並不合理。

法官認為沒有理由將編舞和其他人類創作出來的事物差別對待。舞蹈不只是音符或是身體姿勢。舞蹈是一系列創意的組合，其中應該考量動作、動作的轉換、身體和空間的互動、力道、速度等等各種元素。所以不應該只用幾個身體姿勢來判斷《要塞英雄》中的舞步和原告創作的舞步是否有實質相似性。

現在判斷編舞者的勝利可能太早。該案還必須發回一審法院重新審理。不過原告律師已經大張旗鼓地宣告該裁定已經對短影音時代的創作者產生了重大的影響，還有編舞創作者的重大勝利諸如此類的。

音樂結束之前，我們還是再觀望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