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是錯過、錯過、再錯過……
「你們班的吳立民,中學時,得過台南市高中書法比賽的亞軍。」阿寶說。
小寧參加老吾老社團,顧名思義就是探訪老人安置機構、舉辦康樂、小額募款等活動的社團。小寧本不是心懐大愛,當初是學姐想選社長,小寧充當人頭社員,學姐順利成為社長後,說服她成為活動組的組員。
老吾老社團計劃在年終義賣春聯,學姐社長下令:「吳立民書法好,妳班上的,妳搞定。」
小寧對吳立民不太有印象,他不常來上課,上課坐很後面,是個挺混的學生,這樣的人竟寫了一手好書法,真是人不可貌相,同學叫他虎神,所以阿寶提起時,小寧還想了一下那位?跟我同班?
莉莉的直屬學長和虎神住同棟樓,學長住四樓,虎神住五樓。睌上七點多,莉莉領著小寧去虎神的宿舍,走到五樓大門前,門是半開著,莉莉說虎神好客,同學經常串門,所以門開著。
小寧隨著莉莉走至虎神房門口,莉莉敲門,大喊虎神、虎神開門……,過了半响,門開了,虎神的套房蠻大的,可是裡面也太多同學,清一色是男生,說一起看影集。
虎神神色怪怪的,些許戲謔望著小寧,小寧直說目的:社團年終要義賣春聯,你書法好,可否幫忙......,在他們談話時,房間的男同學默默地離開了,小寧内心哎呀一聲,突然意識到同學們正在集體看A片,卻被小寧打斷了,壞了他們的好事,小寧内在的台詞是:Oh! My God!I'm sorry!すみません!抱歉、誠歹勢、打擾了……
小寧裝作若無其事,其實早就腳趾摳地,太尷尬了!虎神意識到小寧的意識,空氣中飄著些許尷尬的氛圍,談不下去了,小寧和莉莉就先撤退了。這是小寧與虎神第一次對話。
後來,年終義賣春聯提案取消了,可是也因為那次造訪虎神,小寧同時認識了莉莉的直屬學長及那層樓其他男生,學長、他的同班同學,以及與小寧、莉莉同為一年級的電機男和企管男。
假日,小寧、莉莉、電機男和企管男經常相約看二輪電影、逛書店、夜市等等,平時也經常去學長住處聊天、聽音樂,偶而遇見同棟樓的虎神,也挺聊的來。
一個星期天,莉莉和男友約會,企管男約小寧去看電影。小寧從宿舍走到企管男樓下等企管男下來,只見虎神現身,他問小寧為什麼站這裡?小寧回答等企管男,要一起看二輪電影。
「讓女孩在樓下吹冷風,這個男的不行啦!」虎神一本正經說。
「就看電影而已啦!」小寧笑著回答,又接著問:「一直想問你,為什麼大家叫你虎神,很厲害的外號。」
「真是個傻妹!」虎神憐愛地看著小寧。
「什麼?」小寧不解。
「會曉講台語喂?蒼蠅的台語會講嗎?」
「哦!原來如此,原來你書法好,還有創意,完全看不出來。」小寧恍然大悟。
(虎神和蒼蠅的台語發音相同)
「拜託,什麼創意?那是國中時,同學講台語,取笑我的五官像隻蒼蠅,台語蒼蠅、蒼蠅的叫,很煩吔,一次書法課,我落筆寫下虎神,公告大家,蒼蠅就是虎神,以後稱呼我『虎神』(中文發音),之後大家就叫我虎神。」
小寧望向虎神,虎神很高,有一米八以上,但很廋,外突的眼珠、窄而高聳的鼻樑,認真看也是有像蒼蠅,只能說中學生的觀察力真好,但也好傷人,只是虎神在此情境下,可以轉化這些莫名的惡意,小寧覺得,眼前這個男人情商很高,瞬間虎神在小寧心中的位階拔高不少。
此時,企管男下樓,直說抱歉,小寧邀虎神要不要一起看電影,虎神打了哈欠說:玩了整夜麻將,要補眠。
一天,莉莉哭訴,異地戀的男友要和她分手,小寧只是陪著她一直繞操場,後來走到直屬學長的宿舍,學長、機械男、企管男和小寧陪莉莉聊天、喝酒,誤了宿舍的門禁時間,只好留宿機械男的套房,機械男去企管男房間睡覺。
那夜,小寧睡不好,六點就醒了,見莉莉睡得安穩,她想先回宿舍梳洗,企管男見小寧穿著單薄,取了他的外套給小寧套上,順道送小寧下樓,他倆在樓梯間碰巧遇見虎神,小寧向虎神打了招呼:「你今天這麼早起床。」虎神没有回答,臉色不好、眼神很怪。
小寧走了幾步,心中咔察一聲,糟糕!虎神是不是誤會了?以為她外宿,是和企管男在一起,他想到那裡嗎?哎!自己没睡飽又反應慢半拍,有些氣腦自己。
之後在課堂相遇,她有想要解釋那天清晨,她穿著企管男的外套,一起出現在他住的大樓裏,單純是莉莉失戀,只是這樣而已,但又覺得幹嘛要解釋。
很快,小寧不用猶豫要不要解釋,虎神有了女朋友,是豔麗型的女生,是會計系的,原來虎神喜歡這類型的女孩,小寧疑惑,虎神這麼快有女友,是不是誤會自己那晚……,又覺得是自己想多了,就是虎神交了女友而已。
一個翹課大王、愛打麻將、漫不經心,和她不同生活型態的同學,不是小寧對男友的想像。
那年寒流來襲,氣溫驟降,低海拔的山上飄雪了,正值期末考,畏寒的小寧包著和熊一般,要去圖書館溫書,遠遠看見會計女因太冷躲進虎神的外套,虎神的大手熟練地摟著會計女的腰,熱戀氣息在寒冬更顯親暱,虎神和會計女親親我我時,突然看見小寧,竟然整個人從會計女身上彈開,直直看著小寧,小寧心想怎麼了?三人就僵在那裡,但没多久,會計女生氣極了:
「你現在不摟著我走,你以後也别想了。」
周圍的學生都被會計女的音量吸引了,均看向虎神、會計女與小寧三人,虎神握了會計女的手走過去,會計女微露勝利的姿態,小寧只是默默向前走,他們彼此交錯,没有看向彼此,越走越遠。
小寧再回頭,已不見虎神與會計女,小寧自言自語:「虎神,那天什麼也沒發生,我應該告訴你的。」
~全文完~
附上好歌(片尾曲):林曉培/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