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術迴戰同人文 | 命與錯律｜神宮篇】第六章 事件疑點

湯屋內部稱不上是寬闊的走廊上，身為湯屋小老闆的津川智在前方帶路，緊隨其後的是輔助監督梶田有沖，最後綴在隊伍尾端的才是準一級咒術師夜蛾正道。

一路上基本上都是由梶田先生在應對津川先生，夜蛾正道則是負責仔細勘查旅館的其他地方是否也有殘穢存在。

雖然從前台到住宿區還有另外一條近道，但為了讓夜蛾正道能更加全面地檢查湯屋內部的狀況，津川智帶著他們走的路線是先繞過用餐區的一排私人包廂，接著通過一座連接著主棟建築和泡湯住宿區的木棧道，最後才是主要需要重點調查的客房區域。

途中經過的用餐區，偶而會有工作中的湯屋員工經過和他們親切地打招呼，看得出這位七津屋小老闆很受到員工的愛戴。

值得慶幸的是，主棟建築的部分除了大門的區域，用餐區並沒有什麼異常。

如果非要說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大概是在前方的那兩人正以一種他無法插入的氣勢交談得如火朝天，由於注意力一直放在查看四周是否有殘穢遺留，夜蛾正道並沒有很仔細聽他們在聊些什麼，只有隱約地聽見話題的內容裡穿插著『七個月前』、『情殺事件』、『女方』等似乎是跟鬧鬼事件傳聞中的情侶相關的關鍵詞。

這還是夜蛾正道第一次這樣近距離看到梶田先生進入優等生工作模式的狀態，和平時在自己面前有些戰戰兢兢又時常進入個人腦內劇場的模樣完全不同。

早已熟記所有任務資料的梶田先生向津川小老闆提出的每個問題都十分一針見血，抓出了那些資料中只被簡單帶過的細節，言詞之間到後來甚至因為過於深入而顯得稍微有些冒犯，夜蛾正道恍然間覺得自己像在看一名刑警偵辦案件搜查證據。

說起來好像是曾經有聽梶田先生說過，如果不是因為有些許的咒力而決定加入咒術界，原本他似乎是打算報考警校成為一名刑警的。

回想起當時的聊天內容，夜蛾正道忽然覺得有些可惜。

如果梶田先生能成為一名刑警，以對方的能力來說，一定會是一名偵破無數案件、拯救許多人的偉大刑警吧？

而不是只能憑著低微的咒力擔任咒術師身邊的輔助監督，生命安全還沒有保障——畢竟不是每個咒術師都會在意陪同的輔助監督，每年大有一群因為咒術師的疏失而因公殉職的輔助監督。

輔助監督的工作內容主要是輔助咒術師執行任務、擔任司機等雜活，不能說這個職業不重要，只是和能祓除咒靈的咒術師相比就顯得不那麼受到重視，雖然薪水應該是不低，但這樣的高薪與工作的危險程度也成正比。

所以到底為什麼梶田先生會想擔任輔助監督呢？

沒等夜蛾正道想清楚，在他稍微走神的期間他們已經來到客房的附近——

傳聞中並沒有特指是從哪個客房傳來不對勁的聲音，根據曾經住宿過的客人所述——似乎只要當天正好有空房就會有男女爭執的聲音在無人活動的深夜裡響起，對此窗也只是觀測到在湯屋的外圍有著可疑的殘穢存在而已，這種情況下他們別無選擇只能一間一間客房這樣檢查過去，由準一級咒術師夜蛾正道來進行調查，雖說可能有些大材小用，但結論肯定會比窗來得更準確。

平時像這樣的調查任務對咒術師來說是很少見的，大多都是由窗觀測咒靈的具體所在地後，總監部直接派遣咒術師到現場進行祓除，只是因為這次的事件窗並沒有觀測到咒靈的實體，又牽涉到在營業中的店家，於是總監部委派任務給夜蛾正道的時候說法是讓他以委託調查的名義執行任務。

