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小說／中斷／紀念《夢魔》-《夢中之夢：夢魔》下

　　七五又忍不住大笑兩聲，說道：「雖然我知道十九不是因為這個才喜歡你，但你真的很有趣！」

　　十六實在不想被形容成有趣，尤其是七五這麼隨便的傢伙，他大嘆一口氣說道：「真希望你能告訴我十九喜歡我的真正原因。」

　　「這個太為難我了。」七五聳聳肩道：「但如果你只是想聽到同一套說法，我還是可以不厭其煩的告訴你，死神收割生者的靈魂，同時可以選擇是否接受該靈魂的最終願望，為此付出相應的代價，而十九那傢伙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你。」

　　十六一陣沉默，最終又是一聲嘆息，他淡淡說道：「你這套說詞可比十九自己說的好多了，但還是謝謝你的不厭其煩，不用再告訴我了。」

　　七五難得有了點好奇心，問道：「老實說，那傢伙實際上是怎麼告訴你的？那傢伙的廢話那麼多，居然能在不違反規則的情況下告訴你，還真讓我有點驚訝。」

　　「明明你的廢話更多……」十六小聲抱怨後還是乖乖答道：「他最開始說，申請成為死神就是為了完成我的願望，而且他也成功轉去當死神了，並且接受我最後的願望，至於為什麼做到這個地步，他只是說……」

　　他突然把話停在這裡，七五不免問道：「說什麼？」

　　十六撇開了視線，頓時滿是難為情，他欲言又止了幾次，最終還是小聲說道：「說……因為他愛我。」

　　聽到這個回答，七五忍不住噗哧一聲，兩手撐在扶手上，身體大幅向前傾，然後是止不住的大笑：「哈哈哈哈！很有那傢伙的風格！這的確不會違反規則，因為根本什麼都沒說！」

　　十六早知道會被這樣嘲笑，雖然被嘲笑的對象好像不是他，但他還是很無奈，這次的嘆息又重又長，他垮著肩膀，說：「是啊，什麼都沒說，雖然我知道告訴我願望是什麼是違規的，所以他只有一開始解釋的還算完整，到後來就只說那句話了。」

　　七五還是停不住笑：「被曾經是夢魔的死神愛著的夢魔，這很有趣哈哈哈！不過就跟我剛才說的一樣，他申請成為死神也很久了，你卻是這麼年輕，讓我也開始好奇你的願望到底是什麼了！」

　　其實說是十六的願望並不準確，夢魔並不是活著的存在，但也並非死的存在，夢魔的確可能曾經是一個生命，但並非絕對，不過要誕生一個夢魔，也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而事實很明顯的，十六曾經是某種生命體的存在，因為死前的最終願望太過「特殊」，導致靈魂久久無法被死神正常收割，卻也無法以其他形式處置，但還身為夢魔的十九，按理說不可能會知道十六還作為一般生命體時的願望是什麼，不過這也能說明該願望的特殊性了，這不排除本身具有特殊性的正是十六本身。

　　在十九申請成為死神，到成功轉為死神，那個最終願望被成功接受，十六作為生命體的靈魂也得以處置，而唯一知道那個願望是什麼的，也就只有十九了，但告知生命體的願望是什麼，這點是被完全禁止的，不論透過什麼方式都不行，而且一旦違反這條規則，違規的死神會瞬間灰飛湮滅，這是嚴重到不能再嚴重的事了。

　　不過，接受願望和願望是否被實現，這兩者並不衝突，會根據願望的不同而有所差別，這也不影響靈魂的處置。

　　夢魔的掌管者為夢魔始祖，而死神的掌權者則被稱為冥王，但即便是死神，也很難有機會能夠見到冥王，通常只會透過其他方式接收死神之主的命令。

　　大多數夢魔一輩子都不會見到一個死神，更不會對死神有太多的瞭解，十六卻是完全相反的存在，他反而熟悉死神勝過夢魔本身，因為十九的廢話真的有點多。

　　十六漸漸平淡了神色，咕噥道：「可能我和白天天是同個概念吧。」

　　七五也收了笑，他知道白天天，但不知道十六所謂的同個概念是什麼概念，因為他並不知曉十六的實際工作內容，也就是夢境的訊息，他也沒興趣和權限知道。

　　七五站起身，宮廷椅瞬間消失，他走到十六面前，一手搭在沙發椅背，又像上次分別前那樣，長長的馬尾甩到了十六臉上，七五勾起唇角，輕輕說道：「看來那傢伙對你的愛還不足讓他選擇灰飛煙滅，哪天十九消失了記得告訴我，我會念在曾經是同事的份上悼念他的。就這樣，我去工作了。」

　　十六抬起頭，一臉嫌棄的說道：「你既然還有工作就不要來找我，剛才你說什麼借你躲一下也只是隨便說說的吧，你肯定只是為了欺負我才來的。」

　　他嘴上是這麼說，但心裡還是敬佩著七五的工作量。

　　七五抖著肩膀笑了起來，他正了身子，扶在沙發上的手放到十六頭上，他丟下一句「太孤僻的話成長太慢了」之後就消失了。

　　十六明白他的意思，同時也不明白他的意思，因為正常的夢魔根本沒有什麼成長不成長的問題。

　　雖然十六自己也希望能夠成長，在任何方面都是，他也想要有故事能說，也希望像七五或十一那樣，能夠輕鬆應對任何場面和對話，這要排除掉七五不正經的性格。

　　但十六也很好奇，究竟要經歷過多少，才會養成七五那種性格的，雖然十九也不是那麼正經，但和七五相比，實在小巫見大巫了。

　　性格對於夢魔來說並不重要，反而對死神而言重要一些，畢竟死神是收割生者靈魂的，有權力選擇是否完成該靈魂的願望，至於夢魔，生者也好亡者也罷，靈魂什麼的對他們來說不重要，就連夢境對象是誰都不重要，他們只需要確保夢境完成就夠了。

