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我們所缺失的-第九十四章 死心吧
心中隱隱有著猜想，但是隨即又被我自己給否定了。
如果老幹部跟那幾個幹部副手有關係的話，這樣的手法也太粗糙了，這種計話不可能會安排的這麼簡單，所以我預估答案應該是否定的。
「這倒是沒有，那個老幹部平常不過問事情，最近幾年更是卸下了大部分的責任，差不多都退休了。」
阿虎哥的回答如我所料，給了我一個否定的答案。
「查一下吧。」
我淡淡的提了一句，然後開始思考後手。
這樣的偽裝不是很高明，但是也不會在第一時間引起懷疑，這時候去查他，很有可能會引起對方的警惕，該想什麼方法做掩護呢……
我摩娑著下巴陷入沉思，完全沒有注意到一旁的阿虎哥跟芷韻的臉色已經沉了下來。
「阿、阿龍同學……」
「小老弟，你這是什麼意思？」
芷韻率先開口，但是因為猶豫的關係還沒有順利把話說出就被後來出聲的阿虎哥的吼聲給打斷了。
「嗯？什麼什麼意思？」
因為思緒被打斷，所以我的情緒也不是很好，回話時也多了幾分的不耐。
我皺著眉看著臉色糟糕的兩人，心裡也覺得莫名其妙。
明明時間已經不夠多了，還要負責幫這兩個腦子不靈活的傢伙處理情緒，當我是做慈善的嗎？
「那個老幹部對我們來說就跟親叔叔沒有差別，臨時要我們去查他，也要給個說明吧！你就這樣輕飄飄的丟句話，我們就要無條件的接受嗎？這樣也太不尊重我們了吧。」
阿虎哥雖然臉色不太好看，但還是忍住了情緒對我好言相勸，由此就能看得出他的人品。
不過，讚嘆歸讚嘆，麻煩多用點心在腦子上，不要把能力全都丟在義氣上呀！
無奈的在心裡吐槽了一句，我嘆了口氣，理了理思緒，思考著怎樣說比較簡單。
「這個，你剛剛不是看了嗎？」
我取起剛剛阿虎哥隨手拿去翻閱的文件，把有關莊氏企業紀錄的頁面攤了開來。
因為煩躁跟被打斷思考的情緒還沒有完全消退，所以我的語氣聽起來不是很好。
「是啊，我看了，那又怎麼樣？」
大概以為我在顧左右而言他吧，阿虎哥此時的態度也很衝，臉色一樣不善。
「那個你們所謂的叔叔老幹部，促成這家企業的原因你們就不想想？」
我都點成這樣了，還聽不懂？整顆腦袋好好的掛在脖子上就不能拿出來用用？
「他幫我們幫會想點出路哪裡有問題了？因為這麼點原因就要懷疑別人？那我們早就分崩離析了，哪裡還能維持的住幫會的團結。」
阿虎哥給我的感覺更加不耐煩了，我有預感，我再多說個兩句，他很有可能會把我直接趕出房間。
「你剛剛都沒看完這份文件的內容嗎？」
有鑑於此，我馬上直奔主題，在跟他扯下去，絕對說不到正事上的。
「嘎？這……是沒有，但這跟那有關係嗎？」
聞言，阿虎哥愣了一下，最後才心虛的回答。
「那我建議你先耐住性子把整份文件看完，之後你在想想怎麼跟我談。」
我沒好氣地把文件丟在他的面前，然後坐回位子上，攤開一份份的文件，重新陷入思考中。
芷韻家這邊的情況遠比我想像中的還要複雜，厲家的布局也是超出了我原先的估計，這時候我所安排的每一步都會是關鍵，才沒有時間陪他們兩個傻缺瞎耗呢。
另一邊，被我吼了一聲的阿虎哥整個人都沉默了下來，縮著腦袋乖乖的照我的安排看起文件。
大概是被我們之間的談話內容勾起了興趣，芷韻也挪動了椅子，默默的坐在一旁，視線隨著阿虎哥一同落在了文件上，兩人就這麼默默地坐在一邊安靜的看了起來。
「這、這上面說的都是真的嗎？」
「小老弟！這個、這份資料你從哪裡弄來的？」
大概十幾分鐘後，一男一女的吼叫聲將我的注意力從文件上拉回了房間。
「都看完了？」
沒有理會陷入激動情緒的兩人，我淡淡地問了一句。
「「……嗯！」」
