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你都是最優秀的哥哥:動畫《柚木家的四兄弟》

2024/01/12閱讀時間約 9 分鐘

各位好,這裡是想把柚木兄弟整組抱回家養的依肆。

根據我非常主觀的觀察是,日本作品在描繪親情的功力上遠高於愛情,尤其是在溫馨中藏有刀鋒、最後又用棉布緩緩包起利刃的親情圖景。個人偏好所使,我對親情題材的興趣也遠勝於愛情題材,因而享受著這樣的敘事。

不過,《柚木家的四兄弟》中可以說是連一小片碎玻璃都沒有。即使如此,仍能輕易騙走好幾滴暖熱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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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部動畫在說什麼?

柚木一家在兩年前痛失雙親,如今兄弟四人相依為命。

大哥隼在高中當世界歷史教師,雙胞胎的次男尊、三男湊在大哥就任的附屬中學讀國中一年級,老么岳則剛上小學。四個人的年齡加起來甚至都不及耳順,仍得堅強地彼此維繫起這個家。

隼過於年輕,卻已身兼父母職;尊與弟弟同齡,卻因早出世而得擔起兄長一詞;湊老是被與表現優異的尊比較,彆扭又不甘心;岳最為所有人著想,而對自己的年幼深感無力……他們將如何面對各自的課題,找到屬於柚木家的答案?

溫馨得太不真實,卻因此更讓人無比嚮往──兄弟們的家庭日常就此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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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為哥哥也需要學習

身為哥哥、姊姊、弟弟、妹妹,對我來說是一件非常神奇的事情。

或許是因為缺乏兄弟姊妹的關係,我一直很難想像擁有手足是什麼感覺,而問過朋友不少這類的問題,像是彼此之間怎麼稱呼?關係的對等狀態?在家裡和外面的相處差異?等等非常瑣碎的事情。

「有血緣關係的同居人或陌生人」──朋友這麼回答。

這麼說好像也有道理。畢竟那就像頭銜一般,不過依循出生的先後順序不同,配合社會制度所誕生的稱呼。隨之而來的責任也是。只是因為先誕下了,多接觸這世界的空氣久了一點,就被期待有提供指引的義務

說穿了,「家庭」這個直到工業時代才被創造的概念,最初就是用來期待藉此以最小的成本,達到最影響深遠的社會化。父母也會期待教出符合社會規範的孩子,所以存在諸如媽媽手冊、育嬰食譜、教養暢銷書等等,教人如何當好家長的產物。

但是從來沒有人教過,怎麼當一個好手足──或者說,究竟怎樣才算是好手足?

必須優秀得足以成為所有弟妹的榜樣嗎?(這樣弟妹會不會反而壓力太大?)還是買東西時什麼都分一份給對方?(不喜歡的話會成為負擔吧)冷戰的時候還要一直看到臉該怎麼辦?(同住屋簷下什麼都藏不住啊)當哥哥/姊姊是否一定得堅強,當弟弟/妹妹就只能追在後頭嗎?

作為主打兄弟日常的故事,《柚木家的四兄弟》自然細緻處理了這個部分。其中,在敘述次男與三男這對雙胞胎時,很仔細地描繪了那個意識到自己從「弟弟」變成「哥哥」的瞬間

次男尊從小就非常令父母放心,安靜穩重、學業優異,雙親自然將更多注意力放到相對需要高關注的奏身上,並一次次用「你可是哥哥啊」的理由,期望尊不要添亂、擔起照顧弟弟的責任,替他們減少養育的負擔,卻忽略了眼前的其實是一個同歲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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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顧慮得比較周全一點,注意到更多家裡需要幫忙、且自己辦得到的事情,而努力做好能獨力顧及的部分。這通常被視為「懂事」,但大人經常忘了,孩子們想由此換來的報酬,往往和大人所期待的,有著根本上的不同

比起所謂的「大局」,諸如維持家庭和諧、觀察外界眼色、增添在社會上的籌碼,這種堂而皇之的漂亮話,孩子們需要的其實是更近的東西。那東西會以各式各樣的形式出現,有時是零用錢、有時是新玩具、有時是沒嘗過的奇怪零食,但最終都指向同一個答案──想要來自父母的、專屬於自己的真心關懷,只會停留在自己身上的溫暖目光

