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１２１－子語天高不可滯

上回說到，元生正跟無芳討論義肢一事，元生問無芳是否有方法能讓朝親公提早離開，怎料無芳搖搖頭說到：「我看很難，朝親公大老遠地來一趟，怎麼可能只是為了赴宴，眼下多半是因為藏羽蓉遲遲沒表態，還在跟他周旋。」元生聽完也只能抓抓頭說到：「這麼說也只能等了．．．對了，今天你不用陪蓮末子修練嗎？」無芳回到：「我想讓蓮末子多休養幾日，雖說他的狀況看起來已能繼續修練，但還是小心為上。」元生聽完繼續問到：「那剛才你交代蓮末子的事情是什麼？」無芳微微一笑靠在元生身上說到：「前置作業罷了，詭術修練需要的東西繁雜，事先準備好才能更順利。」說完又接著說到：「今天看起來也沒什麼事情，你有甚麼打算嗎？」元生看著無芳想了想說到：「我想去一趟五儀宮，替池姑娘問問顏鎮的事情。」無芳笑著回到：「五儀宮都快成你的花園了，說去就去。」元生笑著回到：「今天要換做我是池姑娘，我一定也很想知道你到底去了哪裡吧？」無芳這才起身，兩人也各自回房換裝後一同出門，臨走前，元生也特意繞去告知藥彌陀兩人要出門一趟，然而這舉動反倒給在洗碗的藥彌陀嚇了一跳，楞愣的點點頭才反應過來說到：「午餐你們會回來吃吧？．．．不會也沒關係，反正師傅都會讓我連你們得份都一起做了，你們快去吧！我繼續忙了。」元生交代完，無芳也才剛打扮完正走向大門，元生連忙跟上，隨後摟住無芳說到：「就是出一趟門，至於這樣打扮嗎？」無芳笑著說到：「我平時出門不都是這樣打扮嗎？」元生又仔細打量後說到：「那估計是最近太少看到你打扮了。」說著兩人就朝五儀宮走去，說來也巧，兩人剛走到市集，元生就看到巫天貫跟大正覺坐在一間店裡喝茶聊天，看著兩人座位分布貌似還在等人，元生伸手示意無芳看去，並說到：「他們還沒離開啊？」無芳一看立刻拉著元生走到一旁說到：「別亂指，那個巫天貫可不是甚麼好人，你要是好奇，我們就在這看一會兒吧。」元生雖是疑惑，但還是選擇乖乖聽話躲在一旁觀察，然而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卻還是沒看到半個人過去，就在元生打算放棄時，無芳卻猛然拍了下元生說到：「果然來了！」元生這才順著無芳手勢看去，只見一個高挑壯碩的壯年男子帶著一幫隨從向茶館走去，一群人剛到茶館，就見隨從立刻趕走閒雜人等，並將茶館入口圍住，元生一看這陣仗回頭問到：「那個男生是誰啊？派頭這麼大的嗎？」無芳回到：「大概是這裡的望族吧？很陌生。」元生聽完也不多問，繼續轉過頭看著店內，可兩人怪異的舉動馬上就被對方隨從發現，關切的上前問到：「兩位看著有些面生，為何會在角落裡觀視？不知道有甚麼可以協助的嗎？」元生立刻回到：「我們確實是外地來的，看你們這麼大的陣仗，一時好奇，也不知是否該迴避，這才會在角落裡觀視。」對方聽完回到：「原來如此，雖說有些唐突，但在下還是斗膽請二位盡速離去，吾家家主今日是特意囑咐，要我等不讓閒雜人等觀望，多有得罪，還請海涵。」元生聽完也不打算多看，正要離開卻又想起來沒問清楚對方是誰，又回頭說到：「對了小兄弟！還沒請教您家家主是？」可對方此時已經跑了回去，無芳邊走邊說到：「我看這陣仗．．．八成是昊斗吧？據說昊家門風管教十分嚴厲，弟子門人都是十分守規矩的。」元生聽完也點頭說到：「那個年輕人確實很有禮貌，就是．．感覺眼神不太好，我總覺得他在跟我說話時眼睛卻總看著旁邊。」無芳聽完無奈的說到：「他才不是眼神不好，打從剛才他就一直在看我。」元生聽完有些不高興的說到：「你怎麼不早說！」