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我便跑到了桑德里亞的面前。他頓然對我揮動長槍,我趕緊做出前翻滾躲過這要命的一擊,並在起身的瞬間猛力蹬地,進一步縮短我和他的間距。
桑德里亞的身高是我的三四倍,於是我先對他的小腿來一發低掃踢,再趁他失去平衡,繞到他背後使出勒頸技。
我相信搭配手鎧的力量,絕對不用幾秒就能勒死他。管他什麼再生能力,大腦缺氧他也得死。
「啊……啊……」
非常好,桑德里亞還頭昏到使不出魔力,沒法放電燒死我,只能在那痛苦呻吟。
就這樣老實死去吧,這份巨大的戰功就由我拿下了。
咦?
我怎麼……離眼前的後腦杓越來越遠了?難道我……是在向後飛行嗎?
回過神來,我已經摔在地上。
究竟發生了什麼?還有我的臉……為何冒出陣陣的刺痛?
我連忙藉著一旁的水灘,透過倒影察看自己。竟見左臉輕微燒傷,皮甲左邊也被燒到焦爛。
看樣子是桑德里亞在快被我殺死的時候勉強發力,放出一點電流把我彈飛。我都豁出全力了,他還能反擊回來,真的是頭怪物……
被電了這麼一下,害我現在有點耳鳴。不過還是能隱約聽見海倫娜、艾恩在關心我的狀況。
他們正被狂亂的雷電搞到自顧不暇。即使有心想治療我,也沒法過來。
「梵,你沒事吧?」
只有身為靈體的阿莉兒,能夠無視那些電流飛來我這。
「!」
我本想回應阿莉兒,哪知一道電流猝然掃過我旁邊,襲向一群不知情的女魔法師。
看她們那副打扮,就知道是布涅莉的部下。而她也在發覺不妙之後大聲喊道:
「妳們快逃啊!」
布涅莉想都不想就朝部下們狂奔。這是……什麼情況?她居然穿過雷之結界,還能平安無事……
不會吧?在我印象中,結界術應該沒有殺死施術者以外的解法啊!
總之布涅莉離部下們還有段距離,施展法術替她們解危也來不及了。當前戰況已經很艱難,我方再減少人數只會更加不利。
所以我沒多想,盡快朝她們奔去,用不死大盾擋下電流。好在我就在附近,能夠趕上。
「謝……謝謝你。」
親眼目睹我救了部下,布涅莉向我表達謝意。不過她好像是想起我以前一直戲弄她,感覺她有點不情不願。
算了,無所謂啦。現在最重要的是桑德里亞那邊進展如何。
場上的海倫娜仍在製造光盾保護大家。她的魔力剩下不多,還這麼能撐,真懷疑她是不是有精靈族的血統。
其他法師同樣在擠出魔力,嘗試以最快、最致命的魔法飛砲殺死桑德里亞。
擅長劍技的艾恩等人,也是配合法師們的強化法術,不斷對桑德里亞送出會飛的斬擊。
可是桑德里亞依然活著,沒人能突破他的自癒能力。
我用勒的也沒用。那麼到底還有什麼辦法可以幹掉他啊?
這時候,如此不合時宜的時間點,一道道紅色飛影突然進入我的餘光。
我轉過望去,竟見一批火紅皮膚的戰士,在大街上與我軍廝殺。他們……不就是癲徒嗎?為何會在這呢?不是已經被困在塌陷的地底了?
『報告!癲徒一方的魔法師共同弄出一顆超大火球,把我們製造的懸崖炸成斜坡了!目前他們都衝上街道,殺死我軍的多名人員,我們這邊退無可退啦!請求支援啊啊啊啊!』
傳聲石道出恐怖的壞消息以後,正在對抗桑德里亞的大夥無不面色鐵青。只剩海倫娜的眼神還充滿鬥志。
『你們撐著點!我們被桑德里亞的結界術困住,可是會找機會殺出去的!請放心!』
她大概是不想讓外頭的友軍放棄希望,才會樂觀喊話吧。
只不過一邊是癲徒大軍殺進我方陣地,一邊是桑德里亞這頭不死猛獸仍在屠殺我們,不少的人就這麼被嚇到又哭又叫。
『說什麼傻話?等不到那個時候啦!你們明明都是菁英中的菁英,怎麼會拖到現在都殺不死桑德里亞?』
『吵什麼啦?我們怎知道他就是死不了?我看我們都完了,這輩子就到這裡了……』
他們不停說著喪氣話擾亂軍心,導致越來越多人開始號哭,士氣逐漸低迷。
『各位,請冷靜啊!』
海倫娜試著阻止,卻沒有用。恐懼害他們失去理智,聽不進任何聲音了。
眼看情況完全失控,我身旁的布涅莉忽然展露怒顏,壓著傳聲石高聲大罵。
「你們當本座的法術是空氣嗎?張大眼睛看清楚吧!」
她話語剛落,街上的大地就迸出一口大洞,然後無數全副武裝的骷髏戰士便從洞口竄出。還有好幾頭我從沒看過的詭異生物,從天空的魔法陣降臨於大地。
我沒記錯,先前的作戰會議中,大家都希望布涅莉能把她的大量魔力用來對付桑德里亞。然而眼下她也別無選擇了。
「死的人越多,本座的魔力就越強!普通的癲徒會有本座的僕人們協助對抗,壓根不必擔心,少在那邊吵得要死!吾等還得專注對戰桑德里亞,可沒空像奶媽一樣安慰你們!給本座堅強點,一幫廢物!」
經過布涅莉這麼一罵,傳聲石總算不再傳出哭鬧。場上的大夥也恢復精神,繼續投入戰鬥。
坦白說,布涅莉還真威風欸。她確實像個一國大將了,跟以往的中二病患者簡直判若兩人。
不過現在可不是佩服別人的時候。桑德里亞再次擊破圍住他的魔法盾,我們又有數名友軍被他的雷槍殺死;更別提那群電流也在到處肆虐,焦黑的死屍一具接一具倒下。
再不快點找到辦法幹掉桑德里亞,我們一定會全軍覆沒的。
「嗯?那個人是?」
頓時阿莉兒不知是怎了,盯著街上喃喃自語。
我也跟著她看向那邊,沒想到有個癲徒讓我很眼熟。
「梵,他是之前在聖諾亞,最後出現的那位刺客吧?」
聽阿莉兒這樣講,好像真是他沒錯。奇怪,他怎麼變成癲徒了?
不不不,等一下!
既然他在這裡的話,那麼被他拿走的「它」應該也在……
我仔細觀察那人,還真在他腰上看見一個長條狀的棉布袋。
反正眼下什麼都不做也是死,不如就拿命來賭一回吧。
「喂,布涅莉!幫我個忙!妳都能穿越結界了,那能不能將外面的物品,完好無損帶進來給我?」
「……小子,別以為幫了本座就能得寸進尺。該有的禮儀還是得留意。」
煩死了,這個臭屁小鬼,我們都快死光了還在介意這種小事。
「好啦好啦——布涅莉大人可不可以幫幫我?」
「可以。你說吧,要帶什麼東西?」
我指向敢死隊成員變成的癲徒,說道:
「那人腰上的棉布袋裡,裝有可以翻盤的寶物。請妳將它交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