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我們所缺失的-第八十八章 　厲家的野心

清晨，我起了個大早，想到了中午和齊邵奇有約，便趁著早晨到中午前的這陣空檔，整理起平時要用的資料和工作。

表演時的樂譜、與芷韻合作的曲目、還在連載的小說進度、學校的作業……

一個個的文件被我整理的井井有條，按照順序排好。

我或許有一點強迫症的傾向，像這類文件我都會按照順序跟用途排得整整齊齊的，用來分類的文件夾也都是統一規格，每次看到被規劃的有條不紊的文件就讓我有種說不出的舒心。

準備工作告一段落後，我喝了一口咖啡，靜靜的翻閱了一下從阿虎哥那邊要到的資料。

這是我昨晚回家後特別跟阿虎哥要來的，為了要對付莊瑞。

少部分的內容牽涉到了厲家明那邊，不過被阿虎哥給巧妙的避開了，不過還是留下了一些蛛絲馬跡，被我看出一些端倪。

我可以理解阿虎哥的用意，他大概是怕我招惹到不該招惹的對象吧，說白了就是覺得我惹不起，所以才用這樣的方式幫我。

雖然阿虎哥的腦子有點那個什麼，但人倒是挺不錯的。

這部分我也就不找他要了，反正齊邵奇那邊應該有辦法弄到手。

麻煩的地方就在於地下勢力了，阿虎哥是不可能把厲家明那邊的情況透漏給我的，所以我知道的僅限於莊瑞。

齊邵奇那邊的態度非常明確，他不可能知道有關地下勢力的消息，大概也指望不上。

如果真的要連厲家明一起針對，我唯一可以依靠的就只有阿竹跟猴子那幫人。

希望能快一點知道對方的情報，這樣我才有制定計劃的時間。

看著手邊有關莊氏的資料，我陷入了沉思。

一星期內……不知道能不能處理好。

思索片刻後，我拿出了手機，把電話撥了出去。

「喂！」

低沉的男中音透過手機傳了出來。

「阿虎哥，是我。」

「喔～小龍啊，怎麼了？是有什麼問題嗎？」

「我這裡沒什麼事，只是單純問一下你們的情況。」

「……」

電話的另一邊沒有了半點的回應，光是這一點反應就讓我對現狀有了幾分的理解。

「看來不太妙啊。」

我輕吐了一聲，略作試探。

「他們的手伸的長了點。」

阿虎哥的聲音帶著濃濃的肅殺之意，我絲毫不懷疑他暴起傷人的可能。

這位老大哥可不是什麼好相處的，尤其是面對芷韻的事情。

「你們還待的住嗎？」

選擇那一家汽車旅館主要的用意雖然是省錢，但也考慮了很多外在的因素，其中一點就是玩了一手燈下黑。

只要對方不搞什麼人海戰術，躲個幾天應該是沒有問題的才對。

「我感覺對方安排的人手越來越多了，今天我準備整天都待在旅館裡。」

阿虎哥的聲音有些緊張，感覺得出來他現在承受著多大的壓力。

「你那邊三餐怎麼辦？」

知道他的難處，所以我也沒有廢話，都只挑重點說。

「能怎麼辦，也只能點外賣。」

阿虎哥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總覺得他好像還有事情隱瞞我。

「不說說嗎？」

我才不會給他有扯我後腿的機會，既然你故意隱瞞，那我就來戳你傷口。

「說什麼？」

阿虎哥也不是三歲小孩，我很清楚他不會乖乖的接受，所以這次裝傻也在我的預料之中。

「真的不說？」

我的語氣揚了些，同時也感到幾分好笑。

現在到底是誰在求誰？幹嘛我一個幫忙的要花這麼多心思，你們這些人不會自動點？每個都要我逼著才要說真話，真不知道我是欠誰的。

「小老弟，這事你就別管了，這不是你能應付的了的。」

阿虎哥苦口婆心的勸了我一句，但是我聽的只想翻白眼。

你早不說晚不說，我這忙都幫一半了才要我不管，玩誰呢？

「阿虎哥，反正最後你搞不定了還是會找到我這裡來，所以，趁現在還不嚴重，你還是乖乖地告訴我吧。」

