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三節 新的歸宿

「你打哪兒來的這麼多武器？走私？」

「改的，也就3把手槍和1把步槍而已。」

「難怪警察要抓你。」阿斯卡隆對於埃德加的解釋十分震驚。

「少來了，這是前陣子宣布屍潮淹沒南部之後才趕緊弄出來的，防身用的。」

「那你剛剛在車頂上架槍掩護我又是怎麼回事？」

「我以為你知道呢？」

「知道什麼？」阿斯卡隆歪頭盯著埃德加，彷彿他臉上有什麼新奇的東西。

「我以前是軍人呀。」

「這我知道，但我不是問這個。」阿斯卡隆搖了搖頭。

「不然？」

「哪來的配備和狙擊槍？」

「不就那把步槍上頭裝個鏡而已，頂多再一個腳架也沒什麼吧。倒是你哪來閒情逸致帶個女孩回來。」埃德加開始覺得這是場一發不可收拾的災難，趕緊把話題帶離。

「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只是覺得把她丟在那裡很奇怪而已。」

埃德加聽到反而感覺到些許的困惑。

「奇怪？不是覺得她很可憐或是感到同情嗎？」

「只有單純想保護她的感覺。」

「你良心被你自己啃了嗎？」埃德加開玩笑的嘲諷著。

「我很認真好不，這就像是有些人類時候的情感消失了。」阿斯卡隆語速開始放慢，聲音也變小了。

「好啦，開開玩笑而已。沒你在，還不知道要怎麼處理這些殭屍呢。」

埃德加站在離阿斯卡隆有大約8米外的距離，看著阿斯卡隆把方才放倒的殭屍堆在火坑裡燃燒，因為無風的關係，嗆鼻的煙沒有向外散的很嚴重。

「我也沒想到二哥你是這麼健談的人。」

「胡說。」從不曾有表情的撲克臉埃德加，瞬間臉脹紅了，但阿斯卡隆因為背對著他而沒看見。

阿斯卡隆抬起了頭望向黑煙盡頭的天空：「但殭屍處理起來真的很麻煩，不先引開的話，你們可能一段時間都不能進出大門吧。」

「這裡燒完後，你要去車上帶那個女孩，我已經讓家豪把倉庫空位整理出來了。你要陪她隔離1天，確認她沒被感染。」

「倉庫在哪？」

「進門左邊第一間。」阿斯卡隆聽得出埃德加聲音逐漸變遠。

他舉起右手揮了揮說：「好。」

放學時分，阿斯卡隆一如往常的背著書包回家。

在快到家時，一輛車突然從巷子中鑽了出來。

阿斯卡隆整個人被撞飛在幾米遠的馬路上。

一群人圍上前查看，與此同時，一個模糊的身影靠近他，周圍的人如煙一般地散了。

這個人揹著阿斯卡隆問道：「你家在哪裡呀？」

意識模糊的阿斯卡隆只管指著放學回家必經的路，身體依舊像被枷鎖束縛般無法動彈。

那身影伴隨他到他的家門口，並將他放下在大門邊坐著，然後就消散了。

「哥哥，你怎麼坐在這裡？」那聲音十分的熟悉，是阿斯卡隆的妹妹。

阿斯卡隆隨即被攙扶進屋。

大門關上後，周圍似乎比原先更晦暗了。

突然，眼前一盞光伴隨殭屍的輪廓出現在阿斯卡隆面前。

「你怎麼就這樣丟下了我們！」

又一個聲音：「哥哥不要我們了！」

僵屍們的手從黑暗中伸出來，和阿斯卡隆的距離越縮越短。

