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夜》背景故事：你還在，只是我們沒有在一起

《宵夜》完結，此篇作為紀念。

國中的時候，一開始的我，對你完全沒想法。

你總是表現出不在乎一切，實際上卻很在意，但你認為你無能為力，於是就這麼持續下去。

在其他人面前，你會說些無關緊要的話，問些沒有意義的問題，只有在我們獨處的時候，才會突然認真地跟我說話，你最常問我的問題是：「妳在想什麼？」

而我，表現上裝作任何事情都在乎，實際上卻什麼都不在乎，厭惡周圍的人事物，想離開一切。

所以，我最常回答的答案是：「什麼都沒有。」

「真想知道妳在想什麼。」

「那很重要嗎？」

「嗯。」

「……」

「妳討厭這一切嗎？」

「討厭。」

「想離開嗎？」

「想，但是我不能。」

你偶爾會讀懂我的心思，但大部份的時候，你會想聽我親口說出來。我也不知道我們是怎麼變熟的，每一次的對話都很短，我一點也不了解你，每一次都是由你發問。

常常能感覺到你的視線，每當我回頭時，卻看見你沒在看我，後來，我學會用手機的螢幕反射，確定你在偷看我。

那個視線變得越來越頻繁，我也逐漸習慣有人一直盯著我看。

稍微熟識一點的朋友，都知道你對我的喜歡，已經明顯到周圍的人都能感覺到。

不過我們之間一直維持原有的相處模式：獨處時的簡短的對話。

唯一不同的是，我的防備變少，我們的距離也變得稍微更近，近到我能嗅出你身上淡淡的菸味。

我很討厭菸，但我們只是朋友，所以我不打算管這麼多，偶爾，我會說我不喜歡菸，僅此而已。

直到畢業前一週，你和我告白。

「我很喜歡妳。」

「嗯，很明顯。」

「妳願意跟我在一起嗎？」

「你知道我討厭菸，對吧？」

「知道。」

「我暫時答應交往，但三天之後，如同你還繼續抽菸，我們就分手？」

「好。」

「你想抱一下嗎？」

「……想。」

那是我第一次主動對你發出邀請，你害羞地抱著我，我能感受到你的體溫很燙，燙的像在發燒，然後你慢慢地放開我。

而我再次對你提問。

「放學可以去你家嗎？」

「妳好奇？」

「嗯。」

「好。」

我們穿過幾條路口，來到市場，接著走進一棟舊公寓的大門，直到進到你家，我才突然感到緊張。

你家沒有人，我待在你房間，你房間沒有床鋪，而是木頭地板，我們兩個坐在地上都沒說話。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睡著了，感覺自己很蠢。

你沒有待在我身邊，而是自己坐在客廳，像是刻意保持距離，我也沒問為什麼，只是說要回家了。

你才起身送我回家。

這三天，我們像是有默契一樣形影不離，卻沒有更多互動，最後一天，我還是在你身上嗅到菸味，你淡淡地說對不起，接著我說沒關係，再見了。

畢業之後，我們只剩下訊息偶爾來回，沒有見面。

某一次，無聊傳訊息給你，當你出現的時候，那感覺完全和以前不一樣。

你變高了，變得更有魅力，但還是會抽菸。

後來，你只在我需要你的時候才出現，當我孤單的時候，你會抽空陪我吃早餐，我曾經在停電的時候跟你語音，你會陪我說話，聽著我洗澡的聲音。

我跟你說我很害怕，你笑著說不會嚇我。

我們之間的對話不像以前那樣簡短，偶爾你會調侃我，但就是點到為止而已。

你會讓自己處在被動的模式，我甚至覺得你像隻聽話的小狗，當我沒有特別要求什麼的時候，你不會去做，然而當我想做什麼的時候，你會盡一切地滿足我。

我總是對自己說，我們只是朋友，而且各自有自己的對象。

我們私下互動時，沒有做出越界的行為，也沒有任何觸碰。你只是來到我身邊，靜靜地陪我做我自己的事情而已。

或許你對我做的一切，早就超出界線了，只是我不想承認，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你的每一任女友，都與我同個星座、同個身型，還有許多雷同之處，她們唯一的共同點，就是每一任都很黏你，她們知道我的存在，你對她們說我只是同學。

