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女性殺人犯的素描──她如何謀弒母親、婆婆與丈夫》這一本書一點也不是我會想要看的書,那我為什麼要看呢?是啊,為什麼我要看呢?只是因為在別人的書架上看到這本書?
這可以算是報導文學嗎?我只感覺自己閱讀了一個非常理性的文學型態,而這種型態,剛好在我疲憊而且心情沒有很美麗的情況下,提供了一個冷酷的思想棲息的選擇。我不願棲息在殺人犯的思想裡,而且,我也沒有很支持廢死聯盟,我對犯罪心理學沒有興趣。
書中提到的草屯療養院的精神鑑定和智力衡鑑以及女同的部分,有讓我的閱讀速度放慢了一咪咪。
其他的都用翻的吧,我在掃描翻閱的過程中,沒有一絲同情或者同理的想法,我只是知道,就算讀了這本書,對現實情況,一點用也沒有。也許我現在的心情還是不是很美麗,所以才寫下「一點用也沒有」這種消極的結論。
那位女性殺人犯,林于如,「恨不得一聲槍響,讓她脫離苦海」。也在監獄中嘗試自殺許多次。那麼,廢死聯盟究竟是在幫她?還是在拖磨她?作者胡慕情希望寫下的並且對世界說出來的話,究竟是甚麼呢?書底的介紹最後一句是「或許我們能嘗試從悲劇的事實邊緣,提煉出可被理解與重視的社會脈絡。」
太文言。我不懂。
總之,我所能獲取書中呈現出的一個概念就是「人間是苦」。
根本就是一個悲傷接著一個悲傷,以為有幸福的希望了,然後又落空,一定會遇人不淑,然後一定會繼續不幸下去,每個角色感覺上都那麼的,苦。而這些苦,好在被包裝得很理性冷酷,這個時候我才忽然感覺到理性冷酷有的時候是好的,這樣讀者就不至於太入戲,也不至於感覺到一樣的痛苦。
我並沒有將這本書看得很仔細。所以有些細節我都忽略了,剛才再拿起來翻閱,才又抓到一段是林于如寫信提議作者胡慕情可以跟她登記同性婚姻以利採訪。我有一種,...無言的感覺。好吧,反正就是報導者和殺人犯在鬥智的過程,報導者努力生出了這一本書。只是,這,到底,是為了甚麼呢?
也許世界上還是需要像胡慕情這樣的人,鍥而不捨,才比較可以逼近真相?
但甚麼是真相?沒有真相。真相存在於每個當下,每個當下過去了就是過去了,之後怎麼樣都只是重述的記憶或實話或謊話或說錯話而已。
對於林于如而言,這次的採訪,我個人認為,也是對她的一種接近治療行為吧?有人重視她,重視她的人生,重視她的故事。這對一個殺人犯而言,甚至是對一個人,而言,都是一件,珍貴的事。
我對於本書本文開始前的那一頁,引用了詩人艾蜜莉‧狄金森的詩句,覺得小小吃驚。
詩是很藝術的東西,報導紀實文學是很理性的東西,但那詩句,似乎是隱喻著,婆婆與丈夫的死亡方式。
很灰暗,我不喜歡。艾蜜莉‧狄金森本人並不灰暗。但這些詩句放在這本書前面,真的是,呃好喔很高超的創意。
總之,翻閱這本書之後,我感覺到的就是冷酷,一種,不無情的冷酷。和作者胡慕情相比啊,我這個讀者可能還無情一點。
《一位女性殺人犯的素描》,對不起雖然你的故事很精彩又寫實,但是我沒有很想了解你。
對不起慕情,妳寫得真的很好,這種非虛構寫作真是太強了。
但我想我可以把書扔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