阿斯卡隆想後退，但全身已經貼在玄關門上，右手沿著門往上摸，卻怎樣都勾不到門把。

緊張到接近崩潰之際，阿斯卡隆大叫：「是你們趕我走的！」

身體一抖。

「嗷嗚嗷嗚。」一隻橘黃色的柴犬吠了兩聲跑進了倉庫，對著從睡夢中驚醒的阿斯卡隆搖著尾巴。

「抱歉呀！我一開門，奶油就衝進去了。」在門邊傳來的說話聲是家豪，他順手把電燈打開了。

還有些睡意的阿斯卡隆眼睛半睜開著，當他想坐起身時，才意識到書晴還正熟睡著，側躺在他的肚子上。

「幾點了，現在？」

「8點多。」

「嗷嗚！」

奶油和家豪不約而同地同時回答著阿斯卡隆。

「前輩聽得懂奶油說的話嗎？」家豪好奇地問。

「貌似……聽不太懂。」

「嗚—」奶油表情變得有些失望，尾巴的擺動也停了下來。

「但他好像聽得懂我在說什麼。」

「嗷！」

「先來吃早餐吧！Hina和David有幫前輩你們倆都弄了。」

「那個…不用稱我前輩，我才剛加入而已。」

「那我和Hina一樣叫你大狗勾可以嗎？」

「嗷嗚！嗷！」奶油也跟著附議。

「嗯。」

阿斯卡隆稍微撐起他的上半身，讓書晴滑到他大腿的位置。

他輕輕摸了女孩的額頭，女孩轉頭的瞬間，阿斯卡隆腦中突然閃過夢境中殭屍的景象。

眨了眼、搖搖頭，阿斯卡隆這才完全清醒，躺在他腿上的的是小女孩書晴沒錯，並不是殭屍。

「我叫醒她就去吃早餐，你先去忙吧！」阿斯卡隆說著，手順便滑過了奶油的頭。

「沒問題！奶油出來！」家豪半蹲著，對奶油比著過來的手勢。

奶油和家豪離開倉庫後，阿斯卡隆坐著發呆了許久，他一直努力地在回想作夢時發生的事情，但轉瞬間，他已忘記得差不多了。

唯二有印象的是被車撞的場景，和之前在夢境世界感受到祖爾氣場時的幻覺一樣，另一個則是妹妹叫住他的那時候。

「我有個妹妹，她那時候應該是邊哭著，邊說：『為什麼要趕走哥哥？』才是。」阿斯卡隆在心裡思考著。

他在發呆的時候，書晴醒了。

「大野狼早安！」書晴很迅速地爬了起來，手裡依舊抓著剛剛還蓋著的棉被。

「早安，小豬！」

「是小紅帽！」她嘟起了嘴，臉頰立馬脹紅。

兩人對視而笑，彷彿這一切都僅僅是他們心中所認識的格林童話。

火腿、炒蛋和麵包，兩杯大概6分滿的果汁。

早餐時光，短暫的幸福感。

早餐之後，安頓了書晴和奶油在房間玩耍，「飛鳥」的所有人，包含不在基地的溫醫生和1個阿斯卡隆從未見過的人，大夥兒在據點的簡報室開始了一場非常複雜的會議。

最開始也是最重要的問題：要如何安全往返基地？

原先克里斯一行人來的路有一個必經的城鎮，現在已經被殭屍佔據了。而另一頭則是去往宜蘭的方向，敞若要繞道過來的話，折返的車程會比原先的路多耗費將近50分鐘。

溫醫師在這時候也提出了一個新的情報。

他前些日子拜訪了1位比他更厲害的基因研究員，更準確來說是個致力於研究的科學家。這名科學家的研究發現殭屍在完全沒有進食的情況，大概能夠存活5天。但別看大部分殭屍的動作愚鈍，因為他們感到飢餓時，和一般動物一樣會尋求周圍可以攝取的食物，甚至必要時會吃掉自己的同類。