然而你的每一任女友卻曾傳訊息給我，問我你怎麼都不回訊息，打電話也不接。我只好無奈地傳訊息給你，你馬上就回訊息，你說你只是不想回。

直到某次，我開玩笑地說：「每次吵架就搞失蹤……」

你卻認真回我：「對妳永遠不會。」

我一直告訴自己，別自以為是，這只是你哄人的招數，就是這樣的甜言蜜語，才會讓她們這麼黏你。

你對我很誠實，誠實到讓我很無奈，我甚至分不清楚那是真的還是故意的。

記得那次傳訊息問你。

「在做什麼？」

「打炮」

「……回什麼訊息，幹嘛不認真做？」

「我沒動，她在上面搖」

後來的某天，當你來到我身邊陪我時，我問你。

「出門前在忙嗎？」

「剛才在陪女友。」

「……幹嘛不拒絕我？去陪女友啊！」

「不要。」

後來，我語重心長地說你有女友，不應該來找我，我也沒有再主動找你了。隔了一陣子，你傳訊息跟我說：分手了。

像是在告訴我，現在可以找你了。

你真的很奇怪。

不過我沒有馬上找你，因為那時的我，認識了網友，一個誤以為可以當正常朋友的網友。

因為判斷錯誤，被網友強迫發生關係，我敵不過男生的力氣，一開始還試圖用力反抗，發覺根本毫無用處，最後放棄掙扎，還好網友的那裡很小，大概要一陣子才會感覺到快感，他也很快就結束。

但後續發現套子破掉，他說都我害的。當我第一次吃事後藥時，才突然對一切感到憤怒，竟然有人敢這樣對我？

我從來都不覺得自己很可憐，我知道我只是想要人陪，恰巧被當成弱點。

真是受夠了，我想找一個我能信任的人陪我。

所以我想起你，於是我傳訊息給你。

你馬上就回應我。

我們又像平常一樣互動，你隱約感覺到我的不開心，因為我心情很差，變得有些任性，而你依然順從我。

某天，我想要你在半夜帶我去買宵夜，你聽話地出門來載我去買宵夜，然後帶我到你的租屋處。

你本想點菸，最後還是沒點，只是默默看著我。

你，一直在看著我。

從以前會躲開我的視線，到現在像怕我會隨時離開一樣，盡可能多看幾眼。

我想繼續鬧你，故意要你陪我睡覺，你沒說話，只是逕自走進你的房間。

當我慢慢地走進你房間時，你起身讓我上床，我默默躺上床之後，你躺在我身邊，然後問我。

「這陣子都在做什麼？」

「約砲。」

「嗯……為什麼？」

「想要有人在我睡不好的時候，抱著我。」

「嗯，過來。」

你很清楚，我不是個這麼容易屈服的人，一定另有隱情，但你不追問。只是淡淡的說嗯，然後把我拉到你懷裡抱著。

你就像是雨溫柔地包容我，故事裡的宇威，就是以你作為原型來塑造。你讓我相信真的有人會無條件地愛我，甚至愛到連自己都能犧牲。

被你抱著的時候，很溫暖，你的身軀比我印象中的更加寬廣，帶給我滿滿的安全感，讓我想哭。你的擁抱，很不一樣，像是在抱著失而復得的寶物，我能感覺到，你正在填補過去的遺憾。

好奇怪，我明明不愛你，卻能感受到你的愛。

我不明白，我到底那裡吸引你？我有什麼是值得你愛的呢？

第一次抱睡，你整晚沒有睡著，直到早上才睡去。每一次我醒來、做惡夢，你都會輕輕撫著我的背，或是溫柔地摸著我的頭，不斷地告訴我，你在這裡。

某天我醒來，趴在你身上哭著質問你，幹嘛對我這麼溫柔？哪裡值得？

你平靜地說：「因為妳是我的初戀，我希望妳發自內心的感到幸福，就算對象不是我，也沒關係，妳想怎麼對我，我都無所謂。」

然後你耐心地哄著我，要我別哭了。

你的擁抱讓我安心，所以我更常肆無忌憚地貼著你磨蹭，然後滿足的睡著。

忘了是哪一次開始，不再是單純的擁抱，你的溫度和力道，像是無法忍耐地想要佔有我。

我想也是，喜歡的人，只穿一件上衣和內褲，擁在懷裡的香味和觸感，還一邊磨蹭著身體，誰能忍得住呢？

漸漸的，你比我更期待能抱著我，當你下班時，原本會習慣直接回租屋處睡覺，後來你會問我在哪裡，然後來載我，不是回你的租屋處，而是回你家。你會讓我先睡，接著去洗澡，稍微吹乾頭髮，再回到我身邊抱著我。

