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一眼千年】高燁X夏侯泉

高燁從有記憶以來，生命中只有師父高煌一個人。

那樣高大的背影替他遮風擋雨，即使顛沛流離也不會捨棄他。

他不在乎吃苦，只要能跟在師父身邊，等到他長大了，就換他替師父遮風擋雨。

「高燁，吃冰糖葫蘆嗎？」

眼前笑得和藹斯文的夏侯垣聽說是師父的舊識，恰巧在他和師父準備露宿街頭的時候出現，還大方地帶兩人前往他揚州的家裡寄宿。

高燁瞪著糖葫蘆沒有說話，高煌笑著將自己的手壓上高燁的頭，偌大的掌心幾乎遮蓋了他才六七歲的小小腦袋瓜兒。

「這問得他可懵了，我可沒那閒錢給燁兒吃過什麼冰糖葫蘆。」

「哈，那我想想，軒兒要一串，琰兒他兩甚少甜食…那兩串便行了，來，高燁，一串給你，拿好！」

三顆山楂果裹著香甜的糖衣串在竹籤上，高燁在路上看過很多次，大多是別人爹娘買給自己孩子吃的。他舉高想先給師父嚐一口、被搖頭拒絕了，只好自己咬了一顆進嘴裡，甜膩地融化在嘴裡就是山楂的酸甜，他說不上是多喜愛的滋味，但隱約好像有種甜進胸口的感覺。

他們在揚州城的人潮穿梭一會兒，接著走進一家不小的宅院。

幾個打扮較樸素的人對夏侯垣喊了聲老爺，就聽到屋裡面傳來幾道忙慌慌的腳步聲。

先衝出的小小身影被夏侯垣接得紮實，後頭就跟著皇甫清和兩個男孩。

「娘子，這是高煌大哥和他徒兒高燁，以後跟著我們住。軒兒乖，打招呼。」夏侯垣晃了晃懷裡的夏侯軒，夏侯軒手裡緊抓著冰糖葫蘆，有些怯生地說。

「我是軒，今年四歲。」

「幸會，我是皇甫清，孩子們，都去打招呼。」皇甫清笑著將身旁兩個孩子推了出去。

站在前頭的夏侯琰比他高了半個頭，一派老成地抱拳、介紹了自己名字，高燁跟著他動作回敬，只是手裡還揣著沒吃完的糖葫蘆串，看起來有些逗趣。

「高…燁嗎?」

高燁順著聲音看過去，一位和他身高年紀差不多的人從夏侯琰身後走了出來，他穿著一身淺藍，烏亮的直髮順在肩膀，一雙眼直瞧著他，因為掛上笑容而有些微瞇著。

「你好，我是夏侯泉。」

「你好…」那笑容讓高燁不自覺有些恍神，愣地將手中冰糖葫蘆遞給夏侯泉。「呃…吃嗎？」

夏侯泉眼睛眨了幾下，笑容更甜了起來。「好久沒吃了，謝謝你。」

看夏侯泉手接過糖葫蘆，咬了一口進嘴裡，高燁瞬間覺得剛才嘗過的冰糖葫蘆甜味又在嘴裡回甘了起來，反射地大力吞嚥一口口水。

「哎呀，我當爹的竟不知道泉兒喜歡吃糖葫蘆，真是失職。」夏侯垣失笑，手拍了拍高燁的肩膀。

「那高燁，以後我們泉兒就託你多照顧啦。」

從這一天起，他和師父終於有了落腳之處，也是這一天，他生命裡除了師父，多了一個比自己性命還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