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明日又明日》: 這不是一個愛情故事,卻讓人更懂愛

2024/04/09閱讀時間約 5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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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山姆森與莎蒂,兩人因為遊戲而深深結緣,他們小時候一起玩遊戲,長大一起開發遊戲,吵架漸行漸遠後,又因為遊戲而慢慢和好,他們一起度過長長的二十幾年的時間,有快樂,有離別,有埋怨,也有原諒。


山姆森與莎蒂

山姆森與莎蒂第一次相識是在醫院,莎蒂是因為姐姐住院的緣故,山姆森則是因為出了嚴重的車禍,同時也在這場車禍中失去他的媽媽,當莎蒂第一次跟他講話的時候,山姆森已經很久沒有開口說話了,他的腳因為車禍的緣故斷成了碎片,即使開了三次刀也無法完全修復,他只有在玩游戲的時候才能忘記劇烈的疼痛。醫生很驚訝山姆森願意和莎蒂講話,拜託莎蒂多來醫院陪陪山姆森,就當是做醫院志工,可以報社區服務時數。莎蒂很喜歡山姆森,電玩是山姆森與莎蒂的共同語言,原本莎蒂有點哀怨因為姐姐的緣故,她每天都要來醫院,不能去參加夏令營,但現在有了山姆森,來醫院變得值得期待,莎蒂拿到了全年度最多的服務時數,609小時,還因此獲得了一面獎牌!然而當山姆森知道莎蒂有報社區服務時數卻非常不能諒解,他覺得莎蒂只是在做志工,只是可憐他,年紀還小的他還不懂如果莎蒂沒有把他當朋友,是不可能花這麼多時間與他在一起的!山姆森非常決絕的與莎蒂斷了聯絡。

當兩人再次相遇已經是大學時候了,這一次山姆森主動叫了莎蒂,這段時間他真的很想念這個好朋友,現在的他已經明白就算是朋友,也沒有多少朋友會花這麼多時間在一個人身上。莎蒂現在只不只玩游戲,她還自己寫游戲,山姆森很喜歡莎蒂的游戲,他有很多可以讓游戲更好玩的想法,他迫不及待想要跟莎蒂一起討論,他寫了很多 email,但她沒有回應,山姆可以把這個沉默當作是一種拒絕,就像他小時候拒絕接莎蒂的電話,然而山姆森想要做多一點,為了游戲,也為了莎蒂。他拖著行動不便的腳到莎蒂的公寓,莎蒂的狀況顯然很不好,她看起來已經數個星期沒有出門,她不想跟任何人講話,山姆森不知道莎蒂發生了什麼事,但他清楚那種痛苦的狀態,接下來的每一天他都來按莎蒂家的門鈴,他帶食物給莎蒂,也帶掌上型遊戲機給她,就如同小時候,莎蒂救了他,游戲救了他,這次換山姆森扶她一把。

遊戲再次成為山姆森與莎蒂的共同語言,這次他們的關係變得更緊密了,成了一起開發的遊戲的合作夥伴,兩人一起立下誓言,不管未來發生什麼事,一定都會原諒對方,這當然是很傻的誓言,但世上哪有完美,永遠不變的關係,然而我們還是願意承擔受傷的風險,向別人敞開心胸,建立關係,就像狗狗會向信賴的人露出肚皮一樣,意思是「雖然你有能力傷害我,但我願意相信你」,山姆森非常愛莎蒂,莎蒂也非常愛山姆森,但他們沒有成為戀人,這不是一個愛情故事,卻讓我更深刻的體會到什麼是愛。


遊戲

作者在小說裡面詳細的描述了山姆森與莎蒂開發的幾款游戲,雖然只是虛構的,但設計的理念卻都很引人深思。他們開發的第一款遊戲「一五」,主角是個小孩,山姆森與莎蒂一開始沒有設定性別,但卻在遊戲發行之前,小孩成為了小男孩,因為遊戲玩家男性佔了大多數,如果遊戲主角是男性的話,更容易讓玩家在遊戲過程中建立認同,再加上創作者山姆森因為腳受傷而細瘦的身材,更成為遊戲最佳的代言人,這個行銷策略的確大獲成功,但莎蒂難免心有芥蒂,覺得遊戲成了山姆森一個人的創作,即使山姆森在宣傳時一定會介紹共同創辦人莎蒂,但媒體的焦點還是都放在山姆森上面,這讓莎蒂不想接著開發「一五」續作,而是開發了全新的遊戲「兩界」。「兩界」評價兩極,不如「一五」成功,這個時候媒體又會在報導間會強調「兩界是由莎蒂主導的遊戲」,言下之意彷彿遊戲的失敗該算在莎蒂身上,然而這並非事實,「兩界」不折不扣是是兩人共同的創作。

「兩界」故名思意是「兩個世界」,一個世界中玩家生病住在醫院裡,他要想辦法一邊對抗病魔一邊完成生活大小事,而在另一個奇幻世界中,玩家是人人需要的英雄,要負責拯救世界。在生病世界中主角是跨欄跑步選手,遊戲的第一關就是跨欄跑步比賽,然而不管玩家技巧多高明,這一關遊戲玩家一定會失敗,玩家可以選擇再玩一次,試著再挑戰一次,但唯有當玩家選擇放棄,他才有機會進到遊戲的下一關,去醫院檢查,發現自己生病。這是一個很棒的設定,就如同真實人生,有的時候我們必須接受人生就是這個樣子,人生不會永遠勝利,我們必須學會放棄會逃避,才不會卡在原地,把自己困住。「兩界」裡的結合山姆森個人經驗的生病世界比奇幻世界更受歡迎,這讓莎蒂耿耿於懷,懷疑自己差山姆森一截,是不是已經做不出比「一五」更成功的遊戲了,她跑去日本散心,當走過日本神社一個又一個的鳥居時,她領悟了一個道理:每一道鳥居都是一道門,跨過一個鳥居,就象徵著離開一個空間,進到下一個空間,就如同人生一樣,她以為「一五」的成功或是「兩界」的失敗是人生的終點,然而它們都只是一道門而已,她會跨過這道門,前往下一個階段,每個階段她都有不同的可能性。


明日明日又明日

書名的「明日,明日,又明日」來自莎士比亞戲劇「馬克白」裡的一段話「明日,明日,又明日,日復一日碎步前行,竭至歷史的最後一個音節,我們的所有昨日為傻瓜照亮,歸向塵土的道路」,這是馬克白在費盡一生為了王位殺人,最後變得瘋狂,自我滅亡所留下的感嘆詞,一切的努力與作為都沒有意義,然而「明日,明日,又明日」對山姆森來說卻象徵著無限的可能,每一天都是重生,每一天都像遊戲可以重啟,山姆森想過如果可以有不同選擇,人生或是怎麼樣? 如果他沒有跟媽媽搬到加州? 如果他沒有出車禍? 人的一生充滿了選擇,我們最多只經歷了一半的人生,另一半的人生就是由我們沒有選擇的那些事物組構成,但山姆森覺得不管是哪個人生,他都還是會愛上玩游戲,就算沒有在醫院認識莎蒂,他們倆也一定會因為遊戲的關係在某時某地相遇,而他一定還是會毫不猶豫的邀請莎蒂與他一起做游戲,因為不管在哪個人生,莎蒂都會是他人生裡最美好的一部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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