我無奈的吐槽了一句，現在只希望他能讓我省點功夫，以免我還要勞心勞力的從他口中拐出情報來。

「……幾天的話還是可以躲的起的。」

無奈之下，阿虎哥招供了。

不過他這句話的意思卻有歧意，躲的起幾天跟可以躲幾天聽起來差不多，但意思上是有些微差距的。

一個是有餘裕，一個則是情況緊迫，很顯然，阿虎哥屬於後者。

「一星期……有難度嗎？」

說實話，這一星期……我光是喊出來都覺得有點心虛。

就算只是躲著不出門，都可能會被懷疑了，更不要說芷韻還得出門上學。

就算她真的一直都躲著，但新生表演很明顯就會局限到她，彩排跟演練她都必須到場的，這一點厲家明也很清楚，所以才這麼明目張膽地派出大批人手到街上施加壓力的吧。

「老弟呀，換成是你，你做得到嗎？」

阿虎哥心知肚明，不過還是強裝鎮定的打趣我。

「抱歉，是我想的太簡單了。」

我也明白，所以我沒有找藉口狡辯，反而煩惱了起來。

按照目前的情況，最快三天，極限大概四天左右就會被抓出來。

四天的時間，阿竹他們能不能打探到厲家明的底細？對於這一點，我持懷疑的態度。

雖然一樣都是中輟小混混，但厲家明畢竟是厲家二代，受到的照顧跟待遇跟平常的小混混是不能比的。

看來只能仰賴齊邵奇那邊的消息了嗎？

「我在考慮明天先幫小姐請一天事假，能拖過一天算一天。」

阿虎哥很巧妙的轉移了話題，說實在的，這也是個不錯的方法。

現在我們缺的主要就是時間，既然這樣，不管用什麼手段，只要能拖都是好的。

「芷韻答應了嗎？」

雖然我心裡同意，但禮貌上還是問了一句。

這才是主要的問題，不管我們怎麼安排，畢竟還是關係到芷韻，那就必不可免的需要徵求她的意見。

「只有一兩天的話，我沒意見，但就算是請假，我還是需要練習的時間與空間。」

一到稍遠的聲音插了進來。

看來她一直在旁聽我跟阿虎哥的電話內容，不……應該說，阿虎哥開了擴音？

「阿虎哥，你開擴音嗎？」

雖然覺得對方沒有事先告知，讓我心裡有些不愉快，原本是想提出來彈劾一番的，但一想到他那對芷韻唯命是從的態度，就覺得說了也是白說。

「嗯，畢竟關係到小姐，我就開了免持聽筒。」

阿虎哥也很大方的承認下來，不過話又說回來，他做都做了，就算不承認也沒什麼意義就是了。

「唉、算了……如果要練習的話，在旅館裡不適合吧？關於這一點，你有什麼想法？」

既然芷韻都大方的出聲了，那我也順便把這些小問題都給解決了。

「這個、這個嘛、我想去學校的禮堂或教室練習……」

芷韻的話越說越小聲，看來她自己也知道這句話的問題有多大。

「你被抓了就什麼都白做了喔。」

我盡量用緩和的態度來讓對面那位白癡理解到自己的發言究竟有多無腦。

「可是也不能什麼都不做呀……」

芷韻怯生生的反駁了一句。

「那你想被厲家明抓走？」

「不、不想……」

「唉……」

我忍不住地大大嘆了口氣，感覺莫名的心累。

這都是些什麼跟什麼呀，這傢伙是老天派下來讓我修身養性的？

「話說，厲家明抓你的目的到底是想要做什麼？」

一直以來，我都著重在厲家明的身上，一直都忽略了這個問題。

厲家明發動了這麼大的規模、那麼多的人力，究竟要抓芷韻幹嘛？

「我也不知道，只是有聽說厲家想幫厲家明跟我們家訂婚……」

雖然是透過電話，但我現在都能想像的出芷韻那張紅透的小臉了。

「這都什麼年代了，還搞這個？」

我有氣無力的吐槽了一句。

「當然不只有這個，主要還是厲家坐不住了……」

阿虎哥適時的介入了我們之間的對話，對於他提到的這一點，我覺得還比較有說服力。

只是要個老婆，應該還不需要厲家配合厲家明耍小孩脾氣，這麼大的動作，是會引起各方勢力的關注的。

所以我還是比較偏向阿虎哥說的，他們可能對芷韻家有什麼企圖。

