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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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童年窗外的月亮死了

失眠的時候他輕輕這樣想著


有街燈的夜晚 他的影子被壓得有點扁

有點輕 輕的有點狂妄

那些熱情或理想放在心裡

脹起來 心要炸掉 爆裂成笑靨


他的出生地是長長的水巷 縱橫交錯

人們以舟渡街而撐篙為樂

隔著江面問好:早安,午安,晚安。

空氣中的濕度讓所有種子隨生隨死

花豔得人的心都脆弱


在故鄉

他是一位卜師

人們把夢釀成果茶或酒

讓他飲下


他成了星像家 歷史學家

一棵年輪加深的樹

知道太多秘密而學不會遺忘

 

最後 他成了旅人

一個壯遊者 坐著小小船

搖阿搖阿 深夜橫行於風裡

水面被盪開又輕輕靠攏

月圓成了月闕 月闕又成月圓。

 

船擱淺於城市邊際

付了渡船費用後只得徒步行走

縮成一個角落的風景

於掌心窺見乾坤 手紋追尋星辰

曲折年月   千山萬水的皺褶

一個招呼過客的算命師 

被忽略或遺忘的  被加快步行經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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