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徒二號率先上前,在面對一個照面就壓制兩人的濕男,他依然能保持冷靜。
「你是誰?」二號問。濕男笑而不語。
原先還在受灼燒之苦的一號在滾了幾圈後站了起來,被束縛的三號也不甘示弱地使盡全力試圖掙脫,奈何空間魔法的特殊性,即便他有拔起山的蠻力也掙脫不開。
「搞什麼啊臭小子,既然是術士就該躲起來施術啊,還刻意露面是想證明自己很強嗎?你誤判了~笨蛋」一號歪著頭,齜牙咧嘴地靠近濕男。
在無法順利施術的前提下,術士很難敵過精練的戰士,那怕是防禦魔法也會在施展前被一刀捅死。
「你完蛋了,但如果給出解釋我們或許會饒你一命,是單純的英雄救美嗎?還是你真的要與我們為敵?」二號在給濕男一個台階下,因為他們對於自己的實力也很有自信,倘若連這點自信都沒有,也不可能翻越大陸追逐蒙面女。
一號拔出腰間的砍刀,在濕男的脖子上輕輕磨蹭。
「你知道,我只要一出力,你的人頭就———」沒等一號的話說完,後方被困的三號便嘆氣,然後撇過頭選擇不看。
被挑釁的濕男一氣之下把紅寶石權杖當棍棒甩,碩大的紅寶石直接砸在了一號臉上,險些被擊中的二號跳開身位,在空半中反手扔出預藏的毒標。
濕男躲也不躲,任憑毒標穿透身體,隨即將權杖指向二號。「火球」一發沉重的火球宛如鈍器擊飛二號,使其撞上本就結構不穩的雜物堆。
三號些許的睜開眼縫,只見墜地的二號被坍塌的雜物堆給掩埋,而這時的一號甚至都還沒從被敲一下的僵直中緩過神。
「渾蛋!真小看我們了是吧!」一號抄起砍刀,重振旗鼓的揮砍過去。濕男不慌不忙的用紅寶石權杖格擋,然而如此鋒利的砍刀也只能陷進權杖表面兩釐米。
「引燃」濕男再一次施展點燃物品的魔法,一號起先以為自己又被鎖定了,但眼角餘光立刻瞄到燒起熊熊大火的雜物堆,以及底下的二號。
「什麼?卑鄙!」一號鬆開砍刀的握柄,雙手抓住權杖搶了過來。而再接過權杖的一刻,卻也因其中沉重的魔力量而感到雙腳失衡。
濕男見手中權杖被奪,毫不猶豫的後撤並順勢拔出插在地上的紫菱晶權杖。
束縛魔法解除的一瞬間,三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衝刺到濕男身邊,一腳將其踹得老遠。雖然將濕男就地處決才是上策,但眼下必須先救出火堆底下的二號。
兩人不管濕男的情況,立刻跑到火堆旁試圖移開堆成山的雜物,怎料紫色的方格絲線圍繞著這堆易燃物,將兩人無情的阻擋在外。
這一刻他們才驚覺濕男的陰招已經得逞了,現在夥伴被困於火堆,而始作俑者不知去向,唯一能知道的只有他肯定躲在某個角落竊喜。
「莫斯!快點啊!想想辦法!」但無論一號如何著急,他們就是沒辦法解決現在的狀況。相較於一號,三號並沒有帶入太多情感在這支小隊,並畢竟他與另外兩人的關係不同,除開種族不說,他們之間還有著更深層的羈絆在。
「不然我弟要被活活燒死了啊啊啊!!」
但也不會到見死不救的程度,三號撿起慌亂中隨手亂扔的紅寶石權杖,印象中這是連一號都砍不斷的堅硬權杖,既然如此硬度肯定合格,三號打算用這個來擊破束縛魔法。
卻怎麼也沒想到,這一敲,直接把紅寶石敲碎,爆裂四散的碎末像極了一發煙火,但更像是濕男的嘲諷。但這些都只是他們的想法,實際上濕男看見紅寶石被粉碎得如此徹底,幾乎都快哭了。
來到惡徒二號的視角,他模糊的視線從堆疊的縫隙看出去,隱約能看見一號跟三號又是爭吵又是敲打的著急模樣,知道另外兩人也是費盡苦心的想要救自己,心底還是感到不少的欣慰。
氧氣稀缺使得二號逐漸喪失意識,直到最後他還是擔心著另外兩人會不會也葬於濕男手上。雙眼緩緩闔上,焰火吞噬了他的身體,在無痛中死去。
「雅格!雅格菲斯啊!!」一號崩潰哀號,濕男在這時也重新現身。
濕漉的腳步在地上留下腳印,他悠哉的在二人後方徘徊。
「刺客,———戰士,———及獸人。真是一支有趣的隊伍」濕男的聲音讓剩下的兩人感到威脅,甚至恐懼。
