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長篇小說──傳奇 (4)

『不好意思，我是台灣來的記者，可以看一下你們的練習嗎？』許東賓用非常流利的日文說著。

經過日本代表隊教練團的同意，許東賓將體育記者的識別證別上，開始進行採訪和錄影的工作。

不過，許東賓對日本的籃球並不熟悉，不知該如何著手？他看來顯得有些苦惱。

一位年約60多歲的長者向他走來。

『你應該不是這裡的人吧？！』長者用中文詢問著。

『是的．．． 我是台灣來的記者，我叫做許東賓，請您多指教！』許東賓先是納悶了一下，停頓了幾秒後才回答。

『原來如此！』長者親切地笑著。

『聽您的說話的口音．．． 您是台灣人嗎？』

『是啊！不過，我有好一陣子沒回台灣了。』

『您也是來這做採訪的嗎？』

『不是！我是這球隊的顧問。』

眼前的這位長者，居然是日本籃球代表隊的顧問？許東賓的神情顯得有些疑惑。

『齊桑(さん)，可以麻煩您過來一下嗎？』一位看似球隊的練習員跑來。

『不好意思，我得先離開一下。』長者向許東賓點個頭後便離去。

許東賓注視著眼前的這位長者：『齊桑(さん)？這位長者到底是誰？日本隊的成員對他似乎非常敬重。』心裡不斷地嘀咕著。

『東賓先生，我們還要繼續拍攝日本隊的練習嗎？』身旁的攝影記者問。

『嗯！是的，繼續拍。對了！傑森(Jason)大哥，你知道剛剛那位長者是誰嗎？他看起來像是台灣人，不過日本人好像蠻尊敬他的。』

『不會吧？你連大名鼎鼎的齊劍洪老前輩都不認識？！』

『什麼？他就是齊劍洪前輩？！』許東賓大喊了一聲。

『是啊！不過，也難怪你不認識他，他長年定居在美國，已經有好一段時間沒露面了。這次日本代表隊把他請出來，應該是要借重他多年在美國籃球界的經驗。看來，日本這次真的是卯足全力了。』

『我聽說過他，但不是很熟悉。傑森(Jason)大哥，你對他了解有多少？』

『當年，他曾擔任過國防部體育處處長、國軍體育總會總幹事。在任內，推動了許多軍種運動團隊的成立，還成立了左營國家訓練中心。他也曾擔任過中華民國籃球協會的總幹事，成立了電信女子籃球隊，是創隊的教練，對台灣體育活動的推廣總不遺餘力。』

『那．．． 為什麼他要離開呢？』

『這我就不太清楚了。聽說是因為對台灣運動環境及無法推動政策感到灰心，在失望無奈之餘，才離開台灣定居美國的。反正，台灣就是這樣，真正好的人才留不住，不如離去吧？！』

『好可惜．．． 』許東賓嘆息著。

『其實，齊老前輩定居美國後，對於後輩的提攜還是盡心盡力的。像是現任體委會副主任委員黃啟煌教授，1985年在印地安納大學留學時，就曾受到齊老先生的照顧。另外，1987年時，更牽線促使籃球協會薦送六位優秀教練到印第安那大學，向著名的火爆教頭鮑比奈特(Bob Knight)觀摩學習六週。我想，這些動作對於國內籃壇都有很大的幫助。』

許東賓點頭同意著。

『聽起來你們好像是在討論我的事。』

『不好意思，我真是有眼不識泰山，沒認出您是．．． 』

『不要緊的！反倒是有人還記得我，才應該開心呢！』齊劍洪笑著說。

『齊老前輩，為什麼您不回國指導這次的亞青代表隊？反而跑來日本．．． 』

『已經有人問過我這個問題了。我的回答是：沒這個必要。我和日本代表隊的總監督是舊識，6年前，他就曾邀請我擔任代表隊顧問一職，被我推辭了。這次他又重掌兵權，我沒有理由再拒絕他。』

『原來是這樣。您剛剛說有人問過這個問題，不知道這個人是．．． 』

『果然是專業的體育記者。這個人，你應該對他蠻熟悉，他就是這次中華代表隊的助理教練林建平。』

『林建平？您是指Super籃球隊的總教練 - 林建平？』

『我對國內的籃球生態並不熟悉。如果沒有人跟他一樣出色，那應該就是你說那位吧？！』齊劍洪輕鬆地回應。

『冒昧請教，您和林建平的關係是．．． 』

『算起來，他應該也是我的學生之一。我還知道他有個兒子叫做林揚富，也是今年亞青成員之一，對吧？！』

『前輩的消息真是靈通。』

『別忘了！這次中華隊也是日本隊的敵人之一，如此重要的消息豈能不注意？！』

『是嗎？那您覺得中華隊這次會有好成績嗎？』許東賓試探性地問了一下。

『我想，應該是有機會的。光是教練團就有雙林，林尚武+林建平，當年最出色的中鋒和控衛，也許這是歷年來最強的組合。』

『請問這次的亞青盃，您最看好哪個球隊呢！』

『最有冠軍相的還是大陸隊吧？﹗不過，我向來是深信老二哲學的。』許東賓也聽出來齊劍洪前輩是話中有話的。

『前輩的意思是指．．． 』

『不能說，這是秘密。』

『那可以請教前輩，目前日本籃運的發展到什麼的地步了嗎？』 齊劍洪稍稍沉思了一下。

『好吧！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大概說給你聽。』

許東賓回到國內，將參觀日本亞青籃球代表隊練習的情形做一整理後，寫成一份特稿，準備放在明天報紙的體育專欄中。

『你們在幹麻？速度完全無法展現，這代表平常訓練的不夠嗎？除了揚富以外，其他人的心態都是懶懶散散，你們到底有沒有把我的話聽進去？！』林尚武怒視著，眼光掃過代表隊的每個球員。

每個球員在操練後，都是呈現半失衡的狀態，有的甚至坐在籃球場的地板上。只有揚富的臉上是呈現輕鬆的模樣。四周鴉雀無聲，沒有球員敢應聲回答。

『對付全場緊迫盯人主要就是體能、走位和運球的技巧。這三個基本的條件如果做不到，比賽連打都不用打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