兩人同時點著頭，異口同聲的回答我，臉上各自都掛著濃濃的凝重。
「這樣你知道我叫你去查他的用意了？」
我露出七分玩味、三分嘲弄的笑容看了一眼臉色有些蒼白的阿虎哥。
「可是，他怎麼可能……」
阿虎哥還在喃喃自語，臉上都是不敢置信。
就沒見過這種人，證據都往臉上貼了，還是寧願相信對方的，這還怎麼救？我現在放生還來得及嗎？
我有些無言的在心裡吐槽著，但是想到事關娃娃姐，就算不管芷韻跟她家，我還是必須為娃娃姐而出手，所以就收回了想退出的心思，
「我不管你願不願意相信，至少去查一下沒有損失吧？如果我判斷失誤或是情報有錯，要我道歉還是啥的我都同意也都答應，但如果事情事真的呢？你想過後果沒有？」
看著遲遲不願意面對現實的阿虎哥，我只好繃起情緒，用尖銳的言語刺激他。
「可、可是……這實在太……」
阿虎哥滿臉的苦澀，嘴裡還在喃喃著怎麼會跟這不可能兩個詞。
「那你的意思是你寧願相信他囉？這樣的話請明確告訴我，我保證我現在馬上收手、馬上走人，保證不再為難你們。」
最後我也有些受不了了，婆婆媽媽、拖拖拉拉，要扯這些狗血的劇情你自己折騰去，我懶得在這裡花時間玩這種八點檔爛大街的愛恨情仇。
「我、我知道了……」
最終，在我的逼迫下，阿虎哥還是屈服了，只好答應我的要求。
「不要只是口頭敷衍，請現在就動手去做，我要看你安排好。」
看著垂著雙肩，整個人陷入低潮的阿虎哥，我的心裡有些不安的瞥了一眼，還是出聲催促一句。
「我、我知道了，我現在就安排……」
聽了我的催促，阿虎哥全身顫了好大一下，最後默默的點頭答應，有氣無力地回了我一句之後，便開始撥打電話安排起來。
「這樣可以了吧？」
我的雙眼就這麼盯著阿虎哥撥出一通通的電話，然後有序的安排起一道道命令，當最後一通電話打完之後，阿虎哥才抬頭朝我頂了一句，語氣中滿滿的怨氣。
「文件內容你不都看過了，幹嘛牴觸那麼大？」
我不解地看向阿虎哥，明知道對方有問題的情況下你還這麼相信他，他是養了你十年八年，還是待你如子，你信他信成這樣？
而且我剛剛也都說了，如果沒問題，那查一下也沒損失，如果真的查出問題了呢？
防範於未然這點沒問題吧？幹嘛好像我挖你家祖墳、揚你一家老小骨灰的臭臉，我又沒欠你什麼，說到底，一開始還是你這厚臉皮的硬要我幫忙的吧？怎麼這時候就不想想前幾天你那副不要臉求我的樣子，搞得好像是我對不起你似的。
「阿、阿龍同學……」
這時候，一旁的芷韻弱弱的喊了一聲。
「幹嘛？」
沒好氣地答了一句之後，我就有點後悔了。
因為阿虎哥的關係，我的情緒一直都不是很好，所以回話的時候自然的帶著情緒。
都是這傢伙的關係，都是你害的。
一瞬間閃過的情緒讓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說實話，不管怎樣，到最後我終究是答應了，所以其實也不能把責任都丟到芷韻身上。
這麼一吼完，我的情緒也跟著冷靜了許多，看著一臉委屈的芷韻，我知道自己多少有些衝動了。
「你、你不要生氣，因為陳叔對我們都很好，長久的相處下來，跟家人也沒兩樣了，所以阿虎哥才會這麼……情緒不穩的，你不要生氣，好嗎？」
芷韻柔聲的勸著我，態度還十分婉轉，讓我更加過意不去了。
對於他們之間的關係，或許我有點旁觀者的關係再其中，不知道他們之間究竟有些什麼，不能感同身受也是事實。
反而是芷韻，這時候還能冷靜下來換個立場，這已經很不容易了。
仔細一看，芷韻臉上的氣色也不是很好看，她受到的影響大概也不小吧？
「抱歉啦，小老弟……小姐說的對，我有點衝動了，不好意思啦！」
這時候，阿虎哥也插了進來，搔著頭丟了一句辯解，然後就撇開了視線。
唉！算了，都成熟些，各退一步吧。