尊一面陷入必須要體諒父母的心情,一邊忍不住埋怨造就這一切委屈的源頭,終於爆發,把所有怒氣和悲傷發洩在奏身上,又同時對這麼做的自己感到痛苦。真的是太成熟了啊。

見到這樣煩惱的尊,身為「成為哥哥」的前輩,大哥隼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在所有人之中,他大概是體悟最深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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柚木隼:「因為你是哥哥,所以你學什麼都比湊快,這應該讓湊感到很焦慮吧。但他的這種焦慮,一定是源自於他對你的憧憬。」(ep.2)

從原本的獨子,一下子多出了好多家人,每一個都比自己小了十歲以上,除了天職作祟的心生憐愛之餘,相對其他兄弟而言,他算是擁有過最長的一段親子獨處時光,也因此有了更多時間、更合適的思緒,去釐清「當哥哥」是怎麼一回事,「弟弟」又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情,在踏上每一步自己曾經邁出的步伐。

成為哥哥其實需要學習,也需要勇氣。

因為在這一聲稱呼裡,就代表了還有自己之外的存在。有個人會亦步亦趨跟在後頭的事實與壓力,將從此和這稱呼伴隨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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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逞強,請多依賴我一點

說完了轉變成哥哥、也就是照顧者的角色心態變化,接下來談談被照顧者──弟弟們的想法。

前面也提過,這部動畫雖然設定在現代日本,兄弟們的外型設計也長得非常像一家人(在偷偷吐槽誰?),不過這一家人的情感緊密到不可思議,或者說呈現「感情好」的方式過於率直了,幾乎會把心裡所想的顧慮與擔憂全都說出口,除了特意設計的劇情橋段,基本上毫無溝通障礙……對比現實中的家庭,十戶之中有兩戶做得到,世界和平大概就不遠了哈哈哈。

家人之間毫無隱瞞的情況少之又少,東藏一點西埋一點,日常說說無傷大雅的謊言才是常態,如柚木家一般彼此心思坦蕩的相處模式,我這輩子目前還真沒見過幾個──卻也就妙在這。正是這份虛假,使故事好看了起來。

隼作為一家支柱,幾乎所有重擔都落在他頭上,但他樂於照顧弟弟們、守護他們的成長,所以再累也沒有想過放棄。三名幼弟知道大哥辛苦非常,時常爭著表現出自己很可靠的樣子,希望能多分攤一點大哥肩頭之憂。

從奏偷偷帶岳去看煙火大會,以免隼為了帶老么出門而操勞加班;岳主動走進對門的霧島家,讓大學生的隼不必趕著回家接小孩;三人輪流分擔家務、購買食物,看護重病的隼,發現無法獨力做好一切時,鼓起勇氣嘗試去依賴信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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隼全天候照料這三個發育期的男孩子,即便再乖巧,光是準備好生活起居就能累得半死,但他還是樂在其中的最大原因,大概就是總能感受到弟弟們的體貼之心吧。他於是更想在家人面前表現出「為了你們什麼都沒問題!」的模樣,一心一意想守護幼弟們的所有成長歷程。

然而,卻也是這股幹勁和付出,更讓弟弟們明確認知到,圍繞周身的細緻照顧是來自多麼扎實、有份量的親情愛。「別讓隼哥再去操心多餘的事」──所有人都有這個共識,並以自己的方式努力實踐著。

最能體現出這個準則,且最打動人心的,我會頒給第8~9集,以岳為主題的教學參觀故事。

「授業參觀」(類似臺灣的教學觀摩)是日本小學的重要活動之一,對剛上小學一年級的學生來說更是如此。在這一天,家長可以進入教室,現場觀摩自己的孩子平常如何上課。參觀結束後,可能會有家長與校長、老師們的說明與對談環節,這一部分則依學校而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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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變的是,希望能有突出表現、吸引家長目光的學生,在這一堂課也許會表現得特別踴躍,以換取親近之人一個讚許的眼神,或下課後表示誇讚的擁抱。對剛進入新階段的一年級生來說,讓家長們看見自己在課堂上的優異表現,或許既能傳達出自己在課業上的成就,也訴說著自己為了適應截然不同的環境中付出了哪些努力。