在濕男的身上還有兩支權杖,其中之一已經知道是空間麼法的權杖,而另一支看起來初估是類似死靈魔法或是其他的黑魔法之類的。
「報上名來,濕透的術士」三號久違的開口。
「你們不會想知道的,相信我。跟你們分享一個知識,作為他國來的遊客應該提前打聽好我們這裡的風俗」
黑色的骷髏頭權杖散發著不祥的氣息,三號的判斷沒有錯,那確實是死靈魔法的權杖。
「在我們莎曼迪爾,從不為戰死之人哀悼,即便是敵人也只會表示敬佩,當然前提是———你得有配得上這份尊敬的實力才行...呢」黑顱權杖輕擊地面,團團黑霧噴湧而出將巷子給覆蓋其中。
陰氣平熄了火勢,而當黑霧滲入雜物堆底下後,那本該死去之人竟從中爬起。
黑霧像是有意識般的退了開來,三人重聚,但沒人對此感到高興,二號從那張燒毀的嘴中吐出了最後一句:「抱歉,拖累了你們」之後,意識就此消散,成了受他人操弄的傀儡。一號的雙眼因憤怒而染紅,全身紅脹得模樣讓三號想起了隊長之所以是隊長的原因。
「安息吧弟弟,剩下的交給哥哥處理」極怒之下的一號肌肉明顯腫脹,兇惡的面容彷彿一觸即發的惡鬼。
藏於黑霧中的濕男挑釁著即將發狂的惡徒一號。
「你是番茄嗎?怎麼這麼紅?」
「操!!」一聲怒吼,與此同時一號竟然朝著濕男藏匿的位置噴跳而去,連濕男都對此感到驚訝。
濕男下意識的想用紅寶石權杖防禦,但那支順手的棍子早就落到他人手中多時了。沒辦法,濕男正面接下這一擊。砍刀由上而下扎實的切開了濕男全身,然而僅有斗篷被漂亮的切開。
一直在觀察的三號對此毫不意外,但對於正面殺敵的一號而言,這樣的結果有些唐突。如果說對手是無視物理攻擊的奇人,那麼一號已經沒有其他正常的攻擊手段了。
「居然劈開了?你...不錯啊」濕男沒想到自己的斗篷會這麼輕易的被切開,他的反應與斗篷看上去的價值不成正比,或許這件斗篷藏有什麼祕密也不一定。
就在這時,本應該被三號牽制住的二號亡骸,竟然接連朝著一號的位置甩出毒標。
現在狀態下的一號可以輕鬆擋住這種程度的攻擊,但看著已經完全失去自我意識的弟弟,光是這一幕就足夠讓他分心。
「沒收」濕男抓準機會,用紫菱晶權杖輕碰對方的砍刀,隨著一聲微弱的脆裂聲,砍刀在紫光下一閃即逝,瞬間消失。
失去武器的一號卻反倒像是得到了解放,足以擊碎岩石的重拳如暴雨般砸在濕男的身上,然而此舉只是讓纏鬥的兩人顯得狼狽,一號完全無法對濕男造成實質上的傷害。而戰況也因此陷入膠著。
剎那間,鏽色的斬擊揮下,一號靈巧避開攻擊的同時也順勢將其踹飛。受擊的黑影重跌在地上,顫抖的雙手已經無法再拿起砍刀。一號這才注意到剛才踢的是已經變成亡骸魁儡的弟弟。
一號甩開濕男,什麼也不管地跑到似乎還保留些許意識的二號亡骸身邊。看著跪坐在地的二號,渾身被燒得破破爛爛,甚至還被敵人加以操縱。回憶起曾經並肩作戰的兄弟二人,雙方都濕了眼眶。
「雅格菲斯...難道你還?———!!」
這一次,二號亡骸終於沒有失手,精準的將毒標扎入了一號的腳背。毒素帶來的劇痛瞬間讓一號面目猙獰,同時對濕男的情感從單純的殺敵變成了憎恨。
「卑鄙!」
濕男打著呵欠站起身,並將視線投射到三號身上問:「所以說小狗仔,你到底是來幹嘛的?」。三號的種族外貌上與狼相似,在人類社會滾打許久的他,對於濕男這種挑釁的話語早已司空見慣。
「看你從頭到尾都沒想幫忙的意思,我都看不下去了,但還是得以防萬一」濕男拿著將紫菱晶權杖插在地上,用出了與先前一樣的束縛魔法來限制住三號。
另一邊,受到毒素侵害的一號與二號亡骸扭打在一起。這種毒素雖然能致人於死,但身體素質強大的一號並不會因此而喪命,當然也能輕鬆地將二號給一拳打飛。但他卻依舊深陷於情懷,遲遲無法下重手。
即便眼前之人早已面目全非,身為兄長的束縛卻比魔法還來的難以掙脫。
一號嘴邊不斷唸著弟弟的名字,與其說是想喚醒對方,不如說是想叫醒自己。
濕男席地而坐,仰天長嘆:「哎呀~差不多該收尾了。至於你,回去跟你上面的人說,那個醜女人有人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