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另一種可能 XIV. ∞

閱讀時間約 10 分鐘

※ 嚴重涉及本篇劇透。

※ 此篇章含有獵奇、血腥描寫。

時間點為原作選拔賽結束後的IF路線。

主視角為作者的筆下角色 無名少女全文與親家冰ノ采共同討論與構築



※ 防雷分隔。




「啊⋯⋯那個⋯⋯」沒想到會被喚得如此突然,米蒂止住了腳步。

然而,面對來自波妮母親的提問,她並沒有猶豫太久。

「是凡列德老師。」


聽見這名字,不遠處的波妮由蹲而站——

「凡列德老師⋯⋯」那正是達米恩老師要求她記得要找的班導。沒想到他是在學姊臉上留下那樣傷痕的人。


就像是找到代罪羔羊。

也像是看見一絲希望。


老師們不約而同地看往同一個方向——沐浴在視線中心的,是淺色半長髮的男子,有著算得上是清秀的面容。


向米蒂回以微笑,意指讓她繼續執行搜索。而當『冰姈』的笑臉轉而朝向視線中心的男人,便無疑成了令人渾身發毛的信號。她不疾不徐的步伐仍然輕巧,但對於見識過前面那些極刑場面的純系教師們來說,不過是徒增心理折磨的假象。


果不其然,在隨後一個眨眼的霎時間,本還離有一段距離的凡列德已經被少女捏著下半臉、壓制在地,強大的力道甚至連掙扎空間也沒有,幾乎是被強壓著整人陷進地面裡。


「就這樣呆站著,是想讓我仰視你嗎?低賤的東西。」

由於在『冰姈』降至地底時未加輕舉妄動,此時的他依然四肢完好,卻未想反倒成為被找碴的理由。拽著男人的臉令對方進一步湊向自己,似是端詳那頗具姿色的容貌,『冰姈』的動作異常輕柔,以騰出的另一手為其撥開散亂的瀏海,纖弱指尖再從眉間滑到鼻尖。


「長得很不錯嘛,可惜⋯⋯我不喜歡。」

沉聲道出的評論蠻橫至極,彷彿一切行為全憑喜好。下一秒,無預警地,『最強通緝犯』的整隻手掌,便硬生生從鼻樑處嵌進了凡列德原先清秀的臉。


接收到指示的米蒂很快轉身離開,往探查到風在流動的方向趕去——那裡肯定有人還活著。

不成聲的悲鳴,就在她轉身後不久響起——


以『教育』學生聞名的凡列德甚至沒有抗議的機會,也沒有反應的時間。他的風格正是不會給學生任何應該有的喘息時間,就像大賽時波妮對索羅做的那樣。

只要還醒著,就算已經失去行動能力,也會被他用攻擊型魔法瘋狂鞭策。


盯著凡列德遭受的私刑,波妮憶起達米恩老師的交代——只是,比起找老師報到,她更想與老師做個了斷。


站不穩的凡列德很清楚,眼前這個自稱『最強通緝犯』的女人,只想把在場的人盡數殺光。

不說以『冰姈』一名作出宣告這點,就連選拔賽的大會方都已經被徹底殲滅⋯⋯早在她入侵地下、全員攻擊都沒有奏效時,就應該要先用魔法自盡,以守住純系的機密——


「活該啊凡列德——誰讓你不懂珍惜學生!」略顯肥胖的男老師臉上是混著驚恐的笑意,看來他跟凡列德的感情並不好。

「我可不一樣!沒有傷害過學生!」像是說得越多越能脫罪,男老師粗喘著扔掉手中染血的金屬製品——那是解開了鎖的刑具。


因臃腫的男人冒然插嘴頓時擁有喘息空間,施在凡列德身上的壓制與刑求雖緩了下來,『冰姈』那嵌得過深的手卻仍舊牢牢卡在他的臉龐中。


「你,得到發言的許可了嗎?」

提問之人的姿態是為少女,飄往插話者的目光似是透露不解,模樣彷彿學生真的在向老師求教。為了脫罪戲是唱得賣力,但肥胖男人一身過重的鹹味與腥味,又怎麼能瞞過『最強』淬鍊至巔峰的感官——在今夜前,這畜生肯定過上不少舒爽的夜晚。


已經找不到其他生還者,波妮僅是小心地將昏迷中的梅納瓦用魔法移到較為安全的位置,交給牆邊的馬魯斯。讓老師跟費尼並排躺在一起後,女孩才走向『冰姈』——母親大人的心情,肯定相當糟糕。


