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人外小說】第十五章　啟程（上）

　　在一片白茫茫中冷風與雪花偕同衝破雲霧發出呼嘯聲，最後降落到沉寂的森林裡。兩位種族小心翼翼的踩在雪堆上緩慢移動，周圍的氣溫使他們打哆嗦。

　　「雖說現在春天了，雪都還沒融化呢，」薩堤爾轉頭對同伴說。

　　「好、好冷啊，我的腳掌都要結凍了！」雄性＂倫納＂模樣的丁戈內克，抬起長著蹼的豹腳掌說，「小吳，可以先找個地方休息嗎？」

　　「等會吧，這個地區我還沒……」薩堤爾回眸後像是發現什麼，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睛望向遠方。

　　「小吳？你怎麼了？」丁戈內克疑惑的看他。

　　薩堤爾沒有開口逕自往前走，他走沒幾步後從原本的碎步變成奔跑，在白皙的大地上踏出一個又一個足跡。

　　「小吳！等我啊！」丁戈內克見到後也著急的在雪地裡邁出大步伐，追趕前面的羊影。

　　他們逆著冷風狂奔，狂奔，再狂奔，直到薩堤爾停下羊蹄後丁戈內克才大喊：「小吳！你……」他跑到同伴的身邊時瞬間煞住豹腳掌。

　　「啊、啊、啊、啊、啊、啊——！」無數的烏鴉受到驚嚇後同時發出尖銳的叫聲，展翅飛離地面。只留下乾枯的黑色遺體。

　　「這、這是什麼啊？麋鹿嗎？還是什麼羊？」丁戈內克詫異地不停轉臉，望著遍地的動物屍體，「這裡發生過什麼事情？」

　　薩堤爾踏出羊蹄，無畏的踩過被大量的鮮血染紅的雪地，經過一隻又一隻被雪凍結的屍首。

　　冷風拂過如枯枝般的鹿角和巨嘴裡的尖齒縫發出細微的哀號聲，就像遺體的主人們在暗中警告他們：

　　「離我們遠點。」

　　「小、小吳！等等！先觀察在……」烏鴉低啞的聲音打斷了他，丁戈內克嚇得猛抬頭。

　　更多的黑影們發現食物後在空中不斷盤旋，來者不懼怕他們紛紛飛落在被撕裂的肉塊旁繼續啄食，四周滿是淒唳的叫聲。

　　薩堤爾面無表情的再往前走。直到他走到體型大他三倍的屍體，他才停止腳步彎下腰，仔細察看失去光芒的眼眸，當他目光從上體移動到下體時眉頭緊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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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親眼看見溫迪哥們的心臟都消失無影無蹤，」薩堤爾嚴肅說道：「這太離奇了！一定是有其他種族在後面搞鬼！」

　　「嗯……」麥可抵著下巴思考。幾秒過後他開口道：「還有其他的疑點嗎？」

　　「除了牠們的心臟都被掏空外，其他的器官都完好無損。」薩堤爾回答。

　　「只有心臟被拿走？」法翁疑惑問。

　　「是的。」

　　「阿卡什內，報告當時的情況，」麥可轉臉對丁戈內克說。

　　「好的，總共有十三隻的溫迪哥死在一起。在分析鹿角跟長前肢後我才發現沒有亞成體，整群都是成體，死亡時間預計兩天左右。其餘的部分就跟小吳描敘的一樣，」丁戈內克低頭繼續說，「那場面看了真不舒服，我真沒想到不只人類，連其他種族都會襲擊的冰心食人魔竟然會被反殺。」

　　「有看到其他種族的腳印嗎？」麥可接著問。

　　「沒有，這就是奇怪的地方，」薩堤爾說，「牠們就像是相約在那個地方集體死亡，現場沒有打鬥的痕跡。」

　　聽見子民們的回應麥可慎重問道：「志叡先生，你們事後怎麼處理那些屍體？」

　　「我跟阿卡什內擔心會被人類發現就放火燒光了。」吳志叡看著阿卡什內，對方抽動豹耳朵點頭同意。

　　「……是嗎，」麥可轉身背對他們反剪說，往前走幾步，「辛苦了，你們都先下去休息吧。」

　　「是的。」他們異口同聲的回答，欠身後轉身離去。

　　麥可看著他們的背影消失在暗夜中，目光放到微微發光的露珠沉默不語。此時的月亮從厚雲中微微探頭，照亮了他的白髮絲，眼前的露珠也跟著閃閃發亮。

　　沙、沙、沙。

　　遠處傳來植物被踩踏的聲音，麥可握緊了拳頭在原地等待對方的到來。隨著音源逐漸靠近法翁，月光照射麥可的角度也跟著增大，從頭髮再到臉龐都被光芒給照亮，直到他的身影在地面形成影子。

　　「您找我嗎？＂智慧＂。」比爾朝他躬身說。

　　法翁沒有轉頭輕動嘴唇冷冷說，「你知道我為什麼找你吧，比爾。」

　　「……我不明白您的……唔——！」銀光中犀利的淡綠眼閃過殺意。比爾毫無防備被強大的力道給踢飛出去，硬生生撞到側方的樹幹發出巨大的碰聲，遠處的草叢也因為這個聲響搖晃一下。

　　比爾無力的滑落在草皮上，握住腹部痛苦得朝草皮狂咳血。

　　「少騙我——！」麥可歇斯底里朝他大吼。「你威脅了拉肖恩對吧！」

　　比爾嘴角微微流出鮮血，他撐起身軀抬首看著高大的法翁。

　　「鳥禽已經告訴我了！你這傢伙竟敢威脅拉肖恩去戰鬥——！」麥可咬著牙，雙眼滿是憤怒。

　　「……我只是判斷當下的情況才……」

　　「才威脅祂是嗎？」麥可接著他的話語快步走上前逼視比爾，「你身為水神的子民膽敢叫一個孩子去面對那個怪物！」

　　「我很抱……」

　　麥可彎腰猛得抓起比爾的衣領低聲說道：「這是警告，膽有下一次你知道下場是什麼吧？」麥可雙眼瞪得大大的對他放狠話，「你明白嗎？」

　　「……是。」

　　「聽見就給我滾——！」麥可毫不客氣直接把比爾往地面上重摔，不理會他逕自轉身。

　　比爾發出輕聲後不屈服的咬牙睜開眼，他緩緩起身用手背擦拭嘴角，輕拍被泥土弄髒的斗篷。比爾不忘朝已經背對他的＂智慧＂敬禮，輕閉眼轉身踏入幽暗的森林。

　　法翁沒有回頭，抬首望著被雲霧遮住的月亮，這時晚風吹起了樹葉，也吹起了他堅定的意志——

　　麥可在春風的氣息中喃喃道：「我們……我們需要更多的風之＂Ｅｒ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