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
「嗚嗚嗚……燥仲……燥仲……」
「嗚嗚嗚……」
惟廷、愗愗、仁洺、忪紛在燥仲的喪禮痛哭流涕。
哈冷捧上鮮花,輕聲說:「請節哀。」
牛牛也捧上鮮花:「請默哀。」
仁洺微微鞠躬答謝。
忪紛嚎啕大哭:「嗚嗚嗚嗚……」
仁洺撇頭看了一眼。
牛牛忽道:「欸欸,娃娃那個忪紛是你的菜嗎?你不是最愛直男,沒有直男的懶覺可以逃出你的手掌心。」
娃娃嫌棄道:「我才不要,他好醜,那什麼臉跟留那什麼噁心的中分頭,男人請陽剛一點,不要這麼娘,噁心死!」
哈冷用力「噓!」一聲,輕斥:「這什麼場合,你們還在這邊吵什麼吵。」
娃娃:「對阿,人家的喪禮,你們檢點一點。」左顧右盼:「怎麼都沒什麼帥哥耶,害人家不知道來幹嘛~」
尼佞:「來喪禮當然是弔念亡者,你還想著要吃屌喔,你真的是淫蕩老妖怪耶。」
娃娃:「關你屁事,你這個賤人,我想說燥仲這麼水性楊花,至少也會有幾個好看的炮友吧。」
悉瓜正常速度眨眼,低語:「噓……請你們莊嚴一點。」
牛牛:「噓……我們安靜,默哀幾秒。」
現場靜了下來,傳遍忪紛嚎啕大哭的聲音:「嗚嗚嗚嗚……」
兔兔冷眼瞧著,輕聲說:「哎唷,娃娃你看。」
娃娃:「幹嘛?人家在哭有什麼好看。」
兔兔:「你不覺得忪紛哭得也太慘咯,才來沒多久,跟燥仲也不是很熟,還能哭成這個樣子喔。」
哈冷撇頭看了一眼,笑說:「那又怎樣,人家情深意重,說不定他在你的喪禮也哭成這樣慘。」
尼佞偷笑「喀喀」一聲。
兔兔雙眼半瞇,輕斥:「你想變啞巴嗎。」
哈冷大笑說:「哈哈哈,火化爐在那邊,你乾脆直接跳進去,反正你這個塑膠寶特瓶火化也只會殘留一堆假體垃圾,是沒什麼好哭的啦。」
兔兔狠瞪一眼,咬牙道:「只有死人才不會說話。」
哈冷譏諷:「塑膠假體也不會說話。」撇頭「哼」一聲,和尼佞一起離開現場。
兔兔看著匆匆跑走的哈冷,輕斥:「這個假貴婦……」
晏伶眼看兔兔、哈冷鬥嘴,雙目緩緩垂下,手帕輕擦拭眼角的淚水,往前凝一眼,發現仁洺都在怒瞪忪紛,皺眉深思,低語:「怎麼一回事……」
悉瓜快速眨眼,低語:「晏伶你也注意到了嗎?」
晏伶:「你也……」
仁洺發覺身後有兩道視線正看向自己,猛然轉頭看去。
晏伶輕「啊……」一聲,趕緊低下頭。
悉瓜倉促抓抓頭,看向其他地方。
一小時過後。
仁洺上前輕拍忪紛肩膀,說:「忪紛謝謝你來,辛苦你囉,你看起來精神不太好。」
忪紛:「應該只是太難過。」
仁洺:「那這杯綠茶先給你喝,緩和一下心情。」
晏伶伸手接過仁洺手遞出的那杯綠茶,微笑道:「仁洺這杯可以先給我喝嗎?」
忪紛驚訝的撇頭看著晏伶,笑說:「哈哈,你這麼想喝喔?」
仁洺嘴唇緊閉,輕瞪晏伶:「你怎麼會突然想喝。」
晏伶視線緩緩往下凝去,又緩緩看回仁洺,眉頭深鎖,表情凝重地輕輕搖搖頭。
忪紛疑惑「嗯?」一聲。
晏伶淺淺一笑:「忪紛我這裡剛好有冰咖啡,我跟你換,我剛好想喝綠茶。」
忪紛:「我都可以。」
仁洺:「如果晏伶你這麼想喝的話,那這杯先給你。」緩緩鬆手,頭往旁邊甩一下,示意「過去說話」。
晏伶輕笑說:「有什麼話就在這裡說吧。」
仁洺:「那沒事囉。」
忪紛:「晏伶冰咖啡謝謝。」
晏伶:「不會。」冷眼瞧著仁洺走離的背影,搖頭輕嘆:「唉……」
片刻,仁洺怒氣沖沖走到戶外抽根菸,咬牙輕斥:「呿,計畫失敗,被晏伶雞婆擋掉。」
