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加入

三、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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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轉身拿了個計時器設定好時間,便在廚房門口和奇普斯聊起天:「在教堂中有多少的哥哥姐姐出去賺錢?」

他偏著頭想了想:「大概六個吧…加上米蕾的話。姐姐,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亮谷,在外面那個是我弟弟,他叫野谷。」

他好奇地看了一眼在壁爐前被毯子包起來的野谷:「他幾歲?是不是比我大?」

「他今年九歲。你呢?」

奇普斯眨眨眼睛:「神父說我已經八歲了。」

「八歲?可是你已經很成熟了呢!」我驚訝道,看著剛剛在廚房裡忙東忙西的小孩。

「神父說,要在教堂生活就要幫助大家,大家都是一家人,要互相照顧。其實很多弟弟妹妹也已經很成熟了,四歲以上孩子的沒事時會幫忙打掃教堂,每個人也都有自己的工作。」他懂事的回答道。四歲…好早,我都還不太會說話…感覺在這個教堂生活的孩子,各個出社會都會很有前途。

 

    不知不覺,計時器響了,我回頭把鍋蓋掀開,大量的白煙撲面而來, 鍋中的雞肉已沾上濃稠的醬汁,美麗的金黃中帶有咖啡色,醬汁收乾了幾分。

「這裡有九層塔嗎?」我不太抱期望的問。

他搖了搖頭:「那是什麼?好吃嗎?」

我用力的點頭:「當然啊!它搭配各種食材烹調後都很下飯。」雖然沒有九層塔有點可惜,不過只有三杯雞也已經是一道十分美味的料理了。

「好了嗎?時間不早了,哥哥姐姐們也快回來了。」

「你們平常都會吃幾道菜啊?」不過看樣子沒什麼時間再做一道了,我乾脆把飯拿出來…現在才問有點晚了。

「有一道就已經很好了,之前有幾次甚至就只有飯而已。而且平常也很少吃肉,因為要慶祝米蕾第一次出去工作,所以今天餐桌上才有雞肉。」

我不禁驚訝了一下:「那湯呢?你們平常會準備湯嗎?」他搖了搖頭。

 

  他協助我把三杯雞和飯端到主廳的圓桌上,另一個看起來大概五歲左右的女孩已經把每個人的餐具擺好了,神父到桌邊慈祥的和四處嬉戲的孩童說:「快去洗手吧,該準備吃飯了。」孩子們一個個到了桌前坐好。

  就在這時,教堂的大門被推開,水滴狀的風鈴發出圓潤的樂音,外頭走進一位身形修長挺拔的大男孩,他有著小麥色的肌膚,眉宇間有股英氣,雙眼中彷彿裝著滿天星斗。後面跟著幾個男女他們年紀不一,各自帶著不同的物品一看就知道那是他們的謀生工具,有些人拿著小提琴、有些人戴著魔術帽、身穿西裝,他們雖然疲憊,但都帶著笑容。

神父愣了一下,額頭的皺紋變得更加的深:「米蕾呢?」領頭的男孩搖搖頭:「沒看見,本來以為是她忘了回來的時間,但我們剛才在外面繞了一圈都沒有看見她。」

神父難掩擔心的說:「上天保佑,不要第一天就發生了什麼事才好…」

 

  過了一陣子,遲遲不見米蕾的身影,奇普斯自告奮勇的說要去找她,我擔心他一個人出去,就提議跟他一起去,看見我時,那群男女都困惑地望向神父,他沒多做解釋,只是讓我和奇普斯一起出去找米蕾。走出教堂,我和奇普斯在羅伊亞鎮的巷弄裡繞來繞去,就在我們身體發抖之際,終於在一條小巷中找到了那個縮成一團的女孩,她的身影微微顫抖著。

  我們走向她,奇普斯拉了拉她的袖子,米蕾抬了起頭,臉上布滿了淚痕。

「奇普斯…怎麼辦?我都沒賺到錢,我不知道自己擅長什麼。我不敢回去,神父說今天晚上要來吃好料,但我沒臉見到大家。」

奇普斯用袖子擦掉她的眼淚:「沒關係,我們不會怪你的,現在大家都在教堂裡等你,跟我一起回去吧!」她點點頭,眼淚又再次掉了下來。

她轉頭看向我,困惑的問奇普斯:「她是?」

「她叫亮谷。她弟弟發燒了,今晚來教堂躲雪,晚餐也是她準備的。」

我對米蕾微笑:「你好,我是亮谷。請多指教。」

她友好的朝我笑了一下:「你好!我叫米蕾。」

 