　　而當夢境出現問題時，就會以不同的形式顯示在門上，需要去處理問題的，也只有十一那樣的管理者，或是代替執行的「他們」。

　　十六每次想起「他們」，總會不寒而慄，再想到十一竟是有權限調動他們的身份，又會突然明白為什麼七五只對十一和始祖有所敬畏了。

　　不過，就像先前那樣，十六在實際和十一相處時，就是不會產生像對「他們」的存在那樣的恐懼，畢竟十一在他眼裡，就是那麼溫和與優雅，這也讓他很難習慣十一從紅色的房間出來。

　　但在更多的相處下，十六多多少少可以明白，七五曾經說過對十一的形容：緩慢。

　　十六細細想到，確實對七五而言，十一可能真的很溫吞緩慢，但那也只是對七五而言吧，畢竟七五和十一的性格可以說是完全相反的，而最讓十六感到訝異的，卻是七五更加直率，而十一偶爾會故意的故意，就像把他當成「乖孩子」這件事，在他的記憶中還找不到一個合理的詞彙去形容那樣的十一，雖然七五早就告訴過他答案了：腹黑。

　　只是十六也找不到合理的說詞去解釋那個神奇的詞彙，如果按字面上去解釋，那他覺得肚子裡一灘黑的──簡單來說就是不懷好意──肯定是七五。

　　十六又忍不住在腦中思考起十一和七五，近而又想到自己總被說好奇心太重，但任誰都明白原因為何，而這又讓十六更是費解，既然大家都知道他旺盛的好奇心源於他的年輕，以及他記憶的稀少，那為什麼還總是要說他的好奇心？

　　滿滿的問題接踵而來，環環相扣又層層疊加，十六突然感覺很累，他又陷進了沙發裡，他閉上眼睛試圖整理思緒，最後怎麼樣了他也不知道了，因為他睡著了。

　　是十一叫醒他的。

　　夢魔並不會入睡，這讓十六滿口否認自己睡著了，但他也無法證明自己並沒有睡著，但就著夢魔不會入睡這點，就應該證明他並沒有睡著，可是神情帶著警告意味的十一，是這麼說的：

　　「十六，你不該睡著的。」

　　＊

　　嚴格來說，十六並不算睡著，但和睡著的相似程度已經近乎完全，而且十六不是第一次這樣了，每次都是十一「叫醒」他的，他也不知道自己「睡著」了多久，畢竟時間向來不重要，但看在十一總是會面露警告之色，睡著的時間肯定不會太久。

　　即便這個行為稱不上一種違規，畢竟在十六的相關訊息中並沒有相關的違規事項，但這也能夠說明夢魔是不會進入睡眠的，所以不需要相應的規則。

　　也正因如此，十六才會頻頻否認自己「睡著」了，既然夢魔沒有睡眠，那為什麼十一又信誓旦旦的說他睡著呢？

　　十一警告完之後又恢復成平常的悠然，他淡淡說道：「雖然總讓七五和你接觸並不好，但能夠阻止七五的確實也沒其他人了。」

　　十六立即起身，慌張說道：「七五沒有惡意的，而且我自己能夠分辨是非的！」

　　「是的話就好了。」十一淺淺嘆了一口氣，「比起替七五解釋，你還是多注意自己比較好，你不會想讓零一他們來叫醒你的。」

　　十六登時寒毛滿身，即便他沒有真正見過或接觸過他們，但他就像本能一樣對他們抱有恐懼，雖然這是正常的，像七五那樣的才不正常。

　　他又不禁想到，自己較為熟識的幾個夢魔，好像都算不上正常，畢竟加上始祖和曾經是夢魔的十九，他真正有接觸過的，其實也就五個。

　　要說「好久不見」的十三哪裡不正常，就是十三再過不久也不是夢魔了，十三這個名字注定是要接任冥王副手的存在，大多數夢魔一輩子都不會碰上一次冥王副手更替的事。

　　而十六和十三的相識，也只是他第一次工作時的巧遇。

　　當時十六完成第一個工作，從門內走出後，一時之間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第一個碰到的人就是正準備去始祖房間的十三，而那時的十三，正是要去接受成為冥王副手的命令。

　　對於新生的十六，任誰多少都有些興趣，即便是冷淡的十三也一樣，畢竟新生的夢魔實在難得，而在簡單的交流下，他倆也算是相識了。

　　《夢魔》的最後一章，當年沒有再寫下去了，本來就是精神狀態不佳時期的產物（沒辦法好好寫作），雖然個人很喜歡七五（後臺設定也最完整XD），其實我很喜歡「故事中的故事」的類型，所以個人作品中也都會安排小故事，地名的由來、曲名的由來、配角的身世、神話傳說等等，但《夢魔》的類型是第一次嘗試，也算不上嘗試吧，畢竟撰寫時沒在思考，不過故事也不是亂寫的。

　　這算不上單元劇，因為十六並未參與在故事中，而是用他沒參與的那些故事，去讓他有所思考，進而創造屬於自己的故事（就像個正在成長也渴望成長的孩子）。

　　個人作品中的小故事也是同樣效果，主角沒有經歷，但聽著聽著總會有感悟，結合自己的親身經歷，相輔相成、相得益彰，是為「成長」。

　　感謝看到這邊的您，這是一個沒有後續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