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升高二的寒假,最愛的奶奶過世了。
「最愛的?講的好像有很多個,不就......唉!我在這時候在想什麼呢!」傑希看著車窗外這樣喃喃自語。
陽光透過樹蔭照在我臉上,明明是在寒冷的季節,我卻覺得刺眼,外加還有點熱。車窗外的景色是冷色調的灰色跟藍色配上鄉間小路,路上並沒有太多的房屋,建築物也不是城市裡那種高樓大廈。可能是距離奶奶住的城市還有一段距離,她住在離市區不遠的小鎮上,這裡是她長大的故鄉。
閉著眼睛,有個熟悉的影子在腦袋慢慢浮現出來,正當我再張開眼睛時,已經到目的地了。
剛剛那是做夢嗎?但是心跳怎麼那麼快?「在幹嘛呢?」一個冷淡的聲音從後面傳過來,不用我猜也一定搭配了那張萬年不變的面癱臉……沒錯,喬伊.傑克莉絲—我的妹妹。比我小一歲,烏黑的齊短髮配上中分瀏海更是冷豔了,尤其是那雙藍色的眼睛。話說為什麽是藍色的呢?聽說爺爺是一位從北方來的旅行者,那邊的人們大多都是淺色的眼珠子,不過我還沒出生時他就過世了。
喪禮結束了。再次回到奶奶家裡後爸跟媽也沒閒著,可能是打算把這間房子賣掉,正在整理庭院、傢俱,還有奶奶的東西。
「唉!熱死了!」穿著喪服打掃,還不得緩緩的嗎?不知不覺地就在廊台上睡著了。
「傑希……」有人在叫我?我應該是睡著了。明明是寒冷的天氣,卻有明顯的微風讓風鈴在碰撞下發出聲音。
突然眼前一片漆黑,「咦?晚上了?我有睡那麼久嗎?」
嗯?突然發現我好像動不了!「傑希……」到底是誰?
「在那邊,夜晚的星星可是數不完的喔!」
我睜開眼睛!以為會看到那個滿天都是星星的天空,「嗯?」,張開眼是湛藍色的天空,「又是那句話嗎?」我嘆了一口氣,好像有點失望。
「傑希啊! 把這束花放到奶奶的桌上吧!」看來是整理完了,媽媽的聲音雖然很溫柔,但還是聽得出來如果我再不起來她就會把花插在我的雙眼上。呵呵。
起身拿著花束時,又見一個再熟悉不過的人站在我眼前,我以為不會再見到他了—力歐,從小就認識的青梅竹馬。四年沒見了,不過為什麼只是對到眼我竟然覺得臉有點熱熱的。
今年的寒假,有點太熱了!
一打開奶奶的房門,雖然已經整理乾淨了,但牆壁上、書桌、就連床頭都還是有筆刷跟水彩的痕跡。不過唯獨窗臺是不會被任何被顏料波及的,因為奶奶作畫的習慣是先把窗戶打開來,身為一名藝術家的堅持跟矛盾真是難以理解。而且到底要怎麼做才能不讓風把筆刷吹得掉滿地呢?
算了,藝術家啊藝術家。
「還是趕快把悼念的花放到桌上吧!」輕輕的摸了一下那束風信子,「白色……跟紅色嗎?」在思考著原來現在是風信子的時節啊!
站在窗前看著本是放滿畫具的房間,明明沒有開窗戶的,我卻感覺到有徐徐微風從背後吹過來。
「原來這就是奶奶每次的感受嗎?」不知道是不是盯著太久了,忽然覺得眼睛好乾澀,視線開始有點模糊。
開始想妳了,奶奶。
擦完眼睛正打算離開房間時,忽然發現床底下有個東西吸引著我的目光,「咦?這是什麼盒子?」一個看似很舊摸起來卻很有質感的暗紅色的扁盒子。
「是漏掉了這個放筆刷的盒子嗎?一副就是命中註定要我打開的環節……!」晤!……不小心把心裡的話說出來了!
一間空蕩蕩的房間卻留下一個神秘的盒子,這簡直就是什麼動漫角色開外掛的場景吧!
雖然心裡有點怕怕的,但還是把這個神秘的暗紅色盒子打開了。
「一封信?跟一綑繃帶?啊!」一個很亮很小的東西從信封裡掉到了地上,「要不是我看到有東西掉下去,不然會沒發現這個……戒指?」嗯?一個金黃色的圓戒,沒有任何華麗的刻紋,我趕緊把手裡另一個東西打開來看。
「一把古銅墨綠色帶點珠光的鑰匙、一個圓戒,這是奶奶的遺物嗎?還是禮物?」眼前的東西讓我的腦袋產生好多疑問,即便這樣也隱藏不住我那閃閃發光的雙眼,太有意思了!
