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１１5－非戰過千川
上回說到，在玉兒昏迷的這段時間，元生也正巧搬到通鋪去睡，本想打聽池歡荷今天做了些甚麼，但卻被池歡荷奇怪的行為給打亂，自己也沉沉睡去，而這一睡也楞是睡到了隔天早上，睡飽起床的元生看著空蕩蕩的通鋪，還有些摸不著頭腦，直到看到自己放在一旁的包袱才想起來自己在哪裡，於是快速換上衣服後就打算出門洗漱，路上還遇上了從後廳走來的池歡荷，池歡荷看到元生連忙比著後廳說到：「早．．早點弄．．弄好了，快．．快去吃吧！無．．無芳姐姐．．好像在等你的．．樣子，我．．要出．．出門了。」池歡荷看元生點頭後就繼續走向房間，元生轉眼也洗漱好了，匆匆來到後廳，可剛轉進來就看到無芳一手托腮，另一手反覆地用勺子攪弄著碗裡的粥，看起來無精打采的，不明所以的元生隨後又看了看四周，只見整個後廳，除了病人正常吃飯外，根本沒人敢動作，不是沉默的低著頭就是東張西望的，元生見狀立刻來到無芳身後，順勢接過無芳手上勺子盛了些粥，並用嘴唇試過溫度後緩緩送到無芳嘴邊，只見無芳看著勺子許久後，一把推開元生的手隨後扭過頭去，元生雖是不知道發生甚麼了，但從其他人的表情上也不難猜出無芳大概是因為自己才生的氣，只好拿起碗繼續哄著無芳，好在這次無芳並沒刁難，只是指了指桌上的菜，讓元生一併餵給自己，其他人眼看無芳終於開動了，也才紛紛動起碗筷狼吞虎嚥了起來，元生看著吃飯向來文靜的無缺這次竟然也跟著搶食，也猜到大家估計都餓了許久，有些歉意的對大夥說到：「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無缺看聖手不在場沒人敢說話，一邊啃著饅頭一邊說到：「沒事沒事！沒等多久時間，你看這飯菜不．．都還熱著嗎？」可看著無缺一邊說話一邊往嘴裡送菜，元生怎麼可能會相信，況且眼下時間也比往常吃早點的時間都晚了快一個時辰，肯定是讓人在熱過的，可元生也知道這時詢問必然不會有人說真話，就不再追問，轉而繼續拿過勺子餵無芳吃飯，無芳起初還有些彆扭，不太願意，可架不住元生連說帶哄的，也只能由著元生，眼看無芳碗裡的粥只剩一半了，元生正想問無芳還有沒有想吃的，無缺丟下碗筷就快步走了出去，這動靜之大也瞬間打破寧靜，藥彌陀見狀連忙解釋到：「抱歉，無缺他是快遲到了這才會這樣匆匆忙忙的，大家接著吃。」可話雖如此，但誰都能很明顯的感受到無缺是略帶不滿的丟下碗筷，無芳也隨後停下動作，晾著元生送到嘴中的粥轉頭冰冷說到：「五常使還有在遲到的？」說完才轉了回去繼續吃下元生餵來的粥，但這一句話卻讓藥彌陀拿碗的手止不住顫抖起來，無芳察覺後，貌似也發現自己說得太過又立刻回過頭柔和的說到：「哎～我只是問問，我可不知道五儀宮的規定喔！」藥彌陀這才連連點頭說到：「是．．是這樣啊．．無缺．．他是．．自己有要求比較自律的。」說完立刻將剩餘的飯菜都送到嘴裡，抱起自己跟無缺的碗筷就默默離開，其他人則是跟甚麼事情都沒發生一樣繼續吃，可就在這時元生也注意到筷子插在盤子上直點頭蓮末子，元生替無芳擦了擦嘴後就轉而關心蓮末子說到：「蓮末子怎麼吃飯吃到睡著了？」無芳解釋到：「他昨晚練功練太勤了，現在還沒緩過來呢。」元生聽完打趣的說到：「跟我當初學識字的樣子是一模一樣阿。」無芳聽完回到：「哪裡一樣了，蓮末子可比你認真多了呢。」話說完聖手也緩緩走了進來說到：「唷呵！你們可總算吃完了，這一餐吃的可久了呢。」