愗愗走上前說:「我剛才看到你遞給忪紛的飲料被晏伶拿去倒掉了,你被怒氣沖昏頭了啦,晏伶是在幫你。」
仁洺挑起眉毛一高一低,好奇道:「幫我?怎麼說是幫我?」
愗愗:「你太明顯,燥仲才剛走,忪紛喝下你的綠茶就暴斃,不用查也知道是你......」
仁洺:「我又沒差,我沒辦法看到他還在那活得好好的,還在那邊假哭演給誰看!」
愗愗支吾:「他真哭假哭我不知道,但我有......想到一個妙計。」
仁洺挑起眉毛一高一低,疑道:「嗯?可是你怎麼會想幫忙?」
愗愗:「其實我也......沒有啦,我純粹看不慣那種害人卻不用遭報應,我自然不會想讓他們好過。」
仁洺:「那你還有什麼好方法?」
愗愗在仁洺耳邊竊竊私語:「等燥仲的喪禮結束我們約一些人去喝酒,然後把忪紛灌醉直接丟入游泳池偽裝成自殺。」
仁洺:「喔,似乎很不錯。」
愗愗:「那我先去準備,你負責約他們。」
「好。」仁洺熄掉手中的香煙,看著愗愗走遠的背影,隨後走回喪禮儀式,在燥仲遺體旁輕聲說:「燥仲,我會替你報仇……」
傍晚。
「轟隆!」
雷聲作響,飄起細雨。
仁洺邀請了代怡、愗愗、悉瓜、惟廷、忪紛到別墅一起喝酒。
仁洺坐下道:「抱歉,雖然燥仲有說過他的喪禮希望大家都能笑嘻嘻,但我真的笑不太出來。燥仲的喪禮也已經圓滿落幕,大家可以不用那麼沉重沒關係。」
惟廷長嘆一聲:「唉……我們大家都能明白,沒關係。」
代怡:「我能懂你,謝謝你還請我們吃飯喝酒。」
悉瓜:「喪禮一天好餓喔,請問我可以開動嗎?」
仁洺:「請慢用請慢用,沒關係。」
代怡回頭看了一眼外面,輕聲說:「咦,別墅外面還有游泳池喔。」
愗愗:「外面在下毛毛雨,天氣這麼差也不會有人想出去玩水吧,大家應該待在別墅裡閒聊吃東西。」
仁洺:「對囉。」
代怡皺眉,支吾:「可是游泳池不是……」
惟廷:「哦……我知道你說的……」
忪紛「嗯?」一聲。
仁洺看了一眼忪紛,笑說:「沒事,不要想這麼多囉,只是剛好這裡比較近也比較方便。」
悉瓜正在啃雞排,點頭道:「的確這裡比較近。」
愗愗微微一笑:「仁洺酒杯放在哪裡?我去幫大家斟酒。」
仁洺:「你看廚房裡面那邊的桌上有沒有。」
愗愗應「好」一聲,起身走去廚房拿了玻璃杯斟酒,轉頭偷偷瞧了一眼吃東西的大家又轉回頭繼續斟酒,隨後端著托盤走了出去,笑說:「來來來,讓大家久等了,請喝。」
「謝謝。」
一小時過後。
「轟隆!」
外面一片漆黑,滂沱大雨。
仁洺、愗愗兩人穿著輕便雨衣合力把忪紛抬出別墅。
愗愗:「吼……他好重……」
仁洺:「愗愗你剛在酒裡下多少安眠藥。」
愗愗:「我沒有下很重,動作要快點,我怕大家會突然醒來。」
仁洺:「真是對不起他們囉,準備丟了喔。」
愗愗:「好,1、2、3!」
「撲通」兩人合力把忪紛丟進游泳池。
看著忪紛緩緩沉入水底,仁洺大笑說:「哈哈,孽障活該!」
愗愗忽道:「等下!我把這個放在這裡。」
仁洺:「準備很周全。」
愗愗:「好了,我們快進去裝睡吧。」
仁洺應「好」一聲。
兩人一起走進別墅,趕緊脫下輕便雨衣隨便亂塞在垃圾桶,回到餐桌坐下,相互凝了一眼,趴在桌上,緩緩閉上眼睛。
時間過了一陣子。
「喔咿喔咿」
惟廷睜開雙眼,長吟一聲:「嗯……外面怎麼這麼吵,好像有救護車的聲音……」搖了搖隔壁的人:「代怡、悉瓜起來,外面好像有事情。」
代怡慢慢睜開眼睛,說:「怎麼?」
悉瓜滿臉通紅,雙眼迷茫,笑說:「嗝,嘻嘻?我不能再喝了。」
惟廷扶著額頭,說:「奇怪,我們是有喝這麼多?頭好重……」
