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廁】妳有聽到嗎?

這件事發生在我小學三年級的時候。

有一天下課的時候，我最好的朋友林怡嫻神祕兮兮地跟我說 : 「欸，李晴天，你知道嗎?黃莉涵說我們教室旁邊的女廁所裡有鬼耶。」

「不知道，怎麼知道有鬼?」

「不知道呀，反正黃莉涵說有鬼，大家就相信了。梁思敏說第三節上課前要黃莉涵帶他去看，我也想去，妳陪我去好不好?」

黃莉涵是我們班的班長，成績好長得好，每年的朗讀比賽冠軍，所以她講什麼很多同學不假思索就相信了，班長說有鬼那就是有鬼! 梁思敏是我們班上的小太妹，10歲小學生的世界裡，成績不好整天打架的就歸類於太妹，梁思敏留著短頭髮整天雙手環在胸前跟人互嗆，不爽就直接開揍，我和梁思敏是玩象皮繩的玩伴，所以我不在她的打架名單內。

那時適逢他校國中生玩碟仙上新聞的事，我媽千叮嚀萬交代叫我千萬不要去搞任何和鬼有關的事，我跟林怡嫻說我不要去，林怡嫻是我的好朋友，她人高馬大，小學三年級就160公分，我們班最高的就是她，但她既膽小又沒用。

「妳不敢去就不要去呀! 而且不是有黃莉涵和梁思敏嗎? 妳去也不會一個人。」

「拜託啦!陪我去看啦! 黃思涵和梁思敏跟我又不好，她們又不會站在我旁邊，而且梁思敏說如果沒有鬼的話，她要打爆黃莉涵，好可怕。」

聽到黃莉涵可以會被打我的興趣就來了，當然是看黃莉涵被打比較好看呀! 鬼有甚麼好看! 終於等到了第四節的上課鐘響， 趁老師還沒來之前，我們6個女生兩兩成群直接衝到女廁所。梁思敏一樣雙手環胸，下巴抬高看著黃莉涵說 : 「哪裡有鬼?」

黃莉涵的身後站著她的跟班傅尹璇，傅尹璇身材瘦小，成績差人緣差長得又更差，畏畏縮縮低著頭站在黃莉涵身後。黃莉涵手插腰下巴抬得高高的，用她朗讀比賽的大嗓門說: 「傅尹璇，妳是不是有聽到奇怪的聲音? 明明我們一起檢查廁所裡就是沒人，可是不時傳來怪聲音。」

五個人的視線集體轉到傅尹璇身上，她的頭又更低了，結結巴巴地說: 「好...好像有吧...我也不知道。」說完她馬上抓著黃莉涵的衣角，怎麼看都像是屈於淫威被迫回答，可性度太低，這時黃莉涵突然瞪大眼睛喊了一聲: 「有了!妳有聽到嗎?」講真的還真的什麼都沒聽到，可是恐怖的氣氛已經被營造起來，林怡嫻突然整個靠在我身後，抓著我的手，頭轉來轉去不安的問我說: 「妳有聽到嗎? 在哪~呀?」邊說邊搖我的手。我和梁思敏互看了對方一下，她也是滿臉問號，因為我們也不知道到底聽起來是怎樣，就在這時黃莉涵說:「她來了...」

「嗯...哼...嗯...嗯...」聲音很微弱又緩慢地傳來，就在我們還搞不清楚狀況的時候，黃莉涵突然說話: 「看吧，就說有鬼了。」她的表情有點得意洋洋，然後藉口說老師快來了，我們要快回教室不然會被發現，梁思敏說她甚麼也沒聽到，要我們下一節上課前再來廁所一次。

第四節上課前我們六個又聚在廁所，這次一進去大家都不講話，全神貫注地等待怪聲音的到來。「嗯...哼...嗯...嗯...」又是一樣的節奏，一樣的微弱，梁思敏突然手指著黃莉涵說:「聲音是從妳嘴巴出來的!」她邊說邊往黃莉涵方向走去，眼看就要被揍的黃莉涵立刻變俗辣陪笑臉道歉:「好啦好啦! 是我啦! 沒有鬼!對不起啦! 不要打我啦!」

「就跟妳說沒有鬼，走了。」梁思敏對著她的小跟班說，頭也不回的回教室，雖然最後知道是造假的鬼，林怡嫻還是很害怕，一直覺得廁所就是有鬼，第四節下課後我們吃營養午餐的時候她一直鬼呀鬼的說個不停。

「欸，李晴天，午休前妳陪我去上一下廁所。」

「妳有很急嗎? 我今天值日生，要抬營養午餐的飯盒回去。」

「不會，我可以等妳做值日生回來。」

我們的教室在二樓，樓梯上來左轉是廁所，右轉後第二間才是我們教室，那個年代的小學女生上廁所都是兩個人一起去，而且會一起進到廁所的隔間裡，一個在上廁所的時候，另一個面對牆等對方上完再換著上，只有人緣差的女生是一個人自己上廁所。等到我要抬飯盒下去的時候，林怡嫻說她直接過去廁所前等我。

「欸，李晴天，妳怎麼那麼久? 已經打鐘了啦! 快點!」林怡嫻看到我就要我快點，我們一起上廁所的時候，要先上的人直接就定位，慢上的那個人負責鎖門，默契十足。

「嗯...」

「希望等下不會被糾察隊看到。」

「嗯...哼...」

「妳不要學黃莉涵裝鬼啦! 我好了輪妳，我等下洗完手先去探一下門外有沒有糾察隊。」

「嗯...哼...」

沖水後，林宜嫻開了門先去洗手，她小心翼翼地探出頭看外面有沒有糾察隊，林怡嫻說她寧願看到糾察隊，也不要看到我從樓梯口朝她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