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這一次,談論大泉沙龍的事》(一度きりの大泉の話)
小記之(1)
日本,2021,萩尾望都
河出書房新社出版
‧關於好友「原田千代子」
‧向手塚治虫取材的漫畫《ケーキ ケーキ ケーキ》(蛋糕‧蛋糕‧蛋糕)
‧認識增山法惠
‧前段與竹宮惠子《少年名叫吉爾伯特》中的歧異
原本只想簡單提《ケーキ ケーキ ケーキ》跟手塚互動的部分,但寫這篇時感覺不得不提及原田千代子,然後提到原田千代子想說提一下增山法惠,結果發現竹宮寫的跟萩尾不一樣所以變那麼長…(?)
以下內容是基於《只有這一次,談論大泉沙龍的事》(一度きりの大泉の話)寫成。
萩尾望都從幼稚園開始就對漫畫十分著迷、也會自己在紙上分鏡作畫,儘管父母不斷提出「不要再沉迷漫畫了」,萩尾還是沒有停止對漫畫的喜愛。升上國中時,看漫畫這樣的興趣也開始不受同儕們所認同。
在1960年代的漫畫就是這樣的處境。
不過萩尾在國中找到了一樣喜愛著漫畫的朋友——原田千代子(筆名はらだ蘭,1949-)。
萩尾與原田都是手塚治虫的狂熱讀者,從《原子小金剛》到《森林大帝》等都是他們的話題,而這樣的兩人也一起作著成為漫畫家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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萩尾望都所居住的大牟田市是一個煤礦城市,因為1963年發生的三井三池煤礦爆炸(註1)事故陷入一片混亂,而已經決定轉職的萩尾一家,在爆炸事故發生的十日後搬了家。
在萩尾國中二年級時搬到了大阪的吹田市,而萩尾與朋友原田分開後持續透過書信聯絡。1966年因為父親再度轉職,萩尾回到大牟田就讀高中三年級,與原田再會。
雖然跟原田就讀不同高中,但兩人會跟其他喜歡漫畫、小說的友人在原田所就讀的南高校集合,一起親筆繪製、創作同人誌。
高中畢業後,原田在東京就職,之後轉職到手塚製作(手塚プロダクション)擔任手塚老師的助手。
「好厲害!」萩尾對此驚嘆,成為手塚老師的助手就像夢一般,也讓她對「東京」產生了明確的嚮往。
註1 三井三池煤礦爆炸(1963年11月9日):發生在日本福岡縣大牟田市,三川礦坑的煤炭粉塵爆炸與後續產生大量一氧化碳導致中毒,造成458名死者,與後續為後遺症所苦的近千名傷者們。
萩尾收到講談社的委託,要將已有原作的《蛋糕・蛋糕・蛋糕》繪製成漫畫。
《蛋糕・蛋糕・蛋糕》講述主角在巴黎糕點店學習的故事。但在那個年代,誰也不知道巴黎的糕點店的店內是什麼樣子。需要作畫的萩尾也為此感到煩惱。
而在手塚老師那裡擔任助手的原田說:「手塚老師剛從巴黎回來,可以把知道的糕點店的內部樣子告訴你。」
萩尾對大師竟然能向自己講述巴黎糕點屋店內這件事非常開心。
原田邀請萩尾參加這次工作結束後助手們與手塚老師的慶功宴。雖然很開心,但萩尾也不禁反覆向原田確認「可以嗎」。
最終在慶功宴上,萩尾從手塚老師那裡直接聽到了對於巴黎糕點店內部樣子的仔細描述。
而萩尾也總算能畫出《蛋糕・蛋糕・蛋糕》糕點店店內的樣子了。
書中提及原田千代子的部分,當然不僅僅只有前面如此。
萩尾與後來「大泉沙龍」的關鍵人物之一增山法惠的結識,也是因為原田千代子的介紹。
