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oonmin／接吻的方式／朴Shin_糖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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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觸及新的NPC。》

『這個世界或許真的有因果論，但是愛情絕對沒有先來後到。』

『是你的就會是你的，不但誰也搶不走，你想甩也不一定甩不掉。』

／

「然後呢？你們接吻了？」

一句藏不住震驚的提問將空間帶回現實，閔玧其聽著這意有所指的指控，眼神隱隱流露出無奈地凝視著漆黑的前方。

「要是有就好了⋯⋯」

這樣至少他罪有應得，而不是受困於金碩珍的玩笑話，以為這一段感情是搶來的，小心翼翼，害怕失去地努力成為旁人那眼中、口中的一百分戀人。

但結果呢？永遠不會有人知道當他知道那只是金碩珍報復繼弟的玩笑話，當他陰錯陽差認識了那位小情人、那位沒名沒姓的繼弟時，心中有多五味雜陳。

他覺得自己像個笨蛋，不知道為何害怕、不知道為何努力，只知道喜歡是真的、幸好朴智旻和他都是真心對待彼此的，卻不知天秤一但失衡，是無法導正回來的。

「你家能借我睡一晚嗎？」

聽不明白的田柾國抬起擔憂的視線，在一片漆黑中聽著那聲無助呼救。暗戀無人知曉又如何？至少他擁有最純粹的依賴。

「我載你回去。」

所以他不想傷害心儀對象、不忍心再在那顆傷痕累累的心上劃下以愛之名的傷口，因為他喜歡，所以不捨。

不同於恣意妄為、擁有這一切卻又不珍惜的朴智旻不一樣，任何會讓閔玧其為難、難過的，他都捨不得做。

田柾國刪除欲送出的訊息和照片、關上房門後回到自己房間。鵝黃色的燈照亮牆邊不規則的四層櫃，不同大小的相框依相識的時間擺放，他赤腳走近，目光落到第一張合照上。

還記得那時他是個對展覽毫無概念的門外漢，全憑金碩珍每次出席家族聚餐，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跩樣為目標就滿腔熱血的投遞履歷、努力追過那道根本不屑自己的光芒。

但是大學實習過一年，出社會後也累積不少辦展經驗的閔玧其非但不像其他公司嫌棄自己，有助理也從不缺席每一場會議，認真帶著大家一步步完成，展後還寫下作品帶來的感觸回饋創作者，是個真誠以待的高冷男。

而就在慶功宴上，他們發現彼此讀過同所高中。因為田柾國母親再婚前，曾帶著孩子回大邱和外公一起生活，不過這樣還不是最巧的！更巧合的是他那異父異母的哥哥、壓根不把自己放眼裡的繼兄金碩珍是閔玧其的大學直屬。

『看樣子我們很有緣份。』

酒桌上，閔玧其搭著他的肩這麼說，從此也特別關照，因為如此複雜又緊密的關係可遇不可求，於是他也怕毀掉其中平衡，藏起日增漸長的仰慕、成為無聲又可靠的陪伴。

因為喜歡一個人是連支離破碎的殘渣都會小心拾起、收起來的，不論太陽背棄與否也不會離開，會成為那陰影下的支柱。

嗡嗡！田柾國翻過手機、看著螢幕上顯示的訊息，他遲疑了一秒後點開視窗，打下一句簡單：他在我這裡的話後按下傳送，結果下一秒電話響起，田柾國看著來電顯示，心中不免浮現一陣煩躁。

鈴聲響過一陣又一陣，最後在轉入語音信箱之前，田柾國按下了接通。

「喂。」

「呀、為什麼他不回家睡，要去你那？」

許久不聯絡也沒聽過如此焦急語氣的田柾國掏了掏另一隻耳朵，一如既往地假裝狀況外。

「玧其哥說太累了、不想開車，所以一起回來我這。」

孰料電話那頭的金碩珍這一次不再配合演出，直接撕毀這爛謊言。

「他不想要開車，你難道不會開？你明知道最近謠言傳得沸沸揚揚，還跟著一起，要是真的分手了怎麼辦？」

那最好啊！田柾國就是看不慣朴智旻招蜂引蝶的樣子，明明玧其哥這麼好！竟然不珍惜！

「田柾國你不會是想趁虛而入吧？」金碩珍透過沉默推測出這心思，意識到苗頭不對的他緩下急躁語氣、語重心長地說：「他們兩個都是我學弟，你又是我弟，拜託、別淌這個渾水可以嗎？」

渾水？田柾國忽然有些惱火總算想起自己還是哥哥的金碩珍。

難道他田柾國是這麼卑劣的形象？那當初騙閔玧其的時候，怎麼就沒有想到謠言的可怕？

「我從來不奢求你站在我這邊，因為你說過喜歡沒有先來後到、」他深吸了一口氣後說：「但在你眼中，我難道是那麼卑鄙的人？」

趁虛而入？他朴智旻配他這樣耍心機？田柾國聽著金碩珍支支吾吾的解釋，心裡實在是很受傷。

「我要睡了，再見！」

嘟、嘟、嘟，金碩珍震驚又意外地看著難得被掛斷的電話，壓抑在心底多年的愧疚如海嘯襲來，因為這一切還是失控了。

可是可以怨誰？他早就提醒過閔玧其不要把話憋心裡，但完全不被當成一回事。

明明閔玧其就很擔心學會打扮的朴智旻會被那些態度轉變甚大的同學騙，可是從來一句都不吭，無條件支持他去認識新朋友。

因為他深知一開始的排擠和異樣眼光已經在朴智旻心中埋下沒安全感的種子，若不是聖誕晚會上有酒精加持，隔閡怕是沒那麼容易突破，所以只要朴智旻是開心、喜歡就好，其餘都不重要。