無芳委屈的回到：「誰知道我都躲到你身後了，他還會這樣盯著看。」元生聽完不悅的看著那群人抱怨說到：「還什麼管教嚴厲，眼睛都不安份了還管教嚴厲。」說完又看著無芳有些幽怨的說到：「唉．．．國色天香的樣貌．．確實也不是你的錯啊。」說完便緊緊將無芳摟在身邊，無芳也配合的靠在元生身上小聲說到：「你要不喜歡，以後出門我就不打扮了．．．免得你吃醋。」元生連忙回到：「說甚麼呢，你以為你不打扮，別人就不會被吸引了啊？你就是不打扮也一樣好看阿。」無芳聽完又有些鬧脾氣的說到：「那你要人家怎麼辦嘛？」元生這才尷尬的說到：「那．．．那我不吃醋就是了。」但怎料元生這樣一說，無芳反而更不開心了，故意甩開元生的手說到：「要是不吃醋那你就是不愛我了！」元生連忙追上前哄到：「我不是這個意思，唉唷！我聰慧的好娘子，你就喜歡這樣逗我，不然你說該怎麼辦，我照做就是了！」無芳這才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元生說到：「下次別人這樣看我，你就給他眼睛戳瞎了！知道不？」元生一聽，先是一愣隨後立刻伸出兩隻手指頭比劃說到：「這．．這樣嗎？」無芳看著元生滑稽的動作這才笑了出來，回頭牽起元生的手說到：「就你這樣子，能戳的瞎嗎？我看還是我來吧！」元生聽完不服氣的說到：「戳不戳的瞎是一回事，這戳不戳才是重點！敢打我娘子的主意，我就必須先給它戳了！管他能不能戳瞎！」然而就在兩人笑鬧著離開時，卻看到大正覺從小巷裡迎面走來並開口說到：「二位施主，又見面了。」就在元生不知該如何回覆時，無芳就說到：「大師因何在此攔路？」大正覺聽完笑著說到：「施主誤會了，貧僧非是攔路，而是順路，順路請二位一同喝茶如何？」說完更是把手上禪杖一橫將路攔住，無芳見狀說到：「這就是大師說的順路嗎？」就在氣氛劍拔弩張之際，大正覺身後卻突然冒出一個看起來很眼熟的女生，就在元生還在思考這是誰的時候，那個女生也開口說到：「真．．真巧啊．．在這裡遇上二位，有．．．有幾套衣服．．已經做得差不多了，如果有空，二位可以馬上到鋪子裡試穿。」元生聽完才想起來原來是裁縫舖裡的小姑娘，只見小姑娘有些怯懦的看無芳點點頭後，就立刻鞠躬說到：「那．．那我就先回店鋪等．．等候二位大駕了。」隨即就打算拉著大正覺離開，大正覺看著這陌生姑娘突然伸手拉自己，正要開口，沒想到到小姑娘此時已經湊到自己耳邊竊竊私語起來了，只見大正覺聽完臉色頓時難看起來，可小小停頓後還是讓女孩自己離開，自己則繼續攔路，女孩見狀也不再強求，只能無奈地搖頭後立刻離開，無芳看女孩跑遠後也開口說到：「聽完了還是不打算改變主意嗎？」大正覺聞言苦笑說到：「終究還是要有所表示的，要真這樣完好無缺的回去．．．別人也不可能相信吧？」說完便揮動手上禪杖猛襲而來，雖說無芳本不打算就與之糾纏，微微側身就輕鬆躲開攻勢，可無奈大正覺並不知清楚元生底細，誤以為無芳是想讓元生出手才躲開，所以下一擊不由分說的就朝元生面門砸下，元生看著早上那根推都推不動的禪杖突然迎面砸來，只能連忙後退，可大正覺反應也十分迅速，看準元生打算後退的瞬間就立刻將手挪至禪杖末端，讓自己的禪杖又向前延伸數分，面對突然貼近自己的禪杖，元生心知自己是避無可避了，雙手也本能的上舉想保護柱身體，然而預料中的疼痛卻沒有出現，反倒是有人柔和的牽起了自己的手，等元生再次向前看去時，大正覺手中禪杖已經被無芳丟到一旁，而大正覺則是跪坐路邊沉重喘息，直到兩人離去好一陣子大正覺才勉強能站起身撿起禪杖，緩緩走回茶館，話說回離去的兩人身上，路上元生好奇的問到：「裁縫舖的小姑娘說了甚麼呀？我都沒聽到你怎麼就知道了？」