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咚咚...
廚房菜刀敲擊砧板發出的聲音，
是我和施敏在切牛肉發出來的。
後來才知道、
原來施敏再過沒多久就要離職了，
而我就是要接替她的位置。
現在要備的料，
將來就剩下我一個人弄。
施敏帶我走到出麵的窗口跟我講解，
以下會有一小段，請各位記好了：
「這個位置叫出麵、就是負責報麵條的種類，
如果是酸菜的話就不用湯、如果是紅燒的話，
等阿豪裝完湯，再挖一杓紅燒醬在碗裡，
阿豪負責煮麵的會裝湯、酸菜的話就是你負責裝湯。
你要報麵條給師父、他會負責下麵，
麵條種類有、毛細、細、二細、三細、稜、寬、韭葉，
如果有外帶的話你要先準備盒子、然後跟阿豪說是外帶，
還有一種麵叫做油潑寬麵、這個要師傅先下、
然後你拿到後面爐台做，最後就是肉夾饃、
你要到後面把餅弄熱對半切、
裝到紙袋裡就好了。」
沒錯、這就是營業的時候我要做的事情，
包含記麵的種類、報麵條、把做好的麵加上肉、蔥花香菜。
麵不能一次報太多、師傅會來不及下，
如果下錯麵就要趕快看後面有沒有能用掉的，
放超過一分鐘、麵就要丟了。
操、這他媽誰記的住。
早上10點整。
「走、吃早飯了。」施敏說
在經歷過一連串饒舌攻擊後的我，
腦袋呈現停滯的狀況，
看他們每個人都跟師傅報完麵條的種類後輪到我，
但起床第一餐就要吃牛肉麵、
我完全吃不下。
好在出門前有先吃個巧克力吐司，
我就跟師傅說我不吃了。
「不吃早飯！你不餓啊！」
魏師傅看我不吃就對著我說
「不是、師傅我現在吃不下了。」
「哦！」他看我堅持不吃、就沒繼續說下去
每次當我換一個新的工作環境時，
總是會緊張地吃不太下飯，
我沒想到的是、
巧克力吐司居然會變成我下班前唯一吃過的東西。
在我們吃早飯的時候，
一直陸續有客人進來。
但都被拒接，因為時間沒到就不營業，
這時候前台的服務員也陸續來上班，
這間店的員工其實算很多的。
光前台就四、五個，
旁邊還有一些零散的客人坐在店裡等著開張。
「這間生意也太好了吧...幹。」我心裡默默罵了一聲
大家吃完麵後各自滑著手機，
基本上都是聽到抖音的罐頭笑聲，
看來馬來西亞跟中國看的東西差不多嘛。
10點25、我看見施敏默默起身，
走到出麵的位置開始準備。
我也識相的跟著過去。
「阿豪、你帶小陳去拿帽子。」施敏說
關於阿豪跟阿權、他們日後是我的好夥伴，
但因為前面聊的不多，只是我能確定的是，
這兩個是後廚的嘴砲擔當。
一搭一唱的那種。
阿豪帶著我走到換衣服的地方、拿了個紙做的帽子給我。
「好醜。」我看到帽子的時候心裡想
外型很像船型帽，沒意外的話應該就是了。
沒辦法、大家怎麼戴就怎麼戴囉，
現在應該先搞好我的工作才是。
十點半、開張了，
原本還在等待的客人起身走去點麵，
我依稀記得大概五位吧。
算是很輕鬆應付的類型，
施敏也一邊教我一邊做。
起初施敏讓我開始練習報麵。
「一個三細。」我用平時的音量喊
「啥！大點聲！」
負責下麵的師傅不耐煩地說
除了魏師傅、還有兩位負責下麵的師傅，
魏師傅因為是行政主廚、
所以這些他不需要做，
他只需要控管食物的品質就好了。
而現在負責下麵的叫做賈師傅。
「一個三細！」我喊得大聲點
賈師傅聽到了才開始下麵。
後來出單機又繼續出了三張單，
施敏看了下又把紙遞給我。
「兩個三細、一個細！」我又大聲喊了一次。
「有一個三細是酸菜外帶、你沒喊不要湯。」
施敏站在我後面、抱胸對著我說。
於是我轉頭對著阿豪說：「不要湯！」
原本以為這樣就結束的我，
後面又傳來一句：
「外帶酸菜、你不用裝湯嗎。」施敏說
哇靠、出麵要負責這麼多，
這他媽真的是一個人的工作量嗎。
「報麵！」在我裝酸菜湯的同時、
賈師傅已經下完麵了，又對著我喊。
我一下裝湯、一下瞄著出單機的單子、
但是字被擋住了看不清。
「報麵！磨磨嘰嘰的！」賈師傅又喊了一次
「一個寬。」施敏看不下去、便幫了我一下
見我不行，
施敏就站回了報麵的位置，讓我在旁邊學習，
而魏師傅則站在後方爐台看著我們運作。
「你動作一定要快、因為你是第一個位置。」
「後面卡住了會全部都在等你。」
施敏邊動作邊跟我講解，
不得不說，她的動作是真的很快，
連魏師傅都說她的手腳特別麻利。
「一個細、兩個三、一個韭，細跟韭不要湯。」
我看見施敏快速拿好兩個外帶盒、
一個空的拿給阿豪，
而另一個她迅速裝好酸菜蓋上、
而空的則交給阿豪裝湯。
同時她還看了下出單機的麵、
繼續往下報。
一套行雲流水的操作看得我目不轉睛。
半個小時過去了，前台點麵的人已經排到門口，
這就是墨爾本市區的消費力嗎，太誇張了。
而有趣的是，這些澳洲人都會用筷子吃麵，
有些不會用的就會跟我們要叉子。
「你先看著施敏的動作、然後看她怎麼報麵。」
魏師傅走到我旁邊對著我說。
我原本以為我有五年餐飲的底子，
要接上這邊的工作應該不難，
事實證明、我還是太天真了。
麵兩碗兩碗的出，而前台的服務生也很給力，
基本上施敏出什麼麵、就馬上回來端走。
我就這樣看著整個麵館人來人往、
施敏的報麵聲、還有客人聊天的聲音。
我開始好奇，
這份工作、我真的做得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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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集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