「是有收到什麼消息嗎？」

既然阿虎哥都知道他們坐不住了，那事發必有徵兆，而且還是被阿虎哥他們察覺到了才會有此一說，或許，這會是一個突破口？

「消息倒是沒有，不過最近他們有很多意義不明的大動作，資金的流動也很奇怪。」

阿虎哥頓了片刻，應該是有些什麼顧忌，不過這陣停頓沒有多久，馬上就接著開口。

「畢竟是互相敵對的，我也就對他們比較用心，但我可以肯定，他們一定在搞什麼手段。」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直覺吧，聽到這件事的瞬間，我的腦中也閃過一絲靈感。

「意義不明的大動作……可以跟我詳細說說嗎？還有資金的流動也是。」

我不願意放過這一絲的靈感，或許這一絲的契機就是翻盤的轉機也說不定。

「這個……」電話另一頭傳來猶豫的聲音，但片刻之後就馬上改口了。

「可以，但我不確定那些才有問題，只能盡量提出來讓你判斷。」

「沒問題，不管多小的異樣都可以提出來，只要把你記得的都告訴我就好。」

我一口答應了下來，在這危機的關口，我不打算錯放一絲一豪的線索。

接下來約一個小時的時間內，我聽著阿虎哥有一句沒一句的訴說著各種他覺得可疑的線索，包含人手的調度、集合地點的遷移、房產的轉賣、活動範圍改變等等。

「總感覺好像有點沒頭沒尾……」

思索片刻之後，我終於忍不住呢喃了一句。

「可是這都是近半年來才有的事情，總不是單純的型態轉變吧？他厲家又不搞洗白。」

阿虎哥的想法大概跟我是差不多的，雖然知道這是問題，可是卻無法明說，你要說這是誤會，但又有種說不出的古怪。

「金錢流向？可是這數量又沒有高到哪去……地點、人數……嗯？阿虎哥，你等我一下！」

我覺得我好像抓到了什麼，所以先對阿虎哥叫了停。

「你是發現了什麼問題了嗎？」

電話另一頭的阿虎哥頓時興奮了起來。

我沒有回應阿虎哥的問題，反而起身走向書櫃，抽出被夾在藏書之間的室內地圖，然後在剛才聽到的幾個地方做上記號。

「這、這是……」

當我把標記都畫上之後，我才終於看出厲家……應該說是厲家明，到底想做什麼。

「我想我知道他在幹嘛了，不過這個想法有點瘋狂，我不確定我的猜測究竟是對是錯。」

我拿起電話，看著地圖上記錄的軌跡，有些心虛的對著阿虎哥說道。

「說說看。」

可能阿虎哥也聽出了我的猶豫，但還是選擇相信我，話語中皆是認真的情緒。

「我想，他大概想吃掉半邊的西區！」

看著南區厲家相關的區域、莊氏企業企劃書上的預設範圍，還有剛才聽到的厲家人的行動內容，我就有股不寒而慄的感覺。

我發現到，如果以厲家的改變為基礎，把莊瑞的行動也包含進去，那麼就會規劃出一條以厲家為主，莊瑞所在的西區為中心向南區成蛛網狀擴散的路線圖。

而且擴散範圍之廣，可能還會侵染到西區跟北區的交界處。

在配合芷韻的事情，他們可能會拿下市內過半的地段，甚至是中區的黃金地帶都可以列入考慮範圍。

如果真的如我所料，那就不難理解為什麼厲家會這麼毫無保留的支持厲家明的行為了，因為這份利潤太過龐大。

我馬上把我的猜想說了出來，同時拍下路線圖的照片一併傳給了阿虎哥。

「他奶奶的，厲家那群王八羔子，沒想到野心這麼大……」

通訊軟體上顯示阿虎哥收到訊息的提示出現沒多久，電話的另一頭就傳出了阿虎哥的怒罵聲。

這時候我又想到了莊瑞和娃娃姐相親的事情，心有所感的瞥了一眼林家所在的東區莊園，更加覺得事情的不單純。

厲家……可能要的不只是剛剛說的那樣，真的把這些區塊劃進來，等於是吃掉了市中心。

看來，這個厲家是真的該動一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