換言之，城鎮的殭屍很有可能在兩到三周後，因為沒有食物的關係而消滅。

不過，岩崎立刻反駁這個論點，指出殭屍並不會在同個地方坐以待斃，這個據點被零星的殭屍襲擊、以及南臺灣殭屍潮擴散到北台灣都是非常好的佐證。

對此，克里斯指示不在據點的夥伴，非必要的情況先暫時別來這裡。雖然城鎮殭屍的問題仍然得解決，但這不是首要目標。

問題轉向了：那麼基地的物資要如何取得？

在城鎮和基地的中間有一間便利商店，克里斯和埃德加在經過的時候，都有注意到商店仍燈火通明，但它的透明玻璃是被敲破的。

這時，埃德加向溫醫師提問了關於接觸感染的問題，他想要知道商店裡的物資在和殭屍接觸後是否都還能使用。

殭屍變異後，全身都會產出微量的一種物質，而這正是接觸傳染的主要途徑。

所以任何被碰到的物品都得消毒，正如同阿斯卡隆和埃德加剛來基地處理殭屍的時候一樣。

阿斯卡隆回憶著。

「你把殭屍抬去基地左後有個生火的地方，把他們全燒了。」

「你拿的那是什麼？」

「消毒水，溫醫師說殭屍碰過的地方都要噴一噴才行。」

溫醫師認為只要包裝沒有破損，外包裝消毒後都不會有什麼問題。但如果包裝或物品有很多細小的縫隙，建議消毒後放至少4天，因為傳染物質的活性大概就是3天左右。

克里斯聽完之後，便直接擬定了基地這幾天的行動方針。

埃德加和阿斯卡隆明日去商店蒐集物資。

克里斯、家豪和阿斯卡隆後天開車去往宜蘭的方向，確認路線暢通沒有殭屍，以及補給物資。

岩崎留下來照顧書晴和奶油。

「駿棋，備用發電機的材料和你委託的工具、零件都在後車廂，你再看看有沒有缺什麼。」

駿棋只有點了點頭，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大方向底定之後，成員們分成了三組各自討論著一些行動的細節，岩崎和駿棋因為沒有需要離開基地的行動而先離開了會議間。

「明天，我們走路過去那間超商。你要負責幫忙把裡面的殭屍都引出來，每個隔間和超商的周圍都要檢查，我會在外面幫你解決那些殭屍。」埃德加對著阿斯卡隆說。

「吶，二哥。駿棋是不是很懂機械呀？」

在旁邊聽到阿斯卡隆提問的家豪迅速地轉頭回答：「是唷！David對機械可是專家唷！」

阿斯卡隆思忖並說道：「我在想是不是能請他幫忙研發一個自動消毒的機器，把我們帶回來的物資都丟進裡面消毒。」

「你等等可以問他，但明天去的時候，我會先帶上消毒噴灌把整間店的貨架都噴一噴。」埃德加回答。

「那我還有需要準備什麼嗎？沒有的話，我先去找駿棋唷！」

「沒，去吧。」

據點的內部裝潢很工業風，又或者說這兒可能根本沒有好好裝潢過。

從入口就是厚重的機械式金屬門，進門後有個兩層樓挑高的大空間，天花板上的電燈明顯不夠亮，不知道是不是故意這樣設計的。

左右兩側都有樓梯可以上到2樓，基本上就是每個人的房間。

而1樓的部分，進門的正左側是昨晚阿斯卡隆睡覺的倉庫，左前是駿棋使用的工作室，正前是他們開會用的簡報室，也是裡面裝潢最賦科技感的房間，右邊則是廚房、餐廳及浴室。

阿斯卡隆輕關上簡報室的門，正巧撞上了外頭聊天的岩崎和駿棋。

「找我們嗎？」岩崎把目光投向阿斯卡隆問。

「嗯…我有事想拜託駿棋。」

「那剛剛說的事情就麻煩你了！你們聊，我去看看奶油和小朋友。」語畢，岩崎便上樓往房間走去。

駿棋抬頭看向了阿斯卡隆，直愣愣地不發一語。

「那個…想請你幫忙製作自動的消毒機器，物資放在機器裡面時，機器會自動噴消毒水的，有辦法嗎？」阿斯卡隆有些害羞又尷尬地問著，因為這是他第一次和駿棋對話。

駿棋兩手在胸前向左右拉開距離，貌似是在問「多大」。

「會放進去的有吃的、平時日常會用到的，我想想看…」

還沒等阿斯卡隆回答，駿棋就對阿斯卡隆比了個OK的手勢，隨後就走回工作室了。離開時還不忘從口袋裡拿出手機點了幾下。

面對駿棋冷淡的反應，阿斯卡隆抓了抓頭，懷疑自己是不是對他失禮了，又或是他不怎麼情願協助阿斯卡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