而柚木家的么男,岳常以超脫年紀和塵世的視野,適切考量對方的心情,說出熨貼的發言。當他拿到授業參觀的通知單,第一個想到的不是馬上拿給隼,居然是不想讓哥哥知道──否則隼就得加速處理工作,以騰出時間來參加「區區一堂」小學的課,只為了滿足自己那相形之下微不足道的渴望。

他極度為大哥著想的結果,就是忽視心底叫囂難耐的寂寞,違背了身為普通小孩理所當然的情感需求。他選擇把所有「自己的事」放到最末位,意味著將自己和大哥放上天平。也可以說,他是將本我與、超我、個人與社會放上了天平,比起實現自身的愛與尊重需求,他覺得不打破當前的狀態,讓隼繼續實踐他的社會角色,去完成那份責任更加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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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鋪開來看,岳真的是太太太超齡了啦!明明才小一!睡不飽就有嚴重起床氣的小一欸!!(是我

守住這個祕密的「後果」,當然終究是被發現了。但岳透過這件事所學到的珍貴道理,就如同當隼重病不起,手足無措的三個孩子滿心愧疚又別無選擇地打給近鄰霧島家求救時,霧島爺爺所說的:

霧島虎次郎:「懂得在困難的時候向他人求助,這是件很重要的事。」

協助和隼調班讓他去授業參觀的學校同事,在安慰愧疚的岳時,也說了類似的話。

「這怎麼會是添麻煩呢。如果能幫到對自己而言很重要的人,岳你也會覺得很高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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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簡單的話語,可是對心思細膩、總是一心為重要之人考慮的岳來說,卻是從未想過的出發點──重視家人的方法,並不總是只有顧慮和著想。甚至不僅僅只有家人,未來如果遇上了重要的朋友、戀人或其他想好好放在心上的對象,道理亦然。

對珍視之人,彼此都會產生「想去了解」、「想要幫助」的心情,只有自己悶著頭思考的話,得出的結果可能反而會傷了對方的心,所以把這份思慮說出口吧!如此不僅能一起想出更好的解決辦法,心情也會明朗許多。


彩蛋:弟控的究極循環(?)

整部基本上就是這樣溫馨、輕快、詼諧的家庭單元劇,最大的賣點自然是兄弟情(真的兄弟情)……但這樣子互相溺愛到充滿弟控,而製作組居然還特地花篇幅說明何謂弟控的動畫,我還是第一次見,快笑死!!

放一點截圖給大家聞香XD

在此,作為一部親切的動畫,我們有必要為普通觀眾提供一些補充說明。(ep.10)
解釋弟控是兄弟情結的簡稱。

解釋弟控是兄弟情結的簡稱。

解釋情結是什麼。

解釋情結是什麼。

舉例:尊達到了弟控的究極境界,涅槃。(我在看什麼…)

舉例:尊達到了弟控的究極境界,涅槃。(我在看什麼…)

過於弟控的尊,在岳出生時將自己的想法傳授給湊,以至於湊成了另一個相對正常一點的弟控。然後是一些常見的微吃醋戲碼跟寵愛弟弟環節…‥只剩下狀況外的大哥獨自繼續當快樂阿嬤養孫子。(他自己說感覺像在照顧孫子)

超怪,哪家兄弟這麼相處,故事好刻意好老套,受不了。

好好看喔。(這人到底在說什麼)



以上!

這次的介紹就到這邊啦,到後面愈寫愈歪非常抱歉,我真的控制不住我的手(?)如果能讓你對這部作品產生興趣就太好了!

我是依肆,隨興而寫的依肆,下次見~

依肆/一四
依肆/一四
活下去的最大動力是等《HUNTER×HUNTER》完結。每週五更新宅宅哀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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