「從右手邊這裡開始到走廊的尾端就是我們七津屋全部的客房，雖然數量不多，但可以保證的是我們七津屋的客房配置不會輸給其他湯屋，左手邊的話，則是通往公共的露天湯池，另外也有私人湯池就在正前方的位置，如果您有需要的話，在打掃期間也能進去調查，畢竟我也保證過了，只要能澄清那些不實的傳聞，我們七津屋無論如何都會全力配合的。」

即使幾分鐘前才被以一種略為冒犯的方式詢問了各種跟湯屋鬧鬼傳聞及情殺事件有關的事，這個男人也依舊禮儀周到地以寬容又堅定謙和的態度表示他們為了證明湯屋並沒有發生任何鬧鬼事件願意極盡所能的配合調查，這在委託人的類型當中相當少見。

因此從見面開始之後夜蛾正道就對這個七津屋的小老闆有著不錯的印象，畢竟像這樣深入調查的任務，即使是委託人親自下的委託，事到臨頭突然反悔或是抗拒調查的也有不少，更甚者還會因為看不見咒靈將他們當作騙子倒打一耙；對比之下，這位津川智先生的態度真的是好的讓人感動，特別是對他們這樣不被普通人理解的咒術師而言更是如此。

夜蛾正道心想要是所有人都像這位津川智先生就好了，這樣祓除咒靈的工作也會讓人更有幹勁吧？至少現在他是認真地想幫這間湯屋調查清楚傳聞的真相，即便不是咒靈造成的動亂，或許也有其他的原因，看在津川智先生這樣積極配合的份上，他不介意多費點時間來幫七津屋釐清傳聞的由來。

「感謝您的協助，我們會先調查這邊的客房，就不耽誤您工作了，如果有任何需要我們會再麻煩您的。」

朝津川智禮貌地點了點頭，或許是為了呼應夜蛾正道並不想打擾對方工作的話，才剛說完就看見從右手邊走廊的尾端一名身穿湯屋制服浴衣和圍裙的女員工推開走廊尾端的側門朝著他們匆忙走來——

「不好意思，打擾您了。」

這是個長相十分甜美可愛的女人，由於認為自己打斷了自家小老闆和客人的談話，於是抿著嘴朝著夜蛾正道他們露出了個帶著歉意、有如白蝶略過花蕊一般有些羞澀的笑容微微躬身，接著向小老闆說明來意：

「智少爺，前台來客人了，是熟客的野山先生，需要您招呼一下，還有一通需要老爺處理的來電，我已經將號碼記錄下來，就放在前台座機的旁邊。」

「好的，我現在立刻過去。」

津川智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而後向夜蛾正道他們說道：

「那麼——夜蛾先生、梶田先生，我就先失陪了，如果有需要任何幫助請隨時到前台找我，或是問這邊這位柿本小姐，我們七津屋會盡最大的能力協助各位調查。」

再次強調了七津屋願意配合的態度，津川智躬身道別後就急忙離開了。

而這邊留下的女員工柿本小姐從圍裙的口袋裡拿出一張房卡雙手遞給夜蛾正道，恭敬地俯身：

「兩位先生，這是七津屋客房的通用房卡，目前十間客房都是閒置的狀態，不用擔心會打擾到其他客人，我會待在公共湯池進行清掃工作，如果有任何需要的話請隨時告訴我，那麼我也先告辭了。」

接過房卡後，看著小老闆和女員工一前一後離開的背影，夜蛾正道總算是稍微放鬆了有些緊繃的肩頸肌肉，因為一直緊緊攥著背包的背帶，鬆手後背帶上留下了難看的褶痕。

倒不是因為他不習慣面對非術師或委託人，而是如果現場真的有咒靈，那麼一旁的非術師就是最大的累贅，這是在需要祓除咒靈的情況下最糟糕的成員組合，因此一路走來他一直是維持著緊抓裝有咒骸背包的的姿勢，以確保在任何突發狀況下他能用最快的速度拿出咒骸使用術式，萬幸的是目前為止他還沒發現任何不對勁的地方，至少現在這裡是沒有咒靈的。

