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她。
這句話我從來沒有說出口,甚至連一個字都沒有透露給她聽。
我們認識很久了,久到我甚至已經記不得我們初次見面的場景。但我記得,她站在陽光下,笑容明媚得像三月的風,輕輕一吹,就擾亂了我的整個世界。
那時候的我,還不懂得什麼是喜歡,只知道她開心時,我會跟著笑;她難過時,我的心像被攥緊了一樣難受。我學會了關心她的一切,她喜歡喝什麼口味的奶茶,習慣哪一種品牌的筆記本,冬天怕冷會縮著手,夏天會在冰箱裡放滿西瓜。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我默默地記住,然後悄悄地在她需要的時候,讓她感覺這世界剛好為她準備好了一切。
我以為這樣就夠了。
可是,現實從來不會因為誰的情深而偏愛。
她有了喜歡的人。
那一天,她坐在咖啡廳裡,對著手機屏幕笑得甜美。我坐在不遠處,手裡的咖啡漸漸涼透,心也跟著一點一點沉下去。她對我說:「我喜歡他很久了,你說,我要不要告白?」
我愣住了。
原來,她也會喜歡上一個人。
只是,這個人不是我。
那天回家後,我在房間裡關了燈,靜靜地坐了很久。很多話在心裡翻湧著,最後都變成了一聲嘆息。我沒有資格阻止她,甚至沒有理由讓她回頭看看我。因為她從來不知道,我一直站在她身後,默默地愛了她那麼久。
她最後真的鼓起勇氣去告白了。
她哭著跑來找我,說:「他拒絕了我。」
我的心揪成了一團,但還是裝出平靜的樣子,遞給她一張紙巾,溫聲安慰:「沒事的,他看不到你的好,那是他的損失。」其實當下我是慶幸的。
她靠在我的肩上哭了很久,而我,甚至不敢伸手抱住她。
如果可以,我真想告訴她:「你值得被愛,而我,從來沒有停止過愛你。」
但我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日子還是繼續過,她的傷口慢慢癒合,恢復了從前的笑容。而我,依然陪在她身邊,繼續當那個默默守護她的影子。
直到她遇見了下一個人。
這次,她的愛情沒有錯過,沒有遺憾。
婚禮那天,她穿著潔白的婚紗,笑得燦爛無比。我站在人群裡,看著她挽著新郎的手,眼底閃爍著幸福的光芒。
她走過來,對我說:「謝謝你一直陪在我身邊,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笑著點頭,心裡卻有什麼在悄悄破碎。
那一天,我終於明白了,原來,默默守護從來都不夠。
我一直以為,只要足夠愛她,只要一直陪著她,她總有一天會發現我的存在。可是我錯了,世界上最遺憾的事情,不是錯過,而是我從未讓她知道,我愛過她。
後來,我學會了愛一個人,就要讓她知道。
因為沒有開口的愛,終究只是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