有時候你的髮尾還有點濕濕的，我會輕輕摸著你的頭髮，問你怎麼不把它吹乾？那時的你已經累得想睡，只是低聲說……我想抱妳，接著輕輕地睡著了，但你的仍把我緊緊抱在懷裡。

你越來越常不自覺地緊抱著我，有時我會笑著說抱太緊了，偶爾你會把頭埋在我的脖子磨蹭，有好幾次，我們貼的很近，近到快吻到彼此，然後安靜地睡著。

當你有精神的時候，你的手指會若有似無地在我腰間劃著，光是這樣的撫摸，就讓我開始忍不住地喘氣，那裡早已濕得不行。

你的手指會慢慢游移到我的胸部下緣，感覺到我扭動著身體努力忍耐著，你的手會更大膽地撫摸，順著我的大腿往內移動，直到手指壓在內褲上。

你會貼在我耳邊低語，說我濕了。一邊將手指探入內褲，光是指尖插入，就讓我忍不住高潮，在你懷裡不斷顫抖。

我不知道為何會對你的愛撫這麼有感覺，我也意識到就算只是擁抱，我的身體也因你而異常敏感。

你最終沒有做到最後，但我累得睡著。

但在下一次的抱睡，你霸道地放入手指，然後輕輕地壓著我，讓我的雙腿敞開，我害羞地說很髒，你卻俯身舔著，還說沒什麼味道。

我被舔得無法思考，舒服地一直呻吟，卻又努力忍耐著，害怕在你面前失控。

我聽見你撕開保險套的包裝，然後戴上。因為我太濕了，你一口氣就全部進來，被填滿的瞬間讓我再次高潮。你緊緊地抱著我，你很克制地溫柔的抽插，但每一次都深深插到最底，每幾下我就會忍不住高潮，不斷地痙攣著。

直到你聽見我連呻吟都逐漸破碎，才在我耳邊問我是不是不行了？

我一邊喘氣一邊用力點頭。

你提前衝刺射出，接著溫柔地幫我清理乾淨。

那次很舒服，因為我感受到你滿滿的愛，我們的身體，契合得如此可怕。

可是結束後，我無法控制自己地對你發脾氣，我氣得是我自己，我開始覺得我會毀了你。那天的你完全沒睡，還得馬上去上班，而我任性地說我想自己走回家，不要載我。

你卑微地跟我道歉，最後在我的額頭輕輕一吻，才離開你家。

我在你家裏，忍著想哭的衝動，想起以前我對你說：「嘴對嘴的接吻，只能是與我相愛的人才可以這麼做。」

你記得很清楚。

而我更清楚我對你的好感，僅僅是因為你對我溫柔地不可思議，不是因為我愛你。

把你推開之後，我還是心軟地關心你，然後你主動地說想要抱我。

接著你抱著我，不斷地挑逗我，在我耳邊喘氣說著你好想要。

我的身體再次敏感地無力反駁，和你又做了幾次。

真的很舒服，舒服得讓我上癮，我從來都不敢主動，我知道當我真的想要時，絕對不會想要停下來，甚至會忍不住求你繼續，所以我忍住了，換我處在被動模式。

你比我想像中的更加沒有安全感，你很害怕我討厭你。你甚至不願意好好休息，只想要盡可能珍惜每一次與我相處的時間。

你知道我總有一天會離開，你知道我的身體有多敏感，可內心卻如此理性，對許多事物有所堅持。

那時的我，只覺得再這麼下去，你會被我毀掉。

直到某天，我看到你的訊息，只是短短的幾個字：車禍了。

我焦急地回傳訊息，但你很久都沒回，後來我才收到你的回覆，我馬上到醫院找你。

你躺在病床上，看到我來的時候，第一個舉止是想要抱我，我心疼地擁抱你，很怕壓到你骨折的部位。

你的家人很意外，像是第一次看見你這樣的反應，忍不住問我是誰，我還沒說話，你就先幫我回答：是很好的朋友。

你不想讓我為難，所以選擇自己承擔。

後來，你告訴我，你在上班的路上出車禍，你不斷跟我強調，不是我的錯，不要內疚，然後才接著說，你是因為精神不濟，自己撞上安全島。

你給我看了行車紀錄，能看見原本直行的路線，開始微微偏移，油門卻不斷地加速，越來越快，接著碰的一聲，畫面隨著車體翻覆、碎裂。

那時，我的心也跟著碎了。

所以等你好的時候，我結束我們之間的關係，沒有我，你會過得更好。

因為我知道你會無止盡地消耗你自己，你總是選擇犧牲自己，而不是考慮自己，這也是我無法愛你的理由之一，因為你沒辦法陪我走到最後。

我很感謝你，在那段時光陪伴著我。

每次想起你的時候，我會感到幸福，也會感到悲傷，雖然結局不完美，但你讓我感受到滿滿的愛。

所以我把我們的故事寫下，我不像若曦那樣的柔軟，反而有些絕情；而你，遠比宇威更加地付出自己。

我只能在故事裡，給出完美而快樂的結局，宇威和若曦，會代替我們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