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風的濕潤,不適合多汗的情緒體,她最喜歡的是秋冬。這座奇異森林也隨俗的接受了四季的接龍,她也接受了被愛與悖離這兩種不同的心意,她並沒有為了增胖,而做出積極的爭取,而食物一樣帶著心意,緩緩而至。
這個緩緩而至,用膝蓋想也知道是最喜歡做甜品的小松鼠他來了。他的眼睛圓如杏,喜歡憨笑,跳上跳下的,如果見他坐如鐘、立如松,八成是犯錯的時候。
做錯事又何妨呀,錯誤是艷麗的,才會讓人捂著心房唉著疼,但,好深刻好深刻的。所以叻,在她一蹶不振的時候,小松鼠可沒閒著,忙著烘焙,忙著釀酒,忙也是一種解藥。
近午,黑山羊的嬤嬤拄著松木製成的柺杖,也緩緩而至。手裡拎著一袋熱騰騰的紅豆餅,她慈祥卻少語,喜歡快閃,只要對著拐杖哈一口氣,拐杖就立刻變成了擁有翅膀的藍鯨,這是她可以快閃的手筆。
「傷神的人需要紅豆的撫慰吶。」嬤嬤總是深諳人心。
小松鼠是饕客,問都沒問就直接扒在紙袋上,嗅著撲鼻的餅香,他忘了該進補的到底是誰....
嬤嬤瞅了小松鼠一眼...卻也沒嘮叨,而她正想聊表謝意之際,嬤嬤在轉瞬間就坐著藍鯨,隱沒在胖胖的白雲裡面了。此時,她有一種失溫爾後而迎來的春暖,盛夏去盛夏它的,她佇留在立春的中心。
森林裡不管是活著的,或是睡著的甚至是浮游生物,大家都絕口不提關於棕熊的離去,三緘其口是森林裡的最新流行。而不久前是流行著關於陶淵明是如何優雅的躺平,以及推敲起卡繆的存在主義。
她和小松鼠開始吃著甜度剛好、內料飽滿到感人的紅豆餅,有一種溫馨就叫做好物共享的溫馨。
小灰兔還真的很會挑時間地經過,但他好像不是聞香而來的,他跑得很快所以喘著喘啊,這兩個吃餅的人也忍不住地跟著喘,森林也跟著喘...究竟是有那麼喘嗎到底?
大家還在喘著,小灰兔便急著說話:「我看到,看..到,那個...棕熊在不遠處的那座紫色的山上...植栽一顆顆的...星星...」他邊說邊帶著結巴的節奏。
又說:「我在回程時路經一個很特別的森林,竟然發現有一隻擁有著沁藍色眼瞳的小灰兔,他好像我,又不像我...超震驚的。」這一段又講得出奇的順。
小灰兔在分享這兩件事之後,不忘,順便從紙袋裡撈了一顆紅豆餅往嘴裡送。
小松鼠比較在意灰兔說的第一件事,因為他知道那是她關心的事。她在這一刻又想到了床榻邊那個乾涸的籃簍,突然間餓得好想吃上三大斤的莓果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