說完就吹了一口口哨，而病人也隨後起身，朝各自的病房走了回去，看聖手要親自去收拾碗筷，元生端著碗連忙阻攔說到：「老神仙你就別勞動了，我等等一併收拾就好。」聖手聽完先是看了看元生手上的碗，隨後又注意到桌上，這才點點頭說到：「算你小子聰明，還知道要好好哄丫頭，你是不知道，昨晚他等不到你，氣的差點給老夫的桌給翻了。」元生一聽立刻追問到：「啊？怎．．怎麼就要給桌子翻了？」無芳一聽立刻拉著元生的衣服，示意他不要多問，可元生這話都問出來了，聖手也尋思無芳目前也給安撫好了，就打趣說到：「小夥子，你是不知道阿！你這一覺睡下去，可讓老夫幾人都遭老罪了喔！想那天晚餐，我們吃的那是一個艱辛，但凡有人搶在丫頭前動筷子，丫頭不是拍桌摔碗就是丟筷子，嚇的我們是動都不敢動，生怕跟丫頭選了同一道菜。」無芳聽到這裡害羞的把臉埋到元生懷中，元生是一般摸著無芳的腦袋一邊問到：「那後來呢？難道你們昨晚都沒吃？一直餓到現在？」聖手笑了笑摸著鼻子說到：「那到不至於，就是要等丫頭吃完，離開餐桌後我們才敢吃，只是．．．那時候好像已經是三更時分了吧？」就在這時無芳突然反駁說到：「才沒有呢！二更時分我明明已經在房裡了，那時我正好在更衣，準備睡了。」聖手一聽哈哈一笑說到：「這老夫可就不清楚了，老夫一看這氣氛不對，當機立斷，立刻就改去病人那桌了，後來吃飽也就順勢跟著病人離開了。」看這聖手得意洋洋的樣子，元生也忍不住讚嘆到：「怪不得您老能做到天閣佬這位置上，這反應力也是絕了。」聖手笑笑地說到：「丫頭他呀，生氣歸生氣，但事情的輕重緩急，他還是會顧全的，像池家那個小公主，今天要去鍛坊做測試，丫頭今天就沒沖她發脾氣，讓他早早吃完忙活去了，老夫說的沒錯吧？」看著躺在元生懷中的無芳笑笑的點頭回應，聖手卻話鋒一轉開始說起了藏海園的事情，就聽聖手說到：「這幾日藏海園內貌似藉著喜宴的名義，招攬了不少天鷲山的高手，丫頭你們這幾天可要更加注意啊。」無芳聽完卻坐起身問到：「都有哪些過去了人？」聖手本還想打哈哈說自己只是聽說不知道具體內容，可無芳不等聖手說完就立刻回到：「照你的習慣，能知道這消息．．．又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內容呢？」聖手聽完立刻乾咳數聲，隨後後看了看其他幾人又用眼神示意還沒走遠的病人，無芳也心領神會不再追問，只是回頭吩咐幾人早點回房休息後，就跟聖手聊起了下山後的規劃，並詢問聖手鏡玖瀧近年的研究內容，元生雖是聽不懂詳細內容，但大概能知道是關於功元生剋制化等屬性的問題，聽著兩人對話，元生忍不住在對話間隙時，湊到無芳耳邊問到：「你說你是琉璃體，難不成你自己身上也會碰上這種問題嗎？」無芳一聽頓時忍不住笑出來說到：「有並不等同能用，而能用跟會用之間，更是有著天壤之別。」聖手一聽也大該猜出元生的問題，說到：「奇了怪了，丫頭啊！怎麼這種事你告訴了他，卻沒告訴她你的家世背景？」無芳回到：「反正這事情，他知道了也沒用，我也好考驗考驗他，看他口風緊不緊嘍！」話說到此，猽吼鬃哞兩人也跟著蓮末子走了出去，三人出去前，無芳還特意叮囑蓮末子不要忘記練功，看蓮末子點頭答應，無芳也就不再多說讓三人離開了，而此時元生看聖手貌似還是有所顧忌，便自發的收拾起碗筷往後頭走去，讓聖手跟無芳兩人好好談談，果不其然，就在元生前腳剛離開，通往後院的門救立刻被關了起來，元生回頭看著這扇門疑惑地說到：「怪了．．．來這這麼久了，我怎麼不知道這裡還有扇門呢？」話剛說完，藥彌陀正好出來，接過元生手上的碗筷說到：「你不知道的事情可多了，尤其是你家那大少奶奶，昨晚吃飯，他可厲害了。」說完藥彌陀就轉身離開，元生立刻跟了上去問到：「昨晚到底怎麼了？」