醜醜的灰我也會喜歡

「一杯Talisker威士忌雙份不加冰，還有飛馬椰子糖一枚、REESE花生杯巧克力一枚、堅果有嗎？夏威夷豆、杏仁和腰果各三枚，裹起司口味的。」除了寫作要喝的威士忌之外，我瞇著眼看向菜單，向酒保要了點吃的。

在等待的時候，旁邊的女孩子一副興味盎然地看著我。因為太明顯的緣故，所以我側了臉端正的回看了她，微笑的點了點頭致意，然而目光被別的東西吸住。

「冒昧的請問，妳在吃的是什麼？」我感興趣放在她桌前那一碟。

「阿？是乾煸吻仔魚。」她大方地介紹，露出一口好看的牙。

「喏～」她把淺碟子和旁邊其他的搭配往我推了過來，示意我嚐嚐，一如她黑色洋裝下的好身材，也帶著大吉嶺紅茶的味道，一併湊近了。

比起目測，放到手中更顯份量的紮實短麵包棒，沾了一小搓帶了細碎黃檸檬清新酸味的雪白塔塔醬，往淺碟子裡的小魚沾滾一圈起來放入口中咀嚼。

好有趣的口感，我邊吃邊這樣覺得。

她在座位上稍微前頃著上身，探向櫃檯向酒保竊竊私語。男人聽了之轉向後方的音響，將當下的音樂換了這首。
 

讓我想起深夜轉到不知名的歐洲電影，包含詭譎劇情和吊人胃口的人性測試。

這只是個比方。

白天的太陽是假的，晚上仍舊是冬日的夜晚。

吧檯傳出馥郁的奶油味道，不知道是哪一桌在這時候點了爆米花。

☁ ☁ ☁

玻璃杯裡的橘子軟糖因為浸泡在杏桃風味伏特加裡，吸飽了酒精成分而發脹，就像是天生泡泡眼的金魚，積木般的倒在杯底。不是因為玻璃杯折射的緣故，但外觀尺寸和原本已經有明顯的差距，原本的邊界變得模糊，彷彿橘色也沾染到背景似的。有一些還黏在底部，我邊用手指試圖摳下來的時候發現。

軟糖的橘色滲透到指尖，帶了淡淡杏桃伏特加的味道。「軟軟甜甜的，是什麼東西？」Ｗ親吻我的時候發現。頭靠在我的胸前，髮旋鬆成柔順的漩渦，隨著我們依傍的心跳起伏著。

「是金魚喔。」我沒想解釋太多。

「橘子口味的。」她閉著眼睛嗅聞。「好養嗎？」

「不難欸，放到池子裡，餵牠們妳喜歡的顏色就可以。」

「那我會養出灰色的，醜醜的那種。」她說。「我很常喜歡粉藍色，但也喜歡過紫色和紅色，雖然我想要的是獨角獸彩虹，但往往畫出來的都是深刻的混亂，一點都不軟綿綿。」她將上半身縮成一尾蝦，我摸摸她的頭，親吻她的髮旋。

「醜醜的灰我也會喜歡。」我半認真地回應。比起夢幻的，我更喜歡貼切的。

「說一個你不喜歡的。」

「鳳梨。」我說。

「我身上又沒有鳳梨。」她捏了我一把。「跟我有關的啦。」越說越小聲。

「吶，好像有得想了，真不知道該講哪個好。」我懶洋洋的回應。

「有這麼多的不喜歡喔。」她扁著嘴。

「妳扮豬臉實在太醜了。」

「什麼是豬臉？」

「就是這個阿！」我噘起嘴巴學她。

「明明就很可愛。」Ｗ眼裡盡是笑意，旋即扮了一個豬臉湊上來咬我。

「醜死了。」我閉上眼，手掌覆蓋上她的胸部揉摸著。

「有這麼順手嗎？」

「因為感受到召喚阿。」倆人安靜下來接吻。

醜醜的灰我也會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