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五下午,台美兩地親友都在網路吵政治,一位朋友感嘆,號稱言論自由的年代,除非不介意常和人絕交,就別太真誠表達自己想法。
我回應說,網路世界就是這樣,把更多不好的人與事通通攬到眼前,世界都變醜了,但如果藍天讓我們快樂,就多看藍天,如果白雲讓我們快樂,就多看白雲,不必總把眼光望向不快樂的事。
我常去走一萬步的公園,恰巧是民眾遛狗放大便的所在,而且靠夜市旁,周休二日後的清晨,垃圾桶爆滿,到處是遊客棄置的便當盒、杯子、紙屑,我先前看了氣呼呼,後來把一萬步當成「禪」,一圈一圈走,專注在腳步與呼吸,見著垃圾和狗大便,也只單純看到,不往心裡去,即便路旁涼亭有人大聲吵架,都能心不亂的繼續走我的一萬步。
陽光和煦的話,在公園長椅坐一會,從耳機聽聽音樂,路旁野花綻放,清風徐徐拂面,我會打開感官,去看小花的美,感覺涼風的柔,心中默誦詩句:竹籬茅舍趁溪斜,白白紅紅牆外花,覺得好愜意。
我其實對事情總有意見,但不礙到在平凡甚至有點可厭的現實生活中找美。蘇東坡被貶去黃州,與朋友出遊,忽然天降大雨,大家都十分狼狽,而他寫出「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後來他離開黃州,遷往汝州,離京城、功名依然很遠,年華更加老大,他也又在旅途風雨中欣賞淡煙疏柳,而且肚子餓了,沒肉,處境寒酸,吃香菇筍子,他依然覺得「人間有味是清歡」。
美景不外求,常駐在心內,禪師說:「一念轉,自業轉」,念頭轉了,樂觀曠達裡處處皆美,是一樣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