老師的謊言太過不忍直視,波妮安靜地別開臉,沒有跟略顯臃腫、把目光投向這裡的男人對上視線。

「母親大人⋯⋯」雖然這麼做恐怕不太好,但是⋯⋯「達米恩老師說過,要我找凡列德老師報到。」


被提及名字的男性雙瞳顫抖著看了過來,不能言語的他彷彿在憤怒,又像在求救。


「我想跟凡列德老師,做個了斷。」

正如那句校訓——純系的事,由純系的人自行解決。想要真正脫離這個地獄,唯有親手切割這一切。


「這些人渣沒有一個值得妳們動手。不過妳想做個了斷的話,我不會阻止。」

即使波妮沒有開口,『冰姈』也早料到會讓這女孩擅自中斷執行指示、獨自靠過來,肯定其來有自。而她依然待到其親口提出要求後,才給予回應。


這些孩子們的身上滿是污穢,雙手亦無可厚非地沾染鮮血,早已沒了回頭路。於今,欲想與過往訣別卻苦無他法,僅能依靠著由痛苦中習來的殺戮——那麼,作為將成為他們母親之人,便應當予以守望。


自凡列德的臉中抽出手,無可避免地牽動過深的開口,『冰姈』隨手如組拆積木玩具般再將他的四肢卸除,以防他對波妮再有小動作。過程短暫而確實卻是滴血未落,足見『最強通緝犯』的技術過分自然、精巧。


身為教師的男人,眼下連失血過多致死的僥倖也不復存在,只能在一眾同事期待與恐懼半摻的目光下,靜待被安排好的死亡。深知自己僅是等待死亡降臨之人,凡列德僅能以低聲的悲鳴彰顯仍存活的事實,人彘之軀卻已經無力對抗任何狀況。

他只能在朦朧恍惚之中,看著波妮向通緝犯道謝後,走向自己——女孩居高臨下的俯視,正如過去凡列德對她所做的那般。


「我沒有逃走,凡列德老師。」女孩所言不假。她並不是因為逃亡才離開學校,而是還沒有等到任務失敗的相應懲罰,就在被幽禁時遇上了最強的通緝犯。


「雖然花了一點時間,才回到這裡⋯⋯」

波妮的語調冷靜而毫無起伏。


「今天就是最後一次見面了,凡列德老師。至今為止,謝謝你的教導。」

落下道別之語,波妮捏上自己的魔杖,毫不留情地呢喃出了當時在賽場上準備對著索羅施出,由凡列德所教的最後一個魔法——將人體的水分全數抽出並轉換為水蒸氣,讓對手在瞬間缺水,成為被水蒸氣蒸熟的肉乾。

等待凡列德的,僅有化為淒厲哀鳴的痛苦與死亡。那是一路走來傷害了許多人的他必須食下的惡果。


初見這招是在選拔賽決賽時,為那陣白光所中斷;第二次則挑錯了施術對象,落得反噬的下場。然後,便是終於窺見全貌的現在——單以殘殺為目的,此一招術是該有其評價。

多有流派的傳承是建立在師徒間生命的對賭。測試弟子是否得以出師,條件是擊敗自己的師傅,當達成之時亦等同於為師者的死期,即以犧牲作為超越的證明——

「那麼,能為自身教導的招數所殺、死在波妮手下,對你這種廢物而言,也算死得其所了。」


正常的情況下,叛逆的學生必須接受懲罰,但現況已經引不起教師們的施虐慾。

相對地,意識到波妮似乎能左右『最強通緝犯』的意思,臃腫的男性教師抓住希望般再次開口——「波妮!老師從沒虧待妳吧?很照顧妳的!」


從波妮的位置可以清楚聽見『冰姈』身上突兀地傳來細微的布料摩擦聲,不知名的『什麼』隨後便從其上衣與短裙的間隙猛然竄出,直往討起人情的男人襲去。雖說本即難逃一死,但這人多次擅專的言行無疑加速進程,強烈的求生欲反成了催命符,話音剛落就見他被根部連接著漆黑少女下腰處的『什麼』堵上嘴——如同恐龍化石般的骨尾沒有極限似地伸長,肆無忌憚下探進人體深處,劃破食道、氣管,刺穿胃部、腸道。


「憑你也配直呼我女兒的名諱?你,太放肆了。」

森冷的語調與骨尾粗暴的鑽探呈鮮明對比。在滿是脂肪的內裡,骨節上進一步展開銳利尖刺,緩緩扭動、旋轉,在對方意識尚且清晰的狀態下,活活將裡頭攪了個稀爛。


目視通緝犯身上竄出的『什麼』,馬魯斯少見地瞪圓雙眼。雖說他們的日常跟血腥電影沒什麼差別,但眼前所見是人類不會有的部位,那衝擊又不太一樣——由此可見,她確實跟傳聞中的身分一樣,是精靈。


