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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你覺得副歌這邊怎麼寫?」一進門,吳寧音便劈頭問道,李揚音默默退到了角落,他只是靜看著略顯興奮的三人,他自知自己現在已不屬於他們了,是自己背棄了Shangari-la,已經沒有反悔的餘地,他當初強硬的要解散Shangari-la,如此所留下的裂痕只會變淡,也許一輩子都不會消失。
然而,他卻無法隱藏心中的雀躍,他感覺自己和吳振律說的一樣,不過是拿虛無的規則綑綁自己的四肢,折斷自己的翅膀,將自己禁錮在所謂避風港而已,但他卻無法再次邁開腳步。
母親的失敗他十分清楚,當初她放棄了知名大學的頂尖校系,選擇就讀中文系,畢業後於報社工作,一邊追尋自己的詩人夢。頂著親人的壓力,一個人於北部打拼,那是個不像如今社群媒體發達高曝光度的年代,她不時向出版社寄稿件,卻屢次遭退。
生活的壓力終究將她逼上絕路,一次文學獎成了捎入窗扉的曙光,然光很快便已淡去,即使擁有如此成績,想要成功出版作品仍十分艱難,詩集正是眾所皆知的出版社毒藥,不斷的退件與出版方的羞辱終究將她逼上絕路。
她跳樓了,這件事是李揚音高中時母親再度自殺後舅舅告訴他的,當時一路過男子報警,兩人爾後結識,聽聞她的遭遇後,男子向她表明自己最近正在籌組出版社,可以幫她出版,母親天真的以為看見希望,於是越發信任男子,他確實有幫母親出版詩集,但後來才知道籌組出版社僅是騙局一場,是為了誘騙絕望的母親上鉤的謊言,不過是為了佔有母親,兩人一次酒後亂性後母親意外懷孕了,男子卻在確定的當晚向母親揭示自己的謊言並離去。
爾後,母親常對李揚音說「如果當時得獎後便認清現實放棄就好了」,他也如此認為,如果不懷抱希望,便不會受傷,早日擁抱現實或許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然而,自己卻如此猶豫不決。
他常想,或許母親從來沒有後悔寫詩,如果正如她所說應讓理想在最燦爛時收手,那她早該在那時就選擇自殺,而非繼續苟延殘喘,母親直到跳樓而死之前仍依舊寫著詩,也許也是無法放下。
可他明白堅持下去是如何困難。
「揚音,你覺得這邊這樣如何?」吳振律彈唱了一段,李揚音微微點頭,「你決定就好,新任主唱大人。」
「這畢竟還是你的歌,最後一次把這首歌唱完如何,我還想再與你演奏。」吳振律懇求道,李揚音看著他的眼神,就似一隻乞食的小貓,令他有些於心不忍,明知不該繼續如此,他卻下意識地拿起了吉他,聽著方才編寫完成的Demo,顫抖的手流露出心中的雀躍。
稍微練習了幾次後,張語安打起節拍,隨著吳寧音輕快而緊湊的電吉他開啟了這首歌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