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2/2017
山海中的島與峰—回到基地營
尼泊爾時間早上八點二十二分,今天早上起來天氣比昨天好的太多了。
天空萬里無雲,風勢也比昨天更小。
我想人生就是這樣,雖然昨天天氣狀況沒有今天好。
但是昨天畢竟我們仍然登頂了,
回程的時候大家都累翻了。
連攀登嚮導都一回來,就躲進帳篷裏,躺在那睡覺。
當然,除了注意我們走路之外,他還要負責架繩,找冰隙。
耗費的心力,當然比我們更多。
昨天回程後,我的臉,因為風吹的關係,在風鏡和魔鬼帽之間。
留下了一大塊像是黔面一樣,黑色的凍傷。
整整齊齊的沿著風鏡下緣,畫出一條直線。
就像是一個完美的刺青。
可見天氣真的太惡劣了。
在這狀況下,大家都累翻了,也因此在高地營又多停留了一晚。
我們在海拔五千八百公尺住了兩晚。
帳篷外零下二十度,帳篷內零下十度,所有的東西一切都結成冰。
起床時,帳篷內還下著雪,因為起來一動,帳篷上方結的冰全掉了下來。
這裏是我們此行住宿最高的地方了。
今天我們就要拉到五千公尺的地方住宿。
由出發至今己經第十二天了,等於是說過了一半。
我簡直不敢相信,沒想到我真的可以登上梅樂峰。
真的要感謝山神。
登頂後的我,心情並沒有特別的喜悅或著興奮。
畢竟我們真的吃了很大的苦頭。
更何況,我們的行程沒有結束,接下來才是此行的精華。
成功不會志得意滿,失敗了也不會懷憂喪志。
攀登嚮導蘇里曼在路上不時會唱著當地歌曲,
請他再唱一次時,
蘇里曼總是用他簡單的英語告訴我,
過了安普羅布切斷崖後。
到了觸空,他不僅唱歌,還要跳舞呢。
現在嚮導們正在收拾行李,我們也將離開高地營,高地營其實就是一片的冰雪中,兩塊高出的岩石,前面是千年不會融化藍色的冰。
周圍環繞著八千公尺的巨峰,我們的帳篷就搭在崖邊。
等會又要通過由基地營上來時那一整片的藍色冰層。
完全走在一塊大冰坡上,等會慢慢的走,
所以每次都說慢慢走,實際上走最慢的也是我。
大家都比我走得快多了。
走回藍色冰層時,下坡雖輕鬆,但也更危險。
蘇吧也難得的走在我身後,看他每走一步,總是要確認再確認後,
才能再踏出下一步。
通常我是走的最慢的一個,
挑夫們不像我有雙重靴及快扣式冰爪。
他們穿著一般的登山靴,甚至球鞋。
冰爪也是普通的冰爪,甚至是簡易式冰爪。
狂風襲來,捲起地上的雪,穿起了陣陣的雪煙。
我們不成隊型的散開來走,這當下,誰也幫不了誰。
只要誰跌倒了,就會一路的向下滑。
走下雪坡,我們終於可以脫下雙重靴。
重新踩回石頭路上的感覺是多麼踏實。
我們大約九點由高地營出發,往回走,一個半小時的時間,我們走回基地營。
回到基地營,看著我們前日搭帳篷的營地。
有如隔世的感覺。
一路上,雖然太陽很大,但是風依舊強勁,吹著我們一行人,
經過那片冰原,下坡時雖然較輕鬆更是艱難險阻,
在這厚厚的一層冰上,不知道該怎麼走下來。
原來,強風是梅樂風山神對每個登頂人的考驗。
昨天,其實我們出大太陽一樣是強風。
下山的時候也是一樣,昨是昨天中午十二點左右天氣就變了。
但是山上的天氣就是這樣,時好時壞,根本沒有一定。
但是我想我們己經夠幸運了,可以登頂。
現在回到基地營後,嚮導們在把留在基地營的東西,重新再整理。
因為接著我們要往島峰前進了。
而且會經過此行最困難的安普羅布切斷崖。
我坐在原本搭著帳篷的營地旁的石頭上,突然發現掉落地上的花辨。
傑藍送給我們的花束,在經過基地營和高地營的寒風嚴苛的環境洗禮下,早就己經乾枯枯萎了。
沿途一直灑落粉紅色的花辨,不過我想這樣也好,就把這些祝福沿路灑下,
送給每一個需要的登山客。
讓大家也可以得到同樣的祝福,希望來梅樂登山的人,每一個人都能夠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