在福岡就讀著設計學院的萩尾,有一天收到在東京擔任助手的原田來信,原田在信中將也是手塚老師大粉絲的增山法惠介紹給萩尾。雖然增山沒有成為漫畫家的夢想、也不是喜歡畫漫畫的人,但是卻深愛著漫畫。
萩尾提到增山去參加手塚老師的簽名會,請手塚老師畫《肯恩隊長》(キャプテンKen)在簽名板上,但手塚老師畫的途中卻忘記了服裝的設計,道了歉便將畫到一半的簽名板交回給增山。
然後在下次簽名會的時候,增山帶著《肯恩隊長》的漫畫和去年畫到一半的簽名板前去,拜託手塚老師將去年的部分畫完。讓手塚老師嚇了一大跳。
萩尾對增山這樣過了一年也要達成的熱情印象深刻。
後來兩人成為了筆友,也互相分享著各種書籍的心得。
當萩尾為了討論漫畫工作來到東京借住在原田家時,接受了增山的邀請而前往增山家借宿。
之後原田、萩尾、增山三人還一起去池袋吃了增山推薦的漢堡。
這就是萩尾與增山相識相會的過程。
在竹宮惠子的自傳《少年名叫吉爾伯特》中,竹宮惠子寫的是「聽說增山法惠是萩尾望都的粉絲,因為寫了粉絲信給萩尾而結識,還是個會讓萩尾上東京時借宿的熱情粉絲」。
這部分跟上述萩尾對於與增山認識過程的認知就有很大的不同。(但實際上另一個當事人增山法惠怎麼說不得而知)
另一部分,竹宮書中提到,萩尾入住大泉沙龍之初正在畫《蛋糕・蛋糕・蛋糕》,同時在為把這篇拿去投稿而被一再退稿之事感到苦惱。
但萩尾書中有明確提到《蛋糕》並不是投稿作品,而是講談社的委託作品。
當時想要上京與竹宮同住的萩尾接收到了委託,計算著一頁七百日圓最終可以得到約二十萬日圓的稿費,打算用這筆費用當作東京的生活費。
而萩尾正式搬入大泉沙龍的時間是1970年10月,多達255頁的《蛋糕》是在1970年9月~10月號的「好朋友(なかよし)」別冊附錄(1970.9.1)上刊載。與「入住之初」的時間線也並不吻合。
萩尾自己在《一度きり》中也二度提到,繪製《蛋糕》時是在原田的東京公寓完成的。
不過除了明顯時間上的錯誤外,每件事情,在不同人、不同角度都可能會產生不同的詮釋。
像是萩尾與增山的書信往來,會不會有那麼一封信,是增山提到喜歡萩尾的作品?被稱之為「粉絲」或許也不會是錯的,而增山是懷著粉絲的心情提及,還是單純分享心得的心態,甚至是原田如何介紹增山,可能也會導致不同的理解。
而對於《蛋糕》這部作品,或許萩尾的確有為難以下筆和竹宮討論過,但這也是萩尾視角未提及的部分,討論的相關苦惱或許是真實的,但可能竹宮因為記憶上的混亂而產生入住時萩尾還在畫《蛋糕》的誤會。
對於萩尾望都與竹宮惠子的自述,我們很難去直言什麼是錯誤的,或許也能藉此隱隱看見他們避而不談的某些事物的輪廓。他們最終選擇的揭露與不揭露,也僅僅為我們所能窺見,兩位少女漫畫大師所想展現的其中一個角度。
*此篇訪談中也有談到從手塚那裡聽聞巴黎糕點店描述的部分
〈関係者インタビュー 私と手塚治虫 萩尾望都編 第3回 萩尾望都と手塚治虫は何を話したのか〉:https://tezukaosamu.net/jp/mushi/entry/26375.html
*原田千代子資訊:https://omuta.libweb.jp/kyoudo/harada.html
參考資料:
1.《少年名叫吉爾伯特》(少年の名はジルベール)/竹宮惠子,尖端
上為萩尾望都粉絲製作的網站,有滿完整的作品資料與年譜等資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