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塊涼颼颼濕乎乎的東西“啪”的一聲胡在一良的臉上,嚇得他一個激靈暫態坐起身來。一把從臉上抓下來剛要扔,只聽豐哥喝了一聲“嘿!別扔!你也跟著我有些日子了,我看你這小子應該是塊可造之材,我既然答應了老路,就不會食言。你把這玩意收好,怎麼用我慢慢教你,以後易容都靠它!你小子記住,這東西比你的命都重要,明白嗎?”
“啊?哦!”一良緊握的手差點就把那濕乎乎的東西一把扔下山了,聽豐哥什麼說,他趕緊收回舉著的手仔細觀察手裡那涼嗖嗖濕乎乎的東西。四下無光,只能借著微弱的星光勉強觀看。手裡的東西十分的輕薄,手感接近人的皮膚,有點像面膜,一良用兩根手指輕輕的拈住、拎起,居然能透過這東西看到剛才星空中的天狼星!
“豐哥,這是?”一良不解的問。
豐哥扔仰望著天空,不緊不慢的答道“皮面具”
“皮!面具!什麼皮啊,真順滑啊。”說著,一良不禁將皮面具鋪在手背上好好感覺了一下。
豐哥這次沒再說話,點著一根煙,狠狠吸了一大口,待煙充分在肺中停留後,才將煙用力的噴出口鼻,意味深長的看了一良一眼,一字一頓的說“人!皮!”
“啊?!”一良驚呼著,差點從車頂上掉下車去,被豐哥一把拉住握著“人皮面具”的手。
“艸,我警告過你了,動作溫柔些,你沒了這面具都不能損壞,聽懂了嗎?!”豐哥的眼中閃過一絲少見的憤怒,怒吼道“瞧你那熊樣,怕什麼怕,這東西乾淨的很!乾淨的很那!”見一良穩定了心神,豐哥鬆開了緊握他的手,又深深吸了口手裡的煙,這一口竟燃燼了小半根煙體,“咳咳咳!”豐哥接連咳嗽著將充滿肺部的煙吐出,但他卻似乎很享受這種類似自殘的做法,臉上竟顯出一絲滿足。很明顯,他是想起了一些往事,慢慢他又望向了天空,自言自語到“星星還是那片星星,但人卻不再是那些人了!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啊。”
“啊?”一良竟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邊將手中的面具收在豐哥隨手扔給他的小布袋中,邊回味著豐哥剛才的話,他怎麼也不相信平日顯得粗俗的豐哥竟然能吟出一句詩?豐哥似乎也察覺到了一良看自己的異樣,接著說“怎麼?我背錯了嗎?應該不會吧,這句我記得很清楚,以前經常聽的!”
一良看豐哥有些感傷,也就不再追問什麼。只是靜靜的陪他一起仰望星空,豐哥也給一良又介紹了一些天文學的常識,接近午夜時二人才打道回府。
在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裡,豐哥陸續將易容的技巧“傳授”給了一良,過程中阿豐居然對一良在這方面的天賦讚不絕口,本來至少需要一年時間的技巧,沒想到一良在大半個月中就基本掌握了。
最後一次演示時,豐哥拿出了另外一張“舊皮面具”來給一良做演示,但這張舊面具明顯比給一良的那張要舊很多,如果不是他易容的技藝高超,稍微生疑的人,近距離觀看就能看出破綻。
“小子,你要記住我的一句話!從你戴上面具執行任務那刻起,只到任務完成之時,期間切勿以真面目示人!要做個沒臉沒皮的人!切記!”最後一句,豐哥分明是語重心長的在告誡著一良,但聽起來卻充滿了戲謔。
“易容”剛學好的當晚,路同塵就發來了緊急集合的指示。看來一定是對“鬼火”的監測有了進展,於是眾人趕忙到總部集合。
下到地下空洞只見所有人都已到齊。最顯眼的就是青姐,一身黑色哈雷裝扮,凸顯著傲人的身材,頭髮全都紮成小指般粗細的細辮,梳成高高的馬尾,畫著深淺適中的煙熏妝,表情不怒自威。
豐哥見狀立馬回復了往日的“輕浮”,朝青姐不停的擠眉弄眼,青姐只當沒看見;阿離見一良來了,老遠就朝一良邊招手邊喊“傻哥哥”。阿離無邪的喊聲精靈般回蕩在地底空洞中,但真的讓一良尷尬的無語。阿離今天仍舊是翠衣雲鬟,披肩的長髮,齊齊的頭簾,給人一種素雅的感覺;玄同今天風格有很大變化,居然穿了副世界名畫“星空”在身上。暗褐色的柏樹像巨大的火焰,從他右下胯部徐徐升起,一團超亮的星迴旋在他腹部偏右的位置,仿佛是映襯著燃燒的柏樹在起舞,而他心臟的位置正好被金黃的滿月形成的巨大漩渦所覆蓋,衣服長長的下擺,是安睡的村莊,顯得那麼寧靜、安詳。
路同塵站在玄同身旁,仍舊是那身沒有新意但乾淨整潔的制服,見到一良、豐哥二人後,路同塵露出了親切的微笑。
還沒等一良走出升降房間,阿離就蹦蹦跳跳跑到一良身旁,露出尖尖的小虎牙問一良這些天過得怎麼樣,豐哥有沒有欺負他、又有沒有把他教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