「叮咚」
惟廷轉頭說:「誰按門鈴?我去看看。」起身前去開門,是一位陌生路人,惟廷問:「請問有什麼事?」
路人:「你們的游泳池有人溺水了。」
惟廷驚喊「阿?」一聲。
路人:「剛剛被救護車載去醫院,他是你們認識的人嗎?你們要不要確認一下。」
惟廷點頭說:「呃……好,我跟大家說一下,謝謝通知。」
仁洺、愗愗聽見談話後相互凝了一眼,幽幽暗笑。
代怡伸懶腰:「誰啦!嗯~」
惟廷緩緩走了回來,輕聲說:「我不知道,他說有人在游泳池溺水先送醫院去了。」
愗愗左顧右盼:「咦?沒看到忪紛。」
代怡:「會不會在廁所,去廁所看一下。」
悉瓜:「該不會溺水的是他吧……」
仁洺:「他沒事跑出去幹嘛。」
代怡:「快點快點,我們大家去確認一下!」
大家慌慌張張跑來跑去查看,惟廷大喊:「廁所沒有人!」
悉瓜:「房間也沒有人,天啊……」
代怡:「悉瓜我們去外面找看看。」
悉瓜:「好。」
惟廷:「我也去。」
愗愗:「我也去。」在仁洺耳邊低語:「雨衣。」
仁洺輕聲說:「你跟他們去外面,我趁機把雨衣收好。」
愗愗點了點頭。
在外面的游泳池,悉瓜環顧四周:「外面一片凌亂……」
惟廷赫然瞥見躺椅上有放一封信,撿起說:「這是什麼?」瞧了幾眼,摀住嘴巴,深深倒抽一口氣:「喝!」
代怡:「怎麼了怎麼了?」
惟廷驚喊:「這、這好像是忪紛的遺書……」
愗愗:「遺書!?」
悉瓜:「遺書裡面寫什麼?」
惟廷:「他寫說『是他關窗戶讓燥仲一氧化碳中毒身亡,心生愧疚所以跳游泳池自殺。』我不敢相信……」
代怡:「蛤!?」
悉瓜:「天啊……」
愗愗:「沒想到是他,但怎麼會自殺啦……」
仁洺這才從別墅走了出來,冷淡說:「是喔……」
代怡皺眉,疑惑說:「你們不覺得最近辦公室……也發生太多事情了吧!」
「……」仁洺、愗愗相互瞟一眼,眼神閃爍,默默低下頭。
惟廷雙手攤開,長嘆一聲:「唉……」
悉瓜:「會不會是風水不好……」
代怡:「悉瓜你還在講這個。」
愗愗:「可是悉瓜也沒說錯,最近真的出很多事,搞不好真的是風水有問題。」
悉瓜:「我們要不要收一收去醫院看看忪紛……」
惟廷輕斥:「有去的必要嗎!?」
代怡驚呼:「怎麼!?」
惟廷:「我沒辦法去看殺人犯耶,這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他是死是活都不關我的事。」
悉瓜:「唉……這麼說也沒錯。」
代怡:「那你們兩個?」
愗愗低頭沉默。
仁洺嘆息:「唉……」
代怡:「沒關係,我能明白你們的心情,但我還是會去看一下。」
悉瓜:「代怡前幾天謝謝你陪我回去,那我陪你去醫院探望忪紛。」
仁洺:「那我也跟你們去看一下好了。」
愗愗叫住:「可是。」
仁洺撇頭說:「愗愗你就留下來陪惟廷,我去看看狀況在跟你說。」
愗愗:「好。」
惟廷轉身走回別墅,搧搧手說:「你們想去看汙穢的東西就去吧。」
醫院裡。
醫生:「病患溺水,是還有生命。」
仁洺一臉驚恐,嘴巴微微張開。
悉瓜拍拍自己胸口,安撫道:「幸好幸好。」
代怡:「真的幸好,那他人呢,沒事了嗎?」
醫生:「但是病患缺氧過久,已經變成植物人。」
悉瓜、代怡驚恐對視,悉瓜支吾:「那忪紛不就……」
代怡:「一輩子就那樣了……」
仁洺嘴角暗笑一下,輕聲說:「好可憐囉,阿,我還要跟愗愗說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