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的惡意作弄,有時會讓人不禁埋怨,自己究竟有何罪過。
也有時候,經歷過惡運的接踵而至,反倒會讓人變得更加強大。
不過,此時的璦琳並沒有將眼前那糟糕透頂的狀況視作命運對自己的考驗,而是在內心無數次地咒罵著命運的殘酷。
距離艾琳離開部落區不到兩日。
連草木都不見半點的荒野中,璦琳被十數名全身黑衣裝束且披著斗篷的不速之客包圍。
雖說是不速之客,但這群人的面容,璦琳全都認得。
或者應該說,那群人的面容,早已深深烙印在她心中。
那十數名黑衣者,全都是在數年前部落被襲事件中,被部落區判定為罹難者的原本與璦琳居住於同一部落的居民。
「別做多餘的反抗!乖乖跟我們回去,讓我們省點力氣吧!」其中一名黑衣者向璦琳喊道。
「先告訴我一件事:長老後來怎麼了?」璦琳質問那對她叫囂的黑衣者。
令璦琳感到意外的是,那些熟悉的面孔,在聽到長老二字後變得相當醜惡。
「呸!問那老頭的事幹嘛!」
「都是那老頭,害我們不能輕鬆加入組織!」
「還好那老頭的命不怎麼硬,沒撐多久就斷氣了!」
「能夠變這麼強,誰還要學元素法術啊!」
「沒錯!那老頭完全沒搞懂什麼才是最重要的啊!」
「⋯⋯」璦琳啞口無言。
在她的內心中,比冶鐵爐要熾熱的怒火正熊熊燃燒著。雖然如此,璦琳的表情相當鎮定,她認為此時若不忍耐,僅憑自己薄弱的元素使天賦是絕不可能贏得過眼前這群人。
同時,她需要盡可能獲取情報。
目前可以確信的是:當初居住於同一部落的居民們大概只殘存眼前這些人。此外,他們似乎獲得了不同於元素使天賦的力量。
反抗⋯⋯或許氣節可嘉,但到頭來什麼事都沒能解決。
加入⋯⋯或許老師會責備自己,但如果想要知道眼前這群人口中的組織當年襲擊部落除了要增加戰力外還有什麼企圖,又希望倖存下來去找原本計劃去找的那位武者,這或許是最好的選擇。
「呼⋯⋯」璦琳呼出一口氣,給予周圍的人們答覆:「我跟你們走。」
⋯⋯
「你⋯⋯很強對吧!我知道⋯⋯我感覺得出來!」璦琳緊抓著一旁那短髮少年的衣服,顫抖地說:「求求你⋯⋯救救他們、救救部落的其他人!」
「唉⋯⋯抱歉!那些襲擊者都是高手。要是單對單的話還可以應付,但要我一次面對那麼多人,實在⋯⋯」短髮少年看著璦琳那幾乎要崩潰的神情,心有不忍地回絕了她的請求。
請求被拒絕的璦琳,表情變得茫然。
她轉頭再度望向部落那一方,熾熱的溫度甚至連相隔如此之遠都能感受到。
「不要留下我⋯⋯我不想要⋯⋯再被獨自留下了⋯⋯」
璦琳勉強撐起身,彷彿行屍走肉般一拐一拐向著部落方向前進。
「等等,妳想去做什麼!」短髮少年拉住璦琳,阻止她繼續前進。
「放開我⋯⋯我要回部落⋯⋯」璦琳的表情,已看不出究竟是悲傷還是憤怒。
短髮少年似乎察覺到璦琳原本內心便有創傷,於是暗自決定就算硬來也不能讓她回部落。
此刻,璦琳的內心已如破碎的玻璃,再難以維持理智。
幾乎是最糟的想法,佔據了她的心。
她認為,與其再次獨活,不如與部落的眾人一同離去。
「妳這是求死之人的表情啊⋯⋯」短髮少年無奈地說道。
「別管我⋯⋯」
「真是⋯⋯耍任性也不該在這時候⋯⋯」
「我說別管我!」
「唉⋯⋯算了!總之先請妳睡一下吧!」
「唉?」
忽然,璦琳感到後腦一陣疼痛,隨即失去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