波妮也有些愣神——那尾巴的骨骼排列雖然讓人震撼,卻相當美麗。母親大人果真不是人類這麼簡單。

在失去膝蓋以前還能多認識一點母親大人的事,真是太好了。


懷抱著過早的感慨,女孩看著從老師口中探進的骨尾,感受到命運的諷刺——最喜歡深喉嚨學生的老師,總是以被餵食必須心懷感激為由,強迫她們吞含那些污穢之物。

此刻正是因果報應般,被迫吞下他並不想嚥下的事物——

翻起了白眼的老師開始抽搐,透過皮膚的蠕動能輕易地看出他的體內有什麼東西在翻轉、攪拌——彷彿沒有阻力,老師連悲鳴都發不出便在一陣陣掙扎之中漸次脫力。很快地,便只剩下肌肉被撕扯與骨頭碎裂的沈悶聲響,引起一陣陣神經反射的反應、不斷抽搐而已。


大量的血從老師身上溢出——與之相反,被好好保留下來、臟器內與包覆器官的油垢帶著令人發膩的臭味,被集中在屍身的位置。

只要一點火苗,恐怕就會引燃整個地下空間直至坍塌。


米蒂就在這時候,帶著一位僅披著學生袍、骨瘦嶙峋的金色短髮少女回到了這裡。

雙眼無神的金髮女孩身上還濕漉漉的,看樣子才在洗澡的途中。


掛在骨尾上的屍身,已經被攪得油水分離,宛如肥腸、腥膩無比。

舞動長得不成比例的尾巴將之高高舉起,『冰姈』奮力一甩就把曾經是為男教師的皮囊如同扔掉破抹布般拋飛出去,不偏不倚地剛好砸在某位女老師身上,落得她滿身油污、血肉模糊。


女老師瞬間發出了淒厲的尖叫。

那聲「不要」,彷彿吶喊出所有遭受虐待的學生心聲——馬魯斯怔忡地想著,對此景目不轉睛。

那位老師也是施虐者,而眾多學生當中,自己不過是其中一名被害人。能夠親眼見證到她的下場,或許就是這個世界給自己的正義。


抓上自己的臉跟手臂,瘋狂喊叫著噁心的女老師像是陷入了癲狂。她伸手用指尖狠狠刮去那些血漬跟油污,鮮紅卻越冒越多——隨著力道逐漸失控,她在尖叫與過度換氣之中傷痕累累地倒地,渾身抽搐。


不再管老師的米蒂帶著唯一的生還者回到幾人身邊,向波妮敘說找了許多地方只有這點收穫的事。

聽取著她的回報,『冰姈』的骨尾似是擁有自我意識般猛力甩動了下,好將上頭殘留的血漬弄掉——任務完成的它,被慢慢收進其主身著的黑色衣物之下。


以眼神示意米蒂帶上金髮女孩靠近自己。只見『最強通緝犯』輕輕撥動那及腰的長髮,髮絲便立即伸長,纏繞上生還者孱弱的軀體。

見到對方伸出的長髮,獲救的女孩瑟縮了下,卻沒有亂動——或許是已經沒有力氣反抗,她僅是安靜順從地讓髮絲纏身,然後稍稍覷了一眼自始至終都無法明白發生了什麼事的現場。


一陣收緊後,縷縷烏黑柔亮的秀髮變化為一襲黑色長裙,罩在了本衣衫不整的金髮女孩身上,而她滿身的濕漉亦不知在何時被弄乾——同向艾夏琳借用宿舍浴室時那般,所有工序就在『冰姈』手起手落、將髮長切回原先的樣子後一併完成。


半晌,金髮女孩才伏下視線,向給她穿上衣服的不知名少女致意。而對方未有多言,只是輕輕抬手順了順那頭金髮,權當作回應。

「太好了呢,妳還活著。」

誠心地為女孩感到開心,「太好了」這短短幾個字所隱含的欣慰與祝福,是如假包換的。


「那麼——」

唯一的顧忌已然消除,意即餘興節目該到此為止。縱使她踏入地下至今早殺了數人,卻沒有人真正意會到——那些不過是等待騎士們救出生還者的期間,姑且殺時間而為之的表演。


『最強通緝犯』,其實始終克制著殺戮衝動。


「——玩耍時間,結束了。」

收拾起所有玩味與表演慾,空氣頓時凝結,緊接著是顫動。步入非人之境的存在散發出極度強烈而異常的殺氣,令眾人感受如氣壓驟升似地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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