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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女性殺人犯的素描:她如何謀弒母親、婆婆與丈夫》/胡慕情
小年夜睡前看這本書,一直想看下去,但要過年了總覺得有點不吉利(?)(我就是這麼愚婦),看完第一章便放下,上周末補班日看完可可愛愛的卡拉ok,晚上便一口氣拚完整本。
全書共分三個章節,第一章是作者胡慕情的自述,從選題開始,述說動念想訪林于如的原由,實際聯繫過程的情形,如林于如態度反覆,加上作者回省自身(專業倫理、移情),內文充滿細節,也不客觀,全都是胡慕情主觀的判斷與情緒,但第一人稱的行文仔細卻不繁瑣,讀者便隨著作者一起因為事件的推進感到振奮,也會因作者的沮喪憤怒感到懊惱。尤其在最後,林于如答應她的訪談,但卻有一個「異想天開」的提議,我真是看到瞠目結舌,更可以想見胡慕情有多傻眼。
在這樣起起伏伏的狀態下,第一章大概橫跨兩三年的長度,胡慕情後來終於與林于如有部分的共識,正煩惱要怎麼進行訪談時,卻猝不及防收到林于如寄來的人生自傳,內容長達十萬字。該自傳內容有文字辨識不清或邏輯不通之處,故事也有反覆重述,胡慕情考慮後則將自傳重新整理,依照林于如的語意及時間序列,盡量保留原有意思,成為第二章節。
第二章也是第一人稱敘事方式,只是主角換成了林于如,述說自己從小到大、到命案事件發生的人生歷程。每個人生階段都非常drama,讀的時候有些內容看起來超不真實(例如有個罩她的黑道乾爹,能呼風喚雨,像舊時港片那樣殺殺殺),但某些內容又很真實(失序的丈夫與賭債、家庭的崩解),一連串的失足跟悲嘆,組成現在的她。
第三章則是胡慕情核實自傳以及追蹤審理中所提到的證據的過程,查證這個「驚世媳婦」是否如此大逆不道,被殺的先生是否真是遇到她這個酒家女才變成歹子。以及多方徵詢意見,討論她該如何理解及詮釋林于如的自傳。
三個章節安排流暢,胡慕情的文筆非常好,有令人能信服的報導查證,也有袒露內心的心路歷程。這不是要講道理的談論死刑與人權,而是嘗試描繪出「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的」的調查筆記,真誠動人,我看到後面才發現胡也是當年寫湯姆熊命案《血是怎麼冷卻的:一個隨機殺人犯的世界》的記者,切入點跟敘事著眼的部分果然十分相似(但後記她提到湯姆熊案後續他讓受訪者感到受傷了,就不知道又是發生了什麼事。)
非常精彩,感謝胡慕情的創作,也感謝鏡文學出版這樣的好書。
推薦給喜歡看報導文學、非虛構創作的朋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