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發,就出發了。
將原本自強號退票,改搭高鐵。直至北車,再轉捷運到淡水。
沒想到,一天之內,坐了五種交通工具。臺鐵、高鐵、捷運、渡輪、公車。
天清氣朗,山投兒颱風過了,不像金山有土石流水患,淡水老街早已人聲鼎沸,又恢復該有的北台灣節奏。
中正路上,和衷宮開始,好些個宮廟藏身在街衢內側,如果不是有人穿街過巷專門導覽,你自一不小心便錯過了,如一般遊客走馬看花般。
你說每個宮廟都差不多嗎?乍看確是如此,細看卻個個有其不同身世與故事、神明與香煙、信眾與奇蹟。這也許便是專業與業餘的差別吧。彼文史老師博雅多識,有時一間寺廟便講個半鐘頭以上,早有人稍不耐先到處看看了。
中午在老街用餐,有人魚丸湯加一顆十元肉包,便打發了。下午兩點集合,一學員是士林人,說要先搭渡輪渡過岸,我順便跟他一起,不必買票,用悠遊卡即可。在此之前,先買個淡水鐵蛋,好回家當伴手禮。
淡水河水流悠悠,觀音山靜靜地躺著,一輪子人坐滿,卻多是東南亞似菲律賓等口音,恍如出國般,晃啊晃著,便到了八里對岸了。如蔣勳老師戲說的,有些人去過法國巴黎,卻從未到過臺北八里。
八里也是熱鬧得很,各種吃食小攤不在話下,讓人眼花撩亂。稍逛了一下,便到樹下聊天,並等他們團員前來。
先到開臺天后宮,然後繞了圈來到李廣廟,上次到宜蘭也有一間,關於李廣,如果不是文史相關者,大概不會了解太多吧。記得大一國文課,老師便曾教過,史記司馬遷寫來虎虎生風,說李廣天生神力,可左右開弓,有天晚上,看到草叢有一隻老虎,便隨手彎弓搭箭,休地中物,因為太晚,為保安全,便隔天一早再來觀看,結果哪是老虎,原來是塊大石,近一看,整隻箭完全射入石中,只剩箭羽。他再射一次,便無法了。
然而,李廣雖善於帶兵打仗,每身先士卒,為大漢建立不少汗馬功勞,比他稍差的都已封侯了,他卻終其一生,也未封侯。或許這是李廣一生最大的遺憾。全篇文氣繚繞多姿,將李廣的一生生平與命運,恣意點染,也似為一己不幸遭遇,藉此一澆心中之塊壘。
史記之所以好看,在於他靈巧地結合歷史與文學、傳奇與現實、個人與命運。這些都是寶貴的資產,可惜今人多漸漸不重視了,更別說比史記更寶貴的東西了。
其實,並沒特別仔細聽文史老師詳說些什麼(有時人多未能近身聆聽清楚),只是想起許多事,在腦海迴繞著。喜歡這種氛圍而已。天色漸晚,他們準備到十三行某園區繼續走讀,在路旁,他們搭了704路公車前去,但我則在反方向搭紅22路,到關渡捷運站,將返臺中。再不回程,恐怕稍晚了些。
後記:
據說,李廣有次見一相士,看彼相貌莊嚴,或有神算,亦未可知,便與他一算,並說明自己一生沒能封侯,引以為憾。彼問李廣這輩子有無特別愧事?李廣回答:有次將降卒都殺了。那相士愀然色變,緩緩地道:”或許這就是原因所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