無芳一臉無所謂的回到：「那邪僧正大光明的攔路，他還上前勸說，不就是想讓他放我們過去嗎？這還需要聽到才知道嗎？」說話間，兩人也已經走過市集，眼看就要到五儀宮了，可沒想到一向冷清的五儀宮門口近日卻有一批人在外觀望，細看人群裡還有一些穿著不凡的人，轉頭問到：「今天是什麼特別的日子嗎？五儀宮外怎麼會有這麼多人聚集？」無芳回到：「應該不是，宮門緊閉，也沒人在外招呼．．．這陣仗看著到像是來五儀宮討個說法的，我們還是先看看再說吧。」說完就跟元生兩人往五儀宮的角落走去，果然隨著兩人逐漸接近，也隱約聽到了幾人不滿的咆嘯，可反觀五儀宮卻是宮門緊閉，連派一個人出來應對都不想，可隨著時間逐漸過去，被晾在外面幾人卻是愈加躁怒，隱隱有人提出要強闖的想法，好在領頭的人都正互相算計著，嘴上說的義憤填膺但遲遲都沒有明確的動作，就在這時，無芳突然指著對面一處屋子說到：「那個人是不是在叫你過去？我看他時不時就對你招手好一陣子了，在這等著也不是辦法，不如我們過去看看？」說完不等元生思考就拉著元生走去，元生有些不情願的說到：「你確定沒問題嗎？會躲在這房子裡招手的．．應該不會是甚麼好人吧？」可無芳卻貌似沒有聽到一般，拉著元生就直接走進屋裡，只見兩人剛進屋，大門就立刻被人關上，元生正緊張時，就聽到一旁軒轅虹的聲音傳來，說到：「這種時候選在這裡與兩位會面實屬無奈，事態緊急也顧不上許多了．．．請問二位，此次前來是否是收到了狹天尊的旨意？」元生兩人對看一眼紛紛搖頭，元生回到：「我這次前來其實只是想詢問一下關於顏鎮的訊息，聽說皇城有專程遣人來，想說你們是否知情。」軒轅虹想了想說到：「確實有送來通知的文書，但內容不甚明確，從過去的經驗來看，這類的調令應該是就近的關防需要支援，而最近頻繁出事的應該只有癡殘林外圍了。」無芳一聽反問到：「癡殘林？這地方應該與夜門無關，怎會臨時．．．」話沒說完軒轅虹也是一驚立刻說到：「可這幾日來唯一的調令並不是夜門發出的，是內合院向皇城請調的．．．」聽到這裡元生也疑惑地說到：「夜門軍不是歸外定院管轄嗎？」無芳聽完解釋到：「內合院本身確實沒有配屬兵權，所以都是向皇城借調沒錯，但常理而言．．．皇城不太可能會願意借調夜門之人，除非．．．他們懷疑癡殘林就是叛軍設下的陷阱。」說到此元生也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而軒轅虹則是沒太多反應，反到追問起兩人是否有跟狹天尊接觸，元生想了想回到：「自從上次被招來五儀宮後，基本就沒碰上了，看你這樣子，莫非狹天尊出了什麼變故？」軒轅虹看了看兩人猶豫片刻後說到：「實不想瞞，狹天尊自昨日深夜過後就如同人間蒸發一般，突然消失，音訊全無了，五儀宮也被他徹底封閉，正如你現在所看到的，我們幾人是誰也進不去。」說到此元生才注意到剛才關門的正是伏羲麟、司馬白兩人，看著五常使有一半人擠在這小房子，元生又問到：「那五儀宮門外那些人．．．你們都不打算處理嗎？」軒轅虹回到：「眼下狹天尊失蹤，他們又選擇這時候登門鬧事，過於巧合了，我怕其中有詐，便順勢讓幾人都躲了起來，靜觀其變了。」元生這時又說到：「這樣沒問題嗎？我剛才還聽到有人喊著要破門而入了．．．」聞言司馬白哈哈一笑說到：「他們也就敢在門外說說罷了，五儀宮的門可不是這群阿貓阿狗能破壞的，今早我們五常使五人合力，可是連門縫都推不開呢。」可剛說完就被軒轅虹捻著耳朵教訓到：「我不是才剛說讓你保密嗎？你怎麼轉眼就說出來了！」司馬白一邊喊疼一邊辯解到：「呀！疼疼疼疼．．我這不是看你說了才跟著講的嗎？哎呀！疼啊！」