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聖女與魔神刺客06

　　「江千月前輩之所以送你到天幕城市裡，應該不會只是讓你到這養老的吧。曾經在神教的派系之爭中江前輩因為不認同另外兩派的主張，所以離開了神教。他在『殲魔錄』中有翔實記錄了他的想法跟主張，我認為他想透過培養你來證明他是對的。」

　　「他們有發生過什麼事嗎？」

　　「我從蓋亞神教說吧。蓋亞神教是源自於學界一個叫做『原罪學派』的派系，這個學派提出『人類原罪論』，認為人類的慾望造成地球資源的破壞跟耗竭，這個學派的科學家又主要分成『珠峰計畫』跟『方舟計畫』。『珠峰計畫』是想改變人類的基因，讓人類可以在極端的環境下生存，這些超人可以吸收日月精華來獲取身體運作所需的能量，也不再有那麼多的慾望，他們將成為在大滅絕之後人類存留在地球上的根苗。」

　　「大滅絕？」

　　「等等我會解釋。另外一個『方舟計畫』的科學家們，則研究起逐漸頻繁開啟的次元之門。原罪學派本身相信蓋亞大滅絕的假說，認為每隔一段時間地球就會開啟大量的次元之門，這些開啟的次元之門會造成各種天災地變的災異或新型瘟疫來毀掉現代的文明。『方舟計畫』的學者想知道如果大滅絕再度出現，能否通過次元之門讓人類帶著現代文明躲到異次元去。他們也認為人類的文明不只是當代，在遠古可能就有好幾個高度的人類文明的傳說，很可能這些遠古的人類就曾經找到方法帶著他們那個時代的科技穿越次元之門，然後在若干時日後又穿越回來，這些遠古人類由於有著當時人類沒有的科技，有如神蹟，他們將被當時的人類奉為神明。」

　　「這跟蓋亞神教有什麼關係？」

　　「科學家們認為，與其用科學成果發表意圖說服所有人，不如包裝成宗教的形態，可以更有效率的將思想擴及到更多的人。」

　　「這太奇怪了，為什麼？」

　　「科學成果是要從理性上去說服人，但人類在理性上的認同充滿不確定性，因為每個人的出身背景學經歷的不同，本身會具備不同的成見。宗教卻是透過感性的方式去征服人性的脆弱面，人類的種種欲求在自己的能力得不到解決時，就會希望有個無所不能的神來解決自己的問題，會把自己的慾望寄託在神的身上，在感性認同之後，人就會願意無條件的把自己的一切先奉獻出來，包括接受有爭議的人體實驗、服食一些平常根本不可能會去吃的東西。」

　　「怎麼聽起來很邪惡的感覺？」

　　「有句話是這麼說的，科學發展到極致，就跟魔法沒兩樣。只是神教所發展出來的魔法，是套用在東方的神仙系統這一套上。之所以用這個設定，是因為評估過這個文化圈的人類，發現這個設定比較容易被大家接受。原罪學派有兩大發現、一大發明。兩大發現是虛質跟次元之門，一大發明則是生物晶片。」

　　江智瑜覺得有點疲憊，躺了下去。羽鏑自顧自地繼續說：「珠峰計畫最大的成果是生物晶片，方舟計畫是次元之門。而通過對次元之門的研究，科學家們發現地球上出現次元之門的現象愈來愈多，而每次次元之門出現的時候都會有一種能量從次元之門中流出，這種能量有點像輻射線，會沾附在次元之門周圍的各種東西上，其中以液體的結合性最好。當時主持計畫的李彌博士就將這些沾附能量的液體命名為虛質，而在發現虛質之後，研究團隊也發現這個世界上其實早就充滿了虛質，而這種能量──」

　　「就是虛質？對嗎？神教檢測每個人的仙脈，也是對從母體繼承的虛質所作的檢測，透過生物晶片改變身體的迴路，讓虛質轉為真炁，可以為人所用。所以只有附上真炁的武器才能夠對從次元之門鑽出來的魔神有殺傷力，原本所有這個次元的武器都不行。」江智瑜想起爺爺曾經說過的那些話，自己是因為這些內容跟殺死魔物有關才硬記下來，這時被羽鏑的話勾起記憶，脫口而出。

　　羽鏑點點頭：「沒錯。人類的身體有七成的液體，本來就是虛質最好的依附體之一，但人類天生無法使用這些虛質，而且天然沾附的量也不足。所以在度化的儀式上會給予的藥跟水，一個是生物晶片，生物晶片上面的迴路可以讓人可以感知並應用體內的虛質，在神教的說法就是炁海跟真炁，理論上只要透過努力修練讓身體跟虛質的共振拉高，人體就會跨出生物晶片的侷限，形成更廣闊的迴路。另一個是濃縮的虛質，透過這兩者的補充，人類就可以『仙化』。就跟古代的神仙故事一樣，吃了神仙給的丹藥或者神仙施法術改造身體羽化，其實都是一樣的道理。」