「我能理解你們，但我還是希望你們可以多思考一些，就像我剛才說的，去查不一定是對那位老幹部不好，如果查錯了，無非就是把事情說明清楚，然後誠心道個歉，可是，真的查出了問題，那怎麼辦？」
我語氣凝重的分析起目前的情況，試圖讓兩人都能理解目前情況的嚴重性。
「你們對那位老幹部的信任，很可能就是關鍵，你們就能肯定對方不會從這裡下手？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是你們，你們是做還是不做？」
厲家可不是什麼好人，光是這幾天安排的種種動作看來，對方可以說是心狠手辣、無所不用其極，對這種人你還能奢望什麼？
而且，這架勢、這陣仗，根本就是朝抄家滅族的方向來的，你還顧慮那麼多，那還抵抗什麼？乾脆直接投降算啦。
「我、我知道了……」
溝通許久之後，阿虎哥才勉強的接受了我的建議，而一旁的芷韻道是出乎我的預料，在一開始我解釋的時候，她就已經能夠理解我的用意了。
大概是思考比較靈活的關係，在我跟阿虎哥說明、解釋的過程中，很多時候還是有她在一旁幫腔，我才能順利的勸服阿虎哥的。
「謝了，有你幫忙解釋，才能順利說服阿虎哥。」
我轉過頭去，對著芷韻搭話。
「這沒有什麼的，不用客氣。」
反觀芷韻則是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連忙擺手。
「但的確是多虧了你，不過我很意外，你就這麼相信我？那位老幹部跟你們的關係那麼好，你就不懷疑我說的嗎？」
思考了片刻之後，我還是把心中的問題問了出來。
雖然芷韻幫了我一個大忙，但是這件事情還是有疑點，世上不可能會有什麼無條件的信任，那她又是因為什麼？
「難道阿龍同學在說謊嗎？」
芷韻輕笑一聲，有些玩味的看向我問道。
「這倒沒有……」
我搖著頭，立馬做出反駁。
「還是說你對我家有什麼企圖嗎？」
聽了我的回答之後，芷韻又拋出了一個問題。
「呃……也沒有。」看著芷韻詢問般的視線，我還是搖頭否認。
嗯？這是在幹嘛？不會因為這樣你這傢伙就相信我了吧？那也太隨便了一點。
芷韻看向桌上攤開的幾份文件，然後再次開口。
「剛剛你讓阿虎哥看的文件我也認真的看過了，上面記錄的事情十分詳細，看起來不像是偽造的，雖然不知道來源，但多半是可信的。」
芷韻邊說邊抬起視線朝我看來，然後臉色十分鄭重。
「你沒有跟我家結仇的理由、也沒有必要針對我家，我們之間甚至才剛認識，你就弄這些文件來騙我，這種事情說出去有誰會相信？」
嗯……這個推論很合理，跟一開始看到她的那時候一樣，遇到事情時，她總是能冷靜的思考事情。
我點頭認同著芷韻的分析，撇開一些小地方，整體來說，她的分析很正確。
「那你就沒考慮過，我是貪圖你嗎？」
我好奇地拋出了問題，很多地方你都考慮過了，那你考慮過最簡單的情況嗎？
一男一女之間，還是有這一層因素是能列入考慮的呀。
「如果你真的是貪圖我，那你有很多種方法、很多次機會可以下手，可是你都沒有呀。」
聽了我的問題之後，芷韻反而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嘎？很多種方法、很多次機會？這傢伙在說什麼，我怎麼一點頭緒都沒有。
「或許，我比較謹慎？想得比較多呢？」
感覺這傢伙好像在糊弄我，感覺有哪裡怪怪的，但是就是說不上來。
「就算真是這樣好了，那有必要弄這麼大動作嗎？」
芷韻自信的拿起文件朝我揚了揚，臉上的笑更加濃烈了。
「死心吧～阿龍同學，你不是那種能當壞人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