「夜蛾先生，這裡有十間客房，您打算從哪裡開始調查？」

七津屋是個主打泡湯和精緻和食為特色的老牌湯屋，因此客房也不過是寥寥的十間，其餘的空間配置全撥給湯池和享用餐點的私人包廂及餐廳。

此時梶田有沖一邊詢問夜蛾正道一邊在任務資料上勾畫些什麼，表情看起來有些苦惱。

注意到梶田先生的神情不對勁，於是比起直接開始調查客房，夜蛾正道選擇先詢問是什麼讓對方有這樣的反應：

「資料上有什麼問題嗎？」

「啊，不⋯⋯我只是覺得有些奇怪，剛才談話的時候，那位津川少爺說他對七個月前情殺事件中死去的女性完全沒印象，這和資料對不上。」

撓了撓頭，梶田先生又回到了夜蛾正道最熟悉的模樣，而不是和津川小老闆對話時見縫插針的犀利。

聽著梶田先生的話，夜蛾正道努力回想任務資料裡的內容，但依然沒有頭緒有哪裡不對。

湯屋的客人來來去去那麼多，津川智先生不記得其中的一名客人也情有可原。

或許是看出了夜蛾正道並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於是梶田有沖將手裡的資料遞給夜蛾正道然後指出了自己圈起的地方：

「雖然不記得客人不是什麼奇怪的事，但在警方搜集的筆錄內容裡，其中一名客人提到——他曾經看見津川少爺與死亡的女方上窪由芽美關係親密地待在一起說話，就算這名客人只是看錯好了，還有其他地方也能佐證津川少爺不應該對死者完全沒印象——」

「當時有許多客人都看見了那對情侶在住宿期間有過激烈爭吵、也因為被那對情侶影響到住宿品質而跟七津屋的員工和前台人員提出抗議過，這種被客人投訴的事件應該是很有記憶點的事，時間才過七個月，作為湯屋下一任的經營者的津川少爺不太可能完全沒有印象，特別是七津屋由於老闆津川石郎的要求，前台人員一向是由七津屋經營者直系負責，也就是津川石郎或是繼承人的津川少爺，所以我不認為津川少爺真的對那對情侶完全沒印象。」

最後梶田有沖露出一個像是想說什麼又不知道該不該說的表情，神色微妙地開口：

「另一個奇怪的地方是——儘管無論是湯屋的員工或是熟客都對津川少爺的評價相當高，但是不知道您有沒有注意到，剛才那位少爺的袖口有個不是很明顯的口紅痕跡，還有後頸的位置上有還很新鮮的⋯⋯呃，就是那種男女關係會有的痕跡——咳，總之根據窗的情報及警方提供的資料看來，津川少爺應該是一位私生活單純，一心將家族五代流傳的事業發揚光大、無心於男女之情、性情高潔自律的人，嗯——當然也是這片區域最受歡迎的黃金單身漢，而不是會在工作時間裡做出不得體的事情的人。」

好吧，雖然是真的有疑點，但夜蛾正道還是忍不住有些困惑，難道窗的情報資料也兼顧八卦小報了嗎？

大概也只有剛剛正好走在津川智後面的的梶田先生才能注意到那位少爺的後頸有什麼痕跡，也確實夜蛾正道有印象津川智的袖口上有著一抹紅色的污漬，他還盯著那抹污漬走神了一段時間，只是當時他並沒有想太多，倒不如說他很佩服梶田先生能看出那是個口紅印。

「所以您是覺得津川少爺隱瞞了些什麼嗎？」

夜蛾正道回想著從進入湯屋後津川智的談吐與表現，他和梶田先生不一樣，並沒有和對方有過太多的交流，只是從寥寥的幾句對話裡，他除了覺得對方那配合調查的態度簡直能列為委託人範本之外，沒發現什麼別的。