看這眼前這堆人，無芳有些不耐煩地說到：「既然如此那我們在這等著也沒意義，我跟元生還有其他事情要辦。」說完就拉著元生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等出了門，元生納悶的問到：「我怎麼不記得我們還有什麼急事？」無芳回頭說到：「還有衣服等著試穿啊，你忘了嗎？」元生這才點點頭，可怎料無芳隨後又說到：「剛才那群人可沒安好心，估計是想讓我們去吸引注意或開門之類的，拙劣的小手段真是可笑。」元生本還以為是在說門外聚集的人，怎料無芳又接著說到：「尤其是那個女人，自己太過心急，弄得現在被人看破手腳找上門來，竟然還想讓我們去吸引砲火，真是可笑。」元生這時才反應過來無芳說的是軒轅虹，繼續問到：「看破手腳？」無芳回到：「若我猜得沒錯，軒轅虹應該是打算與天鷲山的幾大勢力攤牌了，只是不知為何五儀宮卻閉門不開，我想狹天尊也不是怕事的人，斷不可能選在這個時機避而不見，反倒應該陪何軒轅虹，有大動作才是。」元生聽完又問到：「會不會狹天尊之所以封閉五儀宮，就是外出去做些大動作了？」無芳聽完也只是搖搖頭說到：「也不無可能，只是．．．他連五常使都不通知就有點說不過去了。」話說到此兩人也已經來到裁縫鋪不遠處，可奇怪的是等兩人看向裁縫鋪，舖子卻是大門緊閉，元生見狀便走向一旁店家問到：「掌櫃的，這裁縫鋪今天怎麼沒開張呀？」就看隔壁掌櫃的一邊打著算盤一邊回到：「我也不清楚，這兩天都這樣，可能有什麼事情吧。」可就在元生離開走到無芳身旁時，掌櫃的卻突然抬頭看向元生說到：「咦？剛才那個小兄弟，你是不是剛從五儀宮那裏過來啊？」元生剛回一個是，掌櫃的就連忙招呼兩人到店裡坐坐，隨即一邊倒茶一邊問到：「那你們可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嗎？打起來了沒？我早上才聽人說幾大家族都帶人過去了，不知道有沒有什麼動靜。」元生尷尬的看向掌櫃說到：「真不好意思，讓您費心了，五儀宮外還真沒什麼熱鬧可瞧，今天五儀宮門根本沒開，想來他們也只能在外頭等著了。」怎料無芳這時卻猛的扯了一下元生的袖口並說到：「是阿是阿，狹天尊本來就不是說見就能見的，對了掌櫃的，裁縫鋪這幾天沒開張，那你可有看見裁縫鋪的小姑娘進出？」掌櫃的一聽想了想後說到：「這．．．早上貌似是有看見她出門，至於回來了沒我就沒注意到了。」說完又招呼兩人進店裡喝茶，兩人見掌櫃熱情也不好推託，便一同來到店內，元生看著店內玲瑯滿目的木製品訝異的說到：「掌櫃，您這的師傅真是好手藝，這些東西的作工可真講究。」怎料此話一出，掌櫃卻大笑起來，隨後說到：「小兄弟眼光不錯啊，但可惜這些不是小店的商品，是我個人的收藏，小店其實是做石料買賣的。」元生一聽對方是坐石料的立刻又張望起來，掌櫃的也知道元生心中疑惑便說到：「小兄弟阿，我這的石料都是用來蓋房築廟的，平時要想看貨只能約好時間到外頭去看，這小店阿，就只是用來結帳談價錢的。」聽到此元生也才恍然大悟的點頭，可無芳聽完卻是開口說到：「我們兩人這一路走來，鮮少能看到石材建築，想來這門生意．．在天鷲山上應該是不太好做吧？」怎料掌櫃的聽完卻是神色得意的說到：「這樣想你們可就大錯特錯了！你們怎麼會認為，我只跟天鷲山的人做生意呢？」無芳看元生還沒反應過來，便又說到：「不跟山上人做生意，難不成都跟外地人嗎？難不成天鷲山還有規定不能用石材建房？」掌櫃聽完指著無芳笑著對元生說到：「小兄弟，你身旁這姑娘一看就是沒見過世面，這種道理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