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的　玉山

05/20/2010

靜靜的　玉山

帶了團小學生上山。

接了他們上車開始，忙進忙出的，又要解說行程注意事項。

但也許是三天的玉山活動，讓第一天的行程，節奏慢了起來。

面對滿車的小六學生，原本就該充滿了歡笑及喧鬧聲的車子。

當我將一切的表定工作完成後，坐下來。卻覺得車上靜靜的。

這次走在最前端當前導。

晚了一小時出發，整個山道上空蕩蕩的。

我們是最晚一批上山的人了。

路邊的龍膽，山屋的金翼白眉，對面的東小南山。

在我眼中不再無形無相。

走著走著，我覺得我的節奏又和山的節奏相同了。

思緒放空的走到了山莊。

整個山道上靜靜的，沒有想太多。

但下山後，我知道，我終於又把一切都拋在腦後了。

到了排雲山莊，排雲的夕陽仍美麗。

在山上沒什麼胃口，喝了點湯，幫忙把小朋友安置好。

明早十二點四十五分要起床，晚上八點就趕緊去睡了。

排雲住宿條件不是很好，我和老幸和幸叔三個人挨著擠張小床。

老幸的打呼聲一整晚沒停過。

幸叔不打呼的，但在夢中唱起了歌，還是三部曲的。

今晚，我不過被吵起兩三次，但每次很快的又回到睡夢中。

其實，說真的，我覺得今晚的排雲山莊。

靜靜的。

零晨一點，走出排雲山莊，準備上主峰了。

天空中的星星閃鑠，還有一條帶狀的銀河，

就算對天文學知識貧乏的我，也不禁駐足抬頭看著滿天的星星。

跟著隊伍走上這條主峰路。    

四十幾人的隊伍，走在黑暗的步道上，我突然驚覺，好久沒有上主峰了。

上次來玉山，冰天雪地的，只走到排雲山莊。

出了森林，走上碎石坡，面對滿天的星星，彷佛就是電影的布暮，

上演了一場星空的表演。

但是這一場無聲的電影，我們，大地，星空，都是演員。

沒有台詞，整部電影，

靜靜的。

走在隊伍的後面，帶了三位有狀況的同學。

他們努力，甚至我可以說是掙扎的上了玉山主峰。

最後一公里時，他們頭痛，嘔吐，喘不過氣。臉色蒼白。

隨隊醫師，確認他們的血氧濃度正常後。

我只問他們，想不想上主峰？每個人都點頭。

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意念支持這幾個小朋友，他們才12歲。

看著這麼不舒服的情況下還點頭。

我知道了，他們一定會到主峰的。

看了手錶，他們還趕的上看日出呢。

今天玉山主峰的日出很經典。

由雲端冒出來。清清楚楚的，中規中矩的。                           

今天，我在3952公尺的玉山主峰量了血氧濃度，只有78。

今天，我抽了我在玉山主峰的第一根煙。

淡淡的，空氣稀薄吧。

今天主峰擠滿了人，帶上來的小六生，在領畢業證書呢。

校長也辛苦，要登上主峰將證書給孩子們。

看著他們坐在地上看著自己這張真的得來不易的畢業證書。

他們真的是群很懂事的孩子。

人來人住的玉山主峰。充滿了歡笑聲，祝福聲。

可是我依然覺得，今天的玉山主峰。

靜靜的。

登山，一直以為用體力和意志力來登山。

回程時，老嚮導的話讓我感動。

他說，一般人登山靠體力或意志力。

我用生命力。

境界太高了，我還沒法體會呢。

回台北的路上，零晨一點到現在，有點累了，但我沒睡。

我的心依然和山在一起，

靜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