關於對方私生活的部分，就算評價有誤、那位津川智先生並非表面上看起來的那樣是個自律高潔的人，也跟任務內容沒太大的關係。

他們的目的只是為了調查七津屋是否有咒靈存在，如果確認有咒靈就現場進行祓除，然後釐清鬧鬼事件的緣由報告給委託人，當然和咒靈相關的內容會修飾成普通人能接受的理由。

看出了夜蛾正道對於自己提出的疑點不以為然，梶田有沖也理解以咒術師的立場來說，即使委託人有些問題，也和任務沒有任何關係，這並不在咒術師的管轄範圍內，於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啊，這只是我個人的感覺而已，雖然不知道和傳聞裡的鬧鬼事件有沒有關聯，但我覺得那位津川少爺實際上似乎和表現出來的模樣有些不同，當然您可以不必理會我的猜測。」

然而面上表情從容的梶田先生卻是在內心裡淚流滿面、熟練地失意體前屈。

嗚嗚嗚，早知道就隨便把猜測說出來了！

這顯得他好像壞人一樣往一個無辜的普通人身上潑髒水。

梶田有沖不敢想像，要是夜蛾先生嫌棄他心思陰暗，打算讓別的輔助監督來取代他該怎麼辦？！

雖然他相信夜蛾先生絕對不是這樣的人！但是萬一呢？！

拜託讓時間重來吧！這次他絕對絕對只會在一旁安靜地當一個稱職的工具人！

如果切腹謝罪就能將時間倒轉，請務必現在立刻把刀遞給他！！

梶田先生的腦內劇場不受控制的開幕，戲中的他已經想好了介錯人該選誰。

此時此刻，有如歷史重演般——

再一次的，少年咒術師與他的輔助監督思考方向依舊是連交會都沒有的兩道水平線，不偏不倚的剛硬筆直，並且相隔十萬八千里。

與內心惶恐的梶田有沖相反，夜蛾正道雖然不覺得七津屋小老闆有什麼理由、或是有什麼事情好隱瞞的，但這並不妨礙他由衷地佩服梶田先生那敏銳的觀察力。

果然很可惜啊。

梶田先生不去當刑警的話，大概也很適合當偵探吧？

剛才的梶田先生真的很像懸疑劇裡的偵探啊，偵探這個職業聽起來要比輔助監督帥氣多了，梶田警官聽起來也很不錯啊？

年僅18歲，偶爾沈迷於電視劇的少年咒術師夜蛾正道再次覺得像梶田先生這樣的人，只是擔任一名輔助監督過於屈才。

雖然很想問對方為什麼會放棄成為刑警轉而選擇繼續留在咒術界擔任一名監督，但現在並不是合適的時間點，他們得先將任務完成才行。

「請別這樣說，梶田先生的發現說不定也有可能與鬧鬼傳聞有什麼關聯，如果您有什麼其他的猜測也請直接說出來，畢竟調查任務還是需要比較仔細的吧？這點我確實比不上梶田先生。」

一直是個好孩子的夜蛾正道當然不會失禮地直接把自己的不以為然說出來，而是在安慰梶田先生後把手裡的資料還給對方，隨手指了個最邊上的客房：

「不管怎樣，我們還是先檢查客房吧！要是一切順利解決的話就能好好泡溫泉了。」

——

夜蛾正道最先選中的客房，就在靠近私湯的邊上。

這個選擇也沒有什麼特別的理由，純粹是因為剛好這間房就在視線的正前方而已。

將收到的通用鑰匙卡插入102號房大門上的插孔，在聽見『喀噠』一聲解鎖的聲音後，夜蛾正道握住門把推門而入——

正如津川智所說的那樣，七津屋的客房一看就知道經營者花費了大量的心思在裝潢及佈置上，無論是牆上的字畫或是茶几上的展現了湯屋品味的石製花器，就連花器裡的花都不是隨意擺放的，雖然夜蛾正道對花道沒有涉略，但是連他都看得出來那大概是想表達大岳山冬季之美的意象——枯枝與紅山茶，萬物凋零的雪景裡，仍有像火焰般燃燒的山茶堅忍不屈地於凍土中綻放。

