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的掙扎

更新於 發佈於 閱讀時間約 1 分鐘

是從哪一天,她開始害怕照鏡子。 用手抹去濃霧,低下頭,看著乳黃色的陶瓷,水一直流一直流,一直流,她一定是個不愛惜水資源的人。 是或不是,只要哪天想清楚了,隨時都可以說。她模糊的記憶裡,有人這樣對她說過。拿起菜瓜布用力地要把黃垢給刷掉,透亮的陶瓷才是她想看到的。她一直反覆刷著同樣的角落,就算已透著白光,依然覺得不夠乾淨。想了又想,她被自己逗樂了,明明潔癖一詞並不在她的血液裡。能躺就躺,能廢就廢,充斥在她血液裡的應該只有懶。

水不知流了多久,唰唰聲響遍每個縫隙。恍然抬起頭,鏡中的眼白泛著幾條血絲。她放下菜瓜布,心想「算了,就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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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畫的作者 IG:life_ofchai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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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本的第十八頁講述著墨水灑落在上的故事,如果現在可以翻回那一頁,我想為它難過,為它發聲,再為它尋找一條秘密小徑,陪它走過。
泥濘混入清澈溪流也竄入一旁的棉花樹與帆布袋,它從來沒有問過意見,而它們也似乎沒有反抗的餘地,因為太突然了,令人難以置信。
她說:「人本來就沒那麼偉大。」 讀著《漂鳥集》裡的一句「我說不上來,何以我這顆心在沉默裡頹喪。……」,而她的靈魂又為何如此脆弱,總是在為同樣的事情重複哀傷。她很小聲地啜泣,深怕烏雲聽見會下起另一場滂托。
人行道旁的欄杆鐵鏽斑斕,時光的流逝可以在無意識之下輕柔地損壞某些事物,就算努力修補也無法還原出當初完好無缺的樣子。
你又壞了,你的保護變成絆腳石,彎曲旋轉的倒影,已經盡力了,奮力過後也只能接受處理。
「搖籃在深淵上搖晃,嘗試告訴我們,存在只是黑暗之間一到短暫的光隙而已。」——《說吧,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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