不過除了這兩樣東西之外盒子裡就沒有其他東西了,但是有個引起我注意的地方,在信封的封面右下角寫著一個名字—蕥。
一把神秘的鑰匙勾起我那該死的好奇心,站在門前把鑰匙握在手裡對著鑰匙孔已經不知道有多久了,因為這個孔完全對不上啊!
「傑希,不要做夢了,就收一收吃個晚餐隔天早上回家就什麼都沒發生了!」我深呼吸,依舊該死的把鑰匙插進去。
喀噠!嗯?這個聲音?
「姊~放個花而已搞這麼久!」喬伊連想都沒想的用正常的力氣把門給打開,差點沒把握著鑰匙的手指給折斷,只有額頭跟鼻子被門給正面直擊!
「喂!妳這不貼心的女人!」我們就是對講話稍嫌不加修飾的姊妹。
「誰知道妳站在門口發呆。」猜對一半,我站在門前,但沒有發呆。
「好了啦……我要過去了。」剛剛撞到的手指還勾到指甲,有夠痛的!等等吃完晚飯再過來研究這把鑰匙,剛剛被喬伊撞的太大力鑰匙不曉得掉到哪去……真是的今天怎麼這麼累啊!
傍晚的夕陽從窗外照進房間,地上有個不知從何而來的墨綠色鑰匙被光線照到更是增添一種神秘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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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四年前離開這裡之後一家人就沒有像這樣一起吃飯了。爸爸長期在外出差,媽媽雖然待在家裡工作,但是喬伊平常下課後都在打工,所以像現在這樣一起吃飯顯得格外的溫馨。
趁著大家吃飽飯還坐在客廳看電視,趕快去測試看看那把鑰匙,不然我感覺等到明天再試就來不及了。
「傑希呢?」一個中性、溫柔的聲音提出了疑問,是我的青梅竹馬。力歐跟他的弟弟是我們家鄰居的小孩,畢竟從小就認識了,所以這次奶奶過世他們也來協助我們喪禮的事情。聚在一起吃個晚餐只是剛好而已,真的打從心底感謝他們有來幫忙。
「她應該是去廁所了。」喬伊依舊盯著電視機。
「嗯……」力歐聽完之後便默默起身,假裝也去一趟廁所但是其實是希望跟傑希碰面說上幾句話。
奶奶的家是老宅,並沒有二樓,不過非常的大,所以我並不曉得力歐正往我所在的地方過來。
「啊!終於找到了!」什麼時候掉到床底下的應該明明就在門旁邊才對。
「好!這次一定要成功!」不要再來打斷我的冒險了。
這一次鑰匙插上去,就跟剛才一樣,奇妙的吻合。
結果我剛立下的願望實現了!房門終究還是被打開了……我恨我的烏鴉嘴,力歐看到這間房間有微微的亮光所以就直接進來了。
不過慶幸的是這一次鑰匙並沒有掉下來,還好好的插在上面。
「呃……我想要去廁所,可是看到這裡燈亮亮的所以想說應該是這裡……。」我的天啊!這是什麼中二生被抓到做壞事結果還不會說謊嗎!力歐吱吱唔唔地擠出這幾個字,我心想你把我想說的話給搶走了啦!
看著我也不知所措的樣子,力歐冷靜下來後先開口說道:「都市的生活如何?」我沒想到他會先問這個。
「嘛……還行吧!大城市的步調的確是比較快,可是你也知道我的適應力還算蠻強的,所以還行囉。」就這樣又對視了幾秒,我想著如果是力歐應該可以告訴他吧。
「力歐,過來一下我給你看個東西。」我把那個暗紅色的神秘扁盒子打開來給他看。
「我覺得這是奶奶的遺物,可是我從來沒有聽奶奶提起這個東西,還有這把鑰匙。」我帶他走到已經插在門孔上面的鑰匙。
「再回到這裡應該覺得很無聊吧。」咦?轉頭發現這個大男孩竟然還站在那裡害臊,難道正值發情的青春期嗎?