藥彌陀回頭看了看關上的門後，把碗筷丟進水桶就指著元生鼻子說到：「你家那少奶奶昨晚做了甚麼你不知道？好！我現在就讓你知道知道！你給我洗乾淨耳朵聽好了！」就看藥彌陀撸起袖子，一邊洗完一邊繼續說到：「昨天晚上，好端端的一桌菜剛上完，他的臉色就難看得要死，不就是餐桌上沒看到你嗎？至於嗎？．．．後來我想這樣也不是辦法，就問他是不是要去叫你，可我們開口問話，他又是愛搭不理的，後來沒辦法，我想說我親自去叫好了，誰知道我剛站起來，他就叫我坐下，你是不知道，他那語氣．．就跟叫狗一樣，我好歹也是一片好意，他有必要這樣說話嗎？弄得好像我連下人都不如。」說到這藥彌陀也生氣的把手上的整把筷子給丟進另一個水桶裡繼續說到：「我好歹也是他師妹，犯的上這樣針對我嗎？這種目中無人的態度．．真不知道是誰教的．．．．．無缺後來也看不下去了阿！剛要起身去叫你來著，你們那少奶奶就生氣的把碗筷都給拍在了桌子上．．．．．．你說，我們還能怎樣？叫也不是不叫也不是，讓你們那高大的家人去叫吧，誰知道去了一下子就回來了，回來還就只說了個睡字，這下你們家少奶奶的臉可就更難看了，那眼神就像是恨不得把我們剝皮抽筋似的．．．．．．．．．說真的．．．要不是那池姑娘不怵他，我們可能連一口飯都吃不上了。」說到此藥彌陀也將桶中的碗筷全換到另一口桶裡，自己則起身又打了一桶水繼續說到：「但要說這吃飯．．．哎咻！．．還不如不吃，這一桌子菜，我愣是半片菜葉都沒吃著，就在桌子上乾巴巴的看著你家少奶奶自己吃了。」說完又提著水桶回去繼續洗完接著唸：「要說你家女兒反應快，我看阿，他這就是給這娘逼得．．．．無缺當時看小妹妹在前面夾菜，想說還好好的，怎料輪到自己動手時，少奶奶卻也正好也要夾，我說句公道話．．．這夾菜不就是你夾你的，我夾我的，照理來說是誰也沒礙著誰，可你猜你們家少奶奶怎麼著？哎！他偏不，他就是不高興！筷子一甩，直接用筷子把整盤菜連盤子給釘死在了桌上．．．怎麼樣？厲害吧？」說完還起身甩了甩手上的水，指著不遠處角落放著的，帶有兩個孔的盤子，在確定元生看到後，又接著坐下洗碗說到：「你說就這情勢，誰還敢夾菜阿？要一個不小心，這筷子沒準．．．下一秒就插進腦門裡了！」說完還拿起桶裡筷子對著元生比劃著，元生雖是知道無芳脾氣大了點，但怎樣也想不通無芳竟然會因為自己睡過頭生氣到這份上，藥彌陀看元生依舊半信半疑的，又繼續說到：「這也才剛開始呢，你們家少奶奶豐功偉業可多了去了，我想你剛才一定沒看出來，就我們剛才吃飯的那桌子阿！可是師傅凌晨起來，刨了半吋左右才變平整的呢！不然桌面上全是坑坑漥漥，一圈一圈的全是碗底印。」元生一聽那是更加不相信了，說到：「吃飯也就一副碗筷，在怎麼砸應該也是差不多的地方吧？再說了．．．要真這樣砸，那碗筷不是應該先砸壞嗎？」藥彌陀看元生依舊不信轉過頭撇了一眼塞在角落的木花說到：「你現在看著少，那是因為早上做飯時給用了一部份了，你要是今天還不起床，我看那桌子今天就要給他砸壞了。」說完也不管元生信不信，起身一陣翻找後，拿出了一雙筷子丟給元生，並說到：「這就是他捅穿盤子時用的筷子，你自己好好研究。」說完又從水桶裡抽出一雙一模一樣的丟給元生，就不再說話，直到看著元生對著兩雙筷子看了許久還也沒研究出什麼名堂，才忍不住說到：「你剛才不是不信嗎？覺得筷子捅不穿嗎？你現在折一隻試試？」元生聽完這才出力折斷手上筷子，藥彌陀看著元生折錯筷子急的上前一把搶過筷子使出吃奶的力氣又踹又折，可筷子就是紋絲不動，隨後才喘著氣紅著臉把筷子塞回元生手上，說到：「這就是你家少奶奶用完的筷子，你自己說，能不能捅穿！」