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心中也有座移動中的城堡,電影《霍爾的移動城堡》開啟我童年對「奇幻」的認定與想像,如此浪漫的情節如今重看依舊浪漫,不只解開了當年霍爾對觀眾施展的「帥氣」詛咒,更能體會蘇菲破解「荒野女巫詛咒」後的自由。
我們從蘇菲的視角來看,是相當完整的女性成長故事。電影開頭她繼承了過世父親的「帽子店」,決定一輩子做喜歡的帽子,此處的「喜歡」並非真心的喜歡, 不像妹妹雷蒂在巧克力店受到男人們的瘋狂追求,蘇菲懷著容貌上的「自卑感」,才會因為外表急速變老轉而逃離現在的家。這段對應到之後的情節,霍爾因為染錯髮色而精神崩潰,責備蘇菲亂動他浴室的瓶子,對蘇菲來說更感到氣憤的是,她從不認為自己漂亮過,才會走進雨中哭泣。「自己的事情要自己決定。」妹妹對蘇菲如是說,蘇菲來到霍爾的城堡後,決定主動留下來當「清潔婦」,非常認真地整頓整間屋子,她的身分也隨之變換,從可能是女巫的清潔婦,到假扮成霍爾的母親,最後成為改變了霍爾的戀人,中了詛咒的蘇菲外表並非一直都是個老婆婆,她的容貌隨著內在年齡而產生變化,每當她鼓起勇氣想要表達真正的想法,就會變回年輕的模樣,或是自在到最放鬆的狀態,沒有惡夢侵擾的晚上就會恢復原狀。在蘇菲眼中,真正能讓她平靜心靈的是山中那片湖水,也是霍爾送給她高原上的那片花海,她才會把轉而開設一間「花店」,做她真正喜歡想做的工作,「我喜歡現在的生活。」因此她婉拒了搬去母親再婚後新家的邀約,蘇菲喜歡移動城堡裡的「家人們」,即使沒有血緣,依然能幸福地共度。
此次重看更被故事裡的配角吸引,霍爾的學徒馬魯克或是很有靈性的老狗因因,最愛的則是曠野上的「稻草人蕪菁」,他總在蘇菲迷失低落時現身,給她拐杖或是指引住的地方,偶爾跳出來幫忙曬衣服,甚至會撐傘幫蘇菲擋雨,比起霍爾需要照顧的帥男人形象,稻草人真摯的陪伴或許才是蘇菲所需要的,稻草人更願意犧牲自己的腿,來救下即將摔下山谷的他們。片中蘇菲曾猜想過「稻草人」的身分,也許是「惡魔一族」或是「死神」,當稻草人解開了詛咒,原來他是鄰國的王子,是否意味著作為人的他,也對蘇菲抱有愛意?還是受到蘇菲的善意所感化,因此變回人的他,決定回國終結這場無謂的戰爭,因而扣回了「反戰」的主題,儘管劇本在探討該主題的比例上並不均衡,但觀眾肉眼可見「戰爭」造成的傷害,全都成了霍爾化成黑鳥身上的傷。
《霍爾的移動城堡》拾起了動人的「真心」,讓觀眾再次感受「心」的重量。多年前埋藏在電影裡的祕密,至今早已眾所周知,霍爾的「心臟」就是卡西法這顆「流星」,而他的火焰之所以變得更加美麗,是因為他們理解了「人心善變」這個道理,此處並非傳遞負面的意象,而是肯定「人心是能夠做出改變的」,霍爾因此找到了真愛,更願意為此付出代價。長大後的我們已不再是學徒,明白了沒有人的心會如此輕易被偷走,只要心還在,魔法就會繼續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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