  回到教堂,我看見野谷仍躺在地上,全身出了一層薄薄的汗,我調整了一下包裹他的毯子,再用手帕幫他把汗擦掉,這才坐到圓桌前,看著神父和米蕾說話:「沒關係,每個人都有第一次,我們一起想辦法吧!」他慈祥的笑著。經過一波三折,終於開始吃飯了,我們先跟著神父禱告,孩子們三兩下就把我做的那道三杯雞瓜分完畢,甚至開始搶奪盤中的湯汁。

  年紀比較大的哥哥姐姐一邊分享自己今天工作的事,一邊騰出手幫年紀較小的孩童擦嘴,聊著聊著,話題在不知不覺中向我轉來,一個頭頂綁著紅色高馬尾,看起來很爽朗的大姐對我說:「你今晚會留下來過夜嗎?」

我雖然不想多麻煩他們,但回頭看了看仍未退燒的野谷,今晚似乎也走不了。看出我的猶豫,那個大姐說:「你弟弟也尚未痊癒,不如你們就留下來吧!我們這裡是很多人,但是總比外面溫暖許多。」我本來還想婉拒,但想到一出去或許野谷的病情會更加嚴重,也就接受他們的好意了:「謝謝你們,我們真的感激不盡!」

 

  那位大姐彎起嘴角:「那就對啦。聽神父說今天的飯是你做的,我們也很感激呀!原本我們正因找不到下一個可以下廚的人而煩惱呢,要是今天你不來晚餐就得吃奇普斯做的飯了。」說完大家一起笑了出來。

奇普斯紅著臉說:「我做的飯也沒那麼差吧…」

那位大姐對我說:「我叫斐希,今晚請多指教啦!你要跟我睡同一個房間喔!」

我輕輕向她點頭:「我是亮谷.紳特林,也請你多多包涵了!」

斐希說:「我幫你介紹孤兒院的人吧!從我旁邊開始是希芙娜、多米爾、井穗、格納、颯因…」他一邊說著,每個被唸到名字的人都對我打了個招呼,他們都笑得很開心,我也笑著對每個人點頭。

 

  下午幫助我的那個女孩叫做巧蒂,她睜大純真的雙眼看著我:「亮谷姐姐,你也和我們一樣是孤兒嗎?」旁邊幾個年紀比較大的孩子連忙對她比出了安靜的手勢後,她馬上捂著自己的嘴抱歉的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這樣講的…我剛剛沒想到那麼多…」我心裡不禁想:我也變成孤兒了嗎?好像…好像也沒錯…一邊想著,連自己都覺得有點悲哀了。

我自嘲的笑了一下:「沒關係,我和野谷確實是孤兒沒錯。」

 

  在他們回來時領頭的那個大男孩叫颯因,他偏著頭想了想:「那你有地方去嗎?要不要…在教堂住下來?」我先搖搖頭,在聽到第二個問句時愣住了,我連明天在哪裡都不知道…心中好像有兩鼓力量在相互拉扯,如果留下來不知道會給他們帶來多大的困擾;如果要離去,我也不知道該去哪裡,但是還是離開,才不會給別人帶來困擾吧,之後的事一定會有辦法解決的。

於是,我輕輕搖搖頭:「不用了,真的很謝謝你們的好意。但你們已經很辛苦,我實在不能再增添你們的負擔了,謝謝你們。」

斐希皺起眉頭對我說:「才不是這樣!不要把自己當作是一個負擔,而且在你加入我們後,你也會有屬於你的工作,現在米蕾不在,晚餐的工作正好少一人,你可以當成是用行動來換宿。雖然我們有點窮,但我們能互相幫助,補足經濟上的缺口。」

颯因輕笑了下,眼中露出不知是真的還是裝出來的認真:「我們這群人哪,甚麼都會,就是不會煮飯,如果你不能留下來,我們才真的困擾呢!」

我再次陷入苦惱之中。過了許久我終於哽咽的開口說:「謝謝,我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們,留下後,我一定會傾盡心力來幫助大家的,真的很謝謝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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