呸呸呸!傑希妳一個堂堂女主在說什麼不入流的話。
然而力歐的問題還沒結束,「要不要待在這裡?跟我一起……」。因為聲音突然變的很小聲,我不經意地墊起腳尖把耳朵靠過去,反而讓他嚇了一跳說道:「這麼久沒見突然問了一堆!我是不是!我……沒有別的意思。」。
仔細一看,雖然力歐尷尬的低頭,但還是掩蓋不住眼前這個高大的身軀。
「的確很怪」我毫無意識地成功的又讓空氣凝結了幾秒,「才不過四年而已,感覺就不一樣了。」
「畢竟以前是每天都會見到的啊。」力歐語氣聽起來緩和許多。
「可是原來男生可以在四年內長這麼高的嗎?!」我往前站一步湊近一點看,「以前應該再矮兩顆頭的對吧。」
「噗!我本來就很高了,身高沒變的是妳。」瞇著眼睛很欠揍的嘴角翹一邊說著。
「我怎麼覺得以前我們是平視啊!」都忘了力歐的本性就是嘴賤,還頂著一張帥氣的臉龐。
「妳頭頂的旋渦我可是從以前就看得到喔!」又是那張帥氣又陰險的臉。
「喬伊,去看妳姊姊在幹嘛,不能這時間跑出去玩,明天一大早還要回去呢。」此時喬伊正從客廳要來找我們。
「所以這把鑰匙妳也不曉得要用在哪裡嗎?」力歐終於對它有興趣了,我們兩個決定一起測試看看。
站在房間的門口,對我來說是第三次的再度把鑰匙插上鑰匙孔然後往旁邊一轉,喀噠一聲!就跟剛剛一樣,「嗯?這是鎖起來了嗎?」力歐這樣說道。
「也許是打開了。」傑希輕輕地回應他。把門把轉開並推開門,當正要走進去時旁邊忽然出現一個人的聲音。
「你們在幹嘛?」喬伊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站在那裡,懷疑的瞇著雙眼、手插著腰這樣問道。
被嚇到的力歐驚嚇到只差脖子沒被扭斷,「咦什麼時候?!不是!妳……想到那樣!對吧傑ㄒ……?」就在剛剛前面還站著一個人的,而且門什麼時候被關起來的?
「嗯——你們在奶奶房裡做什麼?」喬伊依舊用堅定的眼神懷疑著。
「就說不是妳想的那樣了嘛——」力歐想著趕快進去找傑希一起解釋,但是他抓著門把時卻忽然感受到一陣涼風從門縫吹出來,不禁讓他思考著難道她不在房裡嗎?
力歐把房門推開來之後,眼前書桌上那盞昏黃的燈光跟不知道什麼時候打開的窗戶,當我們發現時,傑希已經不在了。
「姊姊?」
「傑希?」奇怪?剛剛明明還在我身後的。
力歐走向打開的窗戶,心想著剛剛並沒有聽到任何聲音,而且現在是晚上視線也比較沒有那麽清楚,不可能從這邊跳下出去吧?!
喬伊跟上力歐也來到窗戶這邊,正當喬伊要問他有沒有看到姊姊的身影時,誰知道眼前這個衝動的大男生竟然給我直接從窗戶爬出去!
「喂!!怎麼會有人?!」喬伊根本來不及反應也跟出去,只是是正常的從大門口繞出去。
喬伊出去之後看到力歐盯著庭院中的大樹,說道:「力歐,你看到姊姊了嗎?」原來那張一直嬉皮笑臉的臉也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沒有……。」力歐看著喬伊,從呆滯變成小狗找不到媽咪的哭喪臉,眼角都要垂下來了。
「嗯——搞什麼!這種鄉下地方還能去哪?算了!力歐,我去看看姊姊是不是有可能回去了,待會兒見!」可憐的喬伊鼻水都快流下來了,但看著那張臉真的會心軟。
「唉......。」力歐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意味深長地看著夜晚的天空說道:「傑希......當時的我還沒有心理準備把話說完,這次好不容易見到妳了......妳到底去哪裡了?」他又深呼吸了一次。
在這個東方的國度裡,一年四季都很溫暖,其中夏季溫差最大,每到放暑假的那三個月一定是雨天,幸運的話會有幾個天出太陽。冬季雖然時而寒冷、時而溫和,但是從來沒有下過雪。
站在月光下的力歐顯得他那雙綠色的眼睛更像一顆明亮的翡翠,髮絲隨著微微的風吹彿在臉龐,通紅又有點微熱的臉頰不知道是因為對冬天溫度的反應,還是那安耐不住的內心,實在是冷靜不下來。
碰!
門就這樣關上了,我緊握著這把神秘的鑰匙站在門前。
「力歐!ㄋ......!?」人呢?
一轉身發現力歐並沒有在身後,心裡越是忐忑,因為門後本來應該會是奶奶的畫室,但是眼前的景象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太髒了吧!」不小心把心聲給說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