或許還有象徵著七津屋不會在艱困中衰敗的意思吧？

發現夜蛾正道盯著茶几上的花藝裝飾，梶田有沖說道：

「啊，那個應該是津川少爺的手藝。」

「津川智先生？」

原本還有些意外的夜蛾正道想了想對方的形象，又覺得不是那麼意外了。

外貌、性格、才華與家業四樣兼具，那位小老闆肯定很受女性歡迎吧？

不再盯著那個意境深遠的花藝裝飾，夜蛾正道將視線掃過客房的每個角落並且走進浴室看了一圈，然而並沒有發現有什麼異常，也沒有像大門那樣的咒力殘穢遺留。

「梶田先生，這間房看起來沒什麼問題，我們去下一間吧？」

夜蛾正道提議道。

他已經有種這次的調查任務很有可能就會像現在這樣一無所獲的結束的感覺。

如果到最後依然什麼都沒發現，或許就真的是湯屋的競爭對手所放出的惡性謠言吧？

但若真是如此，那大門那邊的殘穢又該怎麼解釋？

——說起來他好像還沒跟梶田先生說大門殘穢的事？

沒有反對夜蛾正道的提議，梶田有沖只是點了點頭跟在夜蛾正道的後面前往下一間客房。

「梶田先生，您有發現大門那裡有其他咒術師的咒力殘穢嗎？」

「夜蛾先生，您對一年前的情殺事件怎麼看？」

在開啟對面的101號房時，夜蛾正道和梶田有沖同時開口。

沒想到會與對方同步提出問題，兩人對看了一眼之後，皆露出了請對方先講的表情，最後是夜蛾正道拗不過梶田先生那堅持的眼神，只能先開口說明他在進到湯屋之後發現的疑點，也只有像現在這樣沒有無關人員在場的時候，他們才能交流情報：

「剛進大門的時候，我發現玄關的位置有其他咒術師留下的咒力殘穢，雖然已經淡到幾乎看不清的程度，但是應該是最近才留下的——或許除了我們之外，七津屋還請了別的咒術師來調查湯屋的鬧鬼傳聞？」

說到最後，夜蛾正道不是很確定地提出他的猜想。

當時他能注意到有殘穢也是因為在等待的時候注意力特別集中的關係，要不然以那個殘穢的殘留程度，應該今天晚上就會徹底消失。

「唔⋯⋯如果不是客人的話，有可能會被窗遺漏，而最近有在七津屋留下消費紀錄的客人當中，也沒有在總監部裡登記在案的咒術師。」

準確無誤地從手裡那厚厚一疊任務資料中找出對應的情報，但是對於窗沒提供的信息，就算優秀如梶田有沖也無能為力。

畢竟窗雖然負責進行觀測，也與警界有一定程度的合作，卻不是全能。

會擔任窗的觀測人員，大多都只是有著些許咒力能目視詛咒、不具備術式的普通人而已。

「——也有可能鬧鬼事件和詛咒師有什麼關聯。」

那麼這次的調查任務就不如表面上來得單純了。

正如輔助監督們能將咒靈造成的災害用數十種藉口偽裝成普通事故，梶田有沖也能想到無數個鬧鬼事件背後的陰謀論，大有一群人會將咒術用在謀取個人的利益上。

夜蛾正道也想到了任務和詛咒師扯上關係之後的複雜程度，忍不住有點懷疑他大概是和這座大岳山有些不對盤，似乎他在大岳山執行的任務最後都會拐去一個執行任務前意想不到的方向。

