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寂的現代人

前言

大女兒住台北，週日與二女兒全家到她家聚會。小外孫說要去溜冰—其實是剛學，只會慢步前進—，頂樓屋頂有塊空間，似乎可以練習，打開房門，對面鄰居也剛好開門，打了聲招呼，他就離開了，到了頂樓屋頂，看到他也在那兒，相互寒暄了幾句，他說晚上早睡，醒後喜歡到這兒坐坐，早晨四點多，一片寂靜，滿天星斗……他走後，我私下問大女兒，她説很少碰面，從未對話，換言之，初來乍到的我和他的對話比大女兒與他鄰居數年所說的話都還要多。想起二女兒住的公寓大樓，同樓層八戶，從未見過面，當然也就談不上對話了。

現代社會的孤寂

現代人，居住在人擠人的地方，每天碰面的人數，可能比農業時代的人一年所碰到的人還要多。記得以前住農村，誰家狀況一清二楚，即使不清楚也因為婦人間的八卦而有所聞，見到人不敢也不可能不打招呼，同輩當然更是多有來往。

突遭意外無人可訴

早上，內子突然慎重其事，表情嚴肅的提到，前幾天送葡萄來的吳姓好友，離開後準備送葡萄到另一楊姓好友處，打電話過去時有些支支吾吾，但表示送到就走後，勉強答應，我們都知道他父母和岳父母身體都很差，不知道是否有什麼狀況，因此請好友到後告知狀況。結果昨晚我睡著後—大概十點左右—好友的老婆打電話給內子，告知楊姓好友狀況，不想竟然是他老婆出事：前段時間一直會頭暈，甚至曾經暈倒，但因休息一下就恢復，所以兩人都不以為意。沒想到上星期說要上樓舖床後，就暈倒地上，不省人事。好友一直以為她在忙，因此也沒留意，等到發現時已隔了一段時間，送醫後，發現是腦溢血，立即開刀……，情況非常嚴重，楊姓好友驚慌失措，惶恐不安，焦頭爛額之餘，竟然發現自己不知道要找誰，或能找誰告知這個狀況，能陪陪他，能安慰或幫助他一下……一直到吳姓好友去後，他才把壓抑多日的苦澀和痛楚傾瀉了一些出來…邊哭邊說了好一會……因為他父母和岳父母身體也不好，所以他連家人都不敢告知……（我後來設身處地的想了一下，如果這狀況發生在我身上，我可以找誰傾訴，結果發現竟然與他類似，不知道要找誰才好，你要對誰說你需要協助，你需要支持……現代人講求獨立自主，講求一切靠自己，講求不麻煩別人……。所以呢？再好的朋友，好像也都沒有好到可以說心事，訴衷情，寄委託的程度。）

感慨系之

中午，內子和我趕往探望，他在醫院，而且不欲我們前往。把帶的牛肉麵和水果等放在他家門口，聊表關懷之意。心中感慨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