只是何謂信任？難道隱忍不說就叫作信任？就是愛？金碩珍回想第一次聽到閔玧其對朴智旻嚴厲說話。

『所以你不覺得昨天喝到讓我找不到人有什麼不妥？』

雖然對方沒有因此被激怒，大聲嚷嚷著那千古一律的台詞：這有什麼好擔心的！我不是小朋友，可以照顧好自己的！但是欲言又止的解釋也讓人聽了很火大。

什麼他們都是認識的同學，不會害他的，根本就是答非所問！孰料閔玧其的氣焰竟然一下就被撲滅，甚至還卑微地妥協。

『那你至少不要和不認識的人喝⋯⋯』

『好、我不會。』

呵，是嗎？說到底人就是喜歡違心之論的動物。

不論是愛聽，還是愛說。

愈體面的情話愈是動聽、愈信任的放縱就愈是令人難以自拔。

躺在上鋪裝睡好久的金碩珍終於等到那一聲晚安，他凝視著天花板，縱然知道現在介入可能惹得滿身腥，他還是決定捅破那想像的美好，當作還了玩笑的債。

『為什麼不說你很在意？為什麼不承認你就是討厭那些人整天纏著他？』

沒有任何的遮掩，金碩珍絲毫不怕閔玧其怪自己偷聽，態度直白又尖銳地追問內心感受被拆穿而顯得有些狼狽不堪的閔玧其。

到底體面是留給別人看的尊重，還是留給兩個相互在乎的人當作武器？

『我沒有討厭、——』

『那你喜歡嗎？』

金碩珍知道很多事情絕非非黑即白，但感情不一樣。喜歡就是喜歡，沒有感覺、不喜歡就是強摘的果實，不會甜的！所以底線和信任從來就不是問題，每個人能接受的範圍本來就不一樣，他不懂的是為什麼維持一段關係總要有人一再讓步？

『你知道這麼忍下去會有什麼後果嗎？』

刻印在童年記憶的惡言相向、一日復一日的爭吵，什麼尊重，我是為了你好，為了這個家，那些單向進行的聖人行為讓金碩珍認為每段關係的終點就像生離死別。

說散就散。

毫無徵兆。

開始的同行，只要其中一人走到岔路就結束了。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金碩珍聽著憤慨遠去的腳步聲，本想忍住的情緒在想到父母最後都選擇捨棄撫養權後還是爆發了。

『其實你很怕他離開吧？因為現在的他變得很好，不管是個性，還是外型、——』

『夠了，我們的事不需要你們來指手畫腳！』

指手畫腳？認為自己是好意的金碩珍猛然坐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像是被說中了什麼，因心虛使然而站在原地無法動彈的閔玧其。

『那你憑什麼決定他該不該知道？』

因為他就是不需要知道！逞強著面子、不肯正視問題的閔玧其攥緊垂放的手，語氣近似低吼地說：『我說他不需要知道就是不需要，這樣滿意了嗎？』

被看穿的害怕、被揭露的不安，陌生又失控的情緒讓閔玧其從此不敢再表露想法，最後習以為常的忍耐，直到金南俊出現才認知到刻意逃避的課題不會消失。

它只是暫時退到陰暗角落，茁壯其中核心、等待良好的機會再次入侵。

所以當他發現朴智旻忽然噴了一個未曾聞過的香水味，這些年築起的堡壘便出現裂痕，而當週末總是在補眠的朴智旻排滿行程，將自己擋在生活之外，他的世界便坍塌了。

孰料更悲傷的不只如此。讓閔玧其真正窒息的是他不敢問出遊的人是誰，也不敢反思他們出了什麼問題，深怕一不小心成為別人口中愛吃醋的幼稚鬼，於是一再地忽視，最後被害怕、恐懼給吞噬，親手埋葬了兩人的愛情。

可是一段關係行向陌路難道只有一個人的責任？經過這幾次的跳轉，窮途末路的閔玧其只想問朴智旻為什麼不主動？在田柾國離開後被訊息震醒的閔玧其盯著曾經一來一往，好不熱絡的聊天室。

【週末在家嗎？我有事要跟你說。】

【好，我過去找你。】

過去？小旻要去哪找他？覺得詭異卻又說不上來哪裡奇怪的閔玧其放下手機，決定不要再內耗心神，因為感情不是單憑一個人就能經營成功，也不是一個人就可以辜負的。

翌日一早。折騰到凌晨四、五點才帶著疲倦睡意入睡的閔玧其感受到刺眼的溫度，他眉頭一皺地拉起棉被、翻身迴避陽光，結果床邊坐著許久不見的金碩珍。

半夢半醒的閔玧其一下瞌睡蟲跑光，他驚恐地看著一臉平靜的金碩珍：「你怎麼在這裡？」兩兄弟不是素來不聯絡的嗎？所以昨天才會到田柾國這避一避的。

「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金碩珍像是猜準他的心思，抓住話中的語病反問，但是這一次閔玧其並不像之前一樣迴避，正面迎擊。

「想當和事佬？」

金碩珍聞言，冷哼了一聲後起身。他雙手抄在褲兜、一副恨鐵不成鋼地看著不像之前很反彈別人介入感情事，變得不太ㄧ樣的閔玧其說：「對一半、」

「我負責我該負責的，你負責你該面對的。」

TBC.

本故事純屬虛構 如有雷同實屬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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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 朴SH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