元生看著手上筷子一臉納悶，隨後也自己嘗試起來，果然，這雙筷子可比前一雙結實太多了，元生就是放在台階上踹也踹不斷，更沒絲毫變形的跡象，藥彌陀看元生折騰完了自己也恰好洗完碗筷，就拿著碗走到外頭邊曬邊說到：「就憑你這樣子，我就是給你一把斧頭，你都砍不斷它的。」元生一聽，心想怎麼可能用斧頭還劈不斷這筷子，便自顧自走到柴房拿出砍刀就對著筷子划了下去，果不其然，筷子上是一點痕跡都沒留下，可元生仍是不信邪，搬來幾塊木頭，架住筷子後卯足力氣就劈了下去，動靜之大也給藥彌陀嚇了一跳，匆匆放下東西就跑來查看，只見元生正拄著刀蹲在地上愣愣地看著筷子，看元生沒事，藥彌陀也放下心來，可下一秒又立刻上前搶過砍刀說到：「我的親娘祖奶奶！幸虧你沒事，你要真在這出事了，你們家那少奶奶還不給我腿打折了！就跟你說了砍不斷、砍不斷，你就不信，這下滿意了吧？」看元生愣愣的點頭像個犯錯的孩子，藥彌陀草草把東西歸位後就立刻把元生捻了出來，並將筷子再次丟給元生說到：「下回要嘗試，你可要看準了！要確定我不在這你再來試，別讓我給那少奶奶誤．．．會．．．．．師．．．師姐．．你．．你跟師傅聊完了啊？」元生這時也轉過頭看向站在門框旁，盯著自己看的無芳，無芳看到元生手上筷子後對藥彌陀說到：「你給他那雙筷子．．是想說甚麼嗎？」元生連忙解釋到：「沒．．沒說甚麼啦，她也就只是跟我說這筷子是特製的，特別堅硬，我不信，就去拿刀來砍，沒想到還真．．．」說到這裡無芳就對著元生比了一個安靜的手勢，元生也只能乖乖閉嘴，看著無芳緩緩走向自己伸出手來，元生也只能尷尬的遞出筷子，怎料無芳突然笑出來說到：「我才不要那破筷子，人家是要你牽我，你都多久沒牽人家的手了。」看著無芳撒嬌的樣子，剛才還嚇出一身冷汗的兩人也總算放下心來，可無芳在被元生牽起後，趁元生不注意，對著藥彌陀又再次比出了安靜的動作，可比起對元生的溫柔，無芳這回眼中卻滿是不滿，警告意味濃厚，藥彌陀看到也是連連點頭，可藥彌陀異常的沉默，自然也讓元生察覺，元生牽著無芳邊走邊說到：「昨晚讓你等了許久是我的不好，你就別怪罪他們了，你看給孩子嚇得，早上都不敢動筷子了。」無芳聽完搖頭說到：「我不是生你的氣，更不是生她們的氣，是在擔心玉兒他們，下午的時候也不知道出什麼事了，玉兒竟然還用上了我給他戴著保命的東西，所以才會這麼焦躁。說實話，他們去趟柳城不應該會有什麼危險才對，可到底是遇上什麼狀況才會不得不用上．．．這讓我很不安心。」元生聽完也感受到無芳不自覺緊握的手，立刻將人拉至身邊，轉而摟著無芳的腰說到：「我相信他們吉人自有天相，而且你自己不也說了，他們不應該會有危險不是嗎？我相信你的判斷，沒准是他們是一時好奇貪玩給用上了呀！」無芳雖是心裡明白決不是元生說的這般輕易，可不知為何聽著元生這樣一說，心裡也平靜許多，隨即依偎在元生懷中說到：「雖然我知道事情沒這麼簡單，但你一說我就覺得．．．平靜許多了，就讓我這樣多靠著一陣子．．行嗎？」元生一聽，笑著伸手摸著無芳的腦袋說到：「這還要問嗎？讓你靠一輩子都可以，只是．．．你是怎麼知道事情沒這麼簡單的？」無芳回到：「其實．．．讓他帶去的其中一個木箱裡裝的是我量身打造的戰甲，一但其他人穿上我立刻就會知道，而穿上這套戰甲的方法．．．我也只教給玉兒一個人，外人是斷無可能做到的。」說完無芳又不安的靠向元生，元生則繼續安慰到：「那也不代表他們真的有什麼危險呀！不就是穿上一套戰甲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