　　「妳該不會要說以前那些神仙故事是上個古文明流傳下來科學事蹟吧？這不是在開玩笑吧？」

　　「我讀過純文字版的殲魔錄，這些內容是殲魔錄裡面紀錄的。所以，我不是開玩笑。」

　　「有純文字版的紀錄？」

　　「有，當初江千月前輩留下殲魔錄在神教的時候，神教就已經將全部的內容掃描紀錄，存放在寶物庫內。江千月前輩猜測魔神早就來到這個世界，啟發了當時研究次元之門的科學家，讓這一邊的科學家提前打開次元之門。在原罪學派中一直以來就有科學家在研究末日傳說，各大文明以及古宗教經典，也有許多世界末日、人類浩劫之類的敘述，說法從地軸偏轉、地球穿越小行星帶落下隕石雨等等都有。但江千月前輩的猜測，卻是每隔一個週期，次元之門就會在地球上天然發生大爆發，除了讓地球充滿虛質外，也會造成異常氣候、板塊運動頻發、新型瘟疫等等災異。最終就是讓門外的生命體穿越過來。這些生命體又分成神與魔兩族。神族給予技術、改造人體，讓人類可以逐漸適應充滿虛質的環境，也成長為可以對抗魔族的戰力。魔族則類似於軍事殖民，祂們到來的目的就是為了獲取資源以戰養戰，他們挑選野獸跟猿猴來改造，增加組織性、身體能力，將猿猴改造為魔猿。」

　　「那些神魔為什麼不見了？」

　　「推測是因為在次元之門大爆發結束之後，流過來的虛質變少，不足以提供強大的神魔繼續留在這一界，所以強大的神魔回去了，隨著次元之門的關閉，地球上的環境也慢慢恢復正常。但有些神跟魔並沒有回去，他們讓自己以精神體的形式留在地球上。」羽鏑道：「虛質、真炁、炁海、魔力、次元之門、生物晶片等等的概念，只是大滅絕前十年出現的東西，而在那之前，人類的科技從提升電腦的算力，突然變成對人體的改造跟提升。原罪學派會不會本身就是神與魔戰爭的產物？甚至人類的進化，會不會也是神族對人類不斷改造的結果？甚至過往人類科技突然的躍進，也跟若干決定性的天才有關，這些天才有著豐富的當代知識，只要給予他們一點靈感跟天啟，他們就可以讓科技跨越一個世代。」

　　「妳現在跟我說這麼多的原因，是因為懷疑我跟江千月有關係嗎？」

　　「我不是懷疑，是肯定。只有江千月前輩才能培養出你這樣的人，別的人都不行。神教所想要的是殲魔錄，即使你身上沒有，但他們只要扣著你，江千月遲早會出現。如果江千月真的不出現，那他們也想要從他的傳人身上得到那些江千月沒能留下來的技術，比如魔的細分類、弱點、寶物製作等等。」

　　「聽起來我應該逃走。」

　　「雖然你會覺得現在跑掉是一個好主意，但你現在跑掉的話，連我都沒辦法幫你，所以我不建議這麼做。」羽鏑道。

　　「妳要幫我？妳不是神教的人嗎？」

　　「我是神教的弓聖女，但在這個之前，我是土御門家的人。」羽鏑道：「我明天會跟市政府的官員以及神殿的神使一起過來探病，我會讓他們覺得我對你的興趣只是因為男女之情而不涉及其他，將來我才能夠有理由留在這裡，他們懷疑你是江千月前輩的傳人，我會找個理由告訴他們不是。檢驗炁海跟真炁的技術是江千月開發的，目前為止神教也沒有第二個人找到第二種方法來檢驗玄炁，所以他們在醫院對你做的所有檢查，只要看報告就會知道你身上根本不具任何真炁。」

　　「等等？男女之情？我們應該沒那麼熟吧。何況你是神教的聖女，你掩護我對你有什麼好處？」

　　羽鏑的表情平靜無波：「你不用想太多，說是男女之情，只不過是為了合理化我們之後經常會面的理由。你身上有我想探索的問題的答案，在找到這個答案之前，我必須把你留在我身邊。」

　　「什麼問題？我怎麼知道妳不是哄我，想要把我弄到陷阱裡？」

　　「如果我想對你不利，剛剛直接讓他們送你到神殿的醫務所，那邊有上百名搏擊經驗豐富的仙兵軍官，你似乎對你的搏擊技巧很有自信，但他們不是仙兵軍校裡面還不會運炁作戰的軍校生。你如果逃走，我會動用一切資源追你到天涯海角，直到把你栓回我身邊。你如果合作，我保證我會盡所有能力護著你直到永遠。」羽鏑道。

　　「聽起來我沒有選擇，妳想知道什麼？」

　　「我想知道玄炁的秘密。但這個問題，你無法解答，只能由我從你身上去觀察。」羽鏑露出一絲莫測高深的微笑，道：「之後的日子還請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