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我們都長大後｜April：短篇小說

你可曾想過，如果我們當初選擇的路不一樣，那會是怎樣的情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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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生病的時候，其實讓我覺得難受的不完全是身體的不舒服。而是一個人在生病的時候，還是要維持做著打理自己生活的日常小事情。例如煮飯、洗碗、洗衣服、掃拖地。

一邊咳嗽，一邊清理因為前一天臥病在床而沒有清洗的碗盤，不知道為什麼才瞬間覺得很孤單寂寞。

但，也有可能純粹就是我不喜歡洗碗罷了，尤其是身體不舒服的時候。然後就不知道哪根筋不對，就會突然想，如果，如果。

如果我當初沒有選擇出國，那現在會是怎樣的情景？

我會過得，比較舒服嗎？

Now that she's back in the atmosphere
現在她回到大氣層的懷抱
With drops of jupiter in her hair-air-air-air
木星的碎片在她的髮間
She acts like Summer and walks like rain
她像太陽般地活動 雨水般地行走
Reminds me that there's time to change-ay-ay-ay-ay
就像是提醒著我 還有時間可以改變

Since the return from her stay on the Moon
就在她從月球上居留又返回之後
She listens like Spring and she talks like June-ay-ay-ay-ay
她像春天般地聆聽 六月般地言語

學妹的男友是一個剛從碩士畢業業的社會新鮮人，之前在她的限時動態看過她去參加他的畢業典禮，在校園合照的畫面。

一樣的椰林大道，一樣顏色的領巾，甚至是一樣的學院門口。

我望著他們兩人的合照，彷彿是 Déjà vu ，多年前我買了一束花，在這裡跟你的爸爸、媽媽、妹妹，一起慶賀你的畢業。

今年學妹來舊金山時，我帶著她四處走走，她突然會停下來拍一些我可能已經不覺得有什麼特別的建築，然後有點可愛地向我解釋道：「啊，因為我男友讀這個的啦，會有興趣，我就會拍下來給他看。」

我只是點點頭，表示不介意走走停停。沒有說出口的是，我也曾經向她那樣因為你的喜好而停下來拍攝觀察老房子、倉庫、大樓、橋梁。

如今看著學妹，好似多年前的我。只是我們有著不一樣的結局。

（注：déjà vu：法語，既視感；似曾相識的感覺。）

讀完一學期的書，學妹決定要回台灣了。

「我男友覺得，如果要出國進修或是工作，還是選擇時差不超過3小時的地區，然後我們就很努力在規劃未來的出入。」她說。

反正來舊金山畫室本來就是她一時興起，當時也還沒有交男朋友時做的決定。現在發現她的未來還是想要在台灣，所以不打算完成這邊的學業了。

「這樣呀。」我一邊微笑著聽著著她努力規劃、一直在線上面試台灣的新工作，一邊想著，布蘭琪，怎麼辦呀？我好像已經沒有那種當年出國時候的衝勁了。

我也好想家喔。

我還記得布蘭琪會聳聳肩說道：「人是會變的，夢想也可以變的。重要的是，妳的夢想是什麼？」如今布蘭琪離我好遠，我好難從她身上得到勇氣。

四個月過去，學妹的男友飛來舊金山接她一起回台灣。

看著他滿是寵愛的眼神，想說這個小弟弟好像還真的很不錯。他們倆人周遊了舊金山四周，學妹帶他走過這幾個月她去過的地方。

我一直覺得，如果我們真的有走下去的話，也許就會是他們這樣的模樣吧？

帶著你逛著我喜歡的店，帶著你吃我覺得你會喜歡的食物。

可是事到如今，你仍會看到一些事物，而想到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