他們走進101號房分頭檢查了臥室和浴室。

由於和一開始他們所調查的102號房的擺設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差別，頂多就是字畫的類型和花藝的造型不太一樣而已，房間的結構是完全相同的，因此他們也結束的很快。

也和在102號房調查的結果一樣，101號房同樣沒有任何問題。

兩人的表情都沒有太過意外，結束後又繼續進行剛才中斷的對話——

「梶田先生好像很在意七個月前發生的情殺事件，還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

與梶田有沖不同，夜蛾正道對於那個情殺事件沒有別的想法，先前看過的資料已經是警方調總結後的紀錄，整個事件就是單純的情侶間爭吵後發生的殺人案件，事件中的男方因為當時警方派出的人員太少，現場監管不力而讓嫌疑犯趁亂脫逃，直到現在都還在通緝中。

或許玄關處的咒力殘穢和那個嫌疑犯有什麼關係？

雖然前面才下定決心要當個安靜的工具人，但梶田先生還是忍不住想將自己的猜想說出來，他始終覺得那個情殺事件有點蹊蹺——

「根據警方調查的結果，七個月前情殺事件發生的地點是在湯屋禁止進入的高溫溫泉出水口，被嫌疑犯一樹佑之介推入高溫泉水中的死者上窪由芽美曾被目擊與津川少爺親密接觸過，於是監視器裡拍到的、跟在死者後面進入高溫出水口區域的一樹佑之介被認定是因不滿女友出軌、由愛生恨，然後特地將女友約到高溫出水口殺死的兇手，並在警方進行盤問時趁亂畏罪遣逃，目前仍被通緝中——」

「奇怪的地方是，調查報告裡並沒有明確的證據證明上窪小姐會獨自一人跑到那麼危險又被標注是禁止進入的地方是因為一樹佑之介與她相約在那個地方，而她與一樹佑之介的爭吵內容根據其他客人的口述，也只是因為一樹佑之介來到湯屋渡假卻依然沈浸在工作中而不是專心地陪伴自己——一個在旅遊途中仍然忙於工作的人而且是在情緒失控的情況下⋯⋯真的會有精力去調查湯屋的溫泉口所在處，然後特地在那個地方殺死自己的女朋友嗎？」

聽著梶田先生的分析，夜蛾正道才注意到那些他之前沒發現的疑點。

「或許是在吵架過後上窪小姐想一個人靜一靜？或是好奇被禁止進入的地方有些什麼？而那位一樹先生只是尾隨上窪小姐，在偶然間來到了溫泉出水口，兩人之後或許發生了口角，而一樹先生在衝動之下把上窪小姐推入了高溫泉水中？」

順著梶田先生的思路，夜蛾正道猜道。

「夜蛾先生說得也很有可能，可惜作為死者的上窪小姐已經沒辦法回答這個問題了，不過夜蛾先生在玄關發現的咒力殘穢讓我有個大膽的猜想——」

梶田有沖停頓了一下整理思緒，接著道：

「如果鬧鬼事件和夜蛾先生發現的咒力殘穢有什麼關係、鬧鬼的真相並不是因為咒靈，會不會——七個月前的情殺事件中，那位一樹佑之介先生其實並不是真正的兇手？因此他僱傭了詛咒師來報復讓他成為兇手的某人呢？」

不專業七津屋平面示意圖：

更新情報：高溫出水口命案地點、拍攝到情殺事件男方身影的攝影機

【次回預告】第七章 異變與再會

「啊，請小心，那裡就是高溫出水口，雖然在這裡不會有積雪，但是地面依然很濕滑，請務必注意腳步。」

津川智的神色並沒有任何異樣，反而對突然大轉身的夜蛾正道露出了一個像是被嚇到的表情，起了一層淡淡薄霧的金邊眼鏡後，那雙暖棕色眼珠微微地睜大，在昏暗的燈光下透過鏡片上的水霧無端暈染出一股無辜的感覺。

「我們走吧。」

夜蛾正道上前跨了一步和津川智並肩走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