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午時陣雨之後,背對著坐在熾烈的艷陽之下,
一會兒便汗如雨下,試著舉起左臂膀,
果然像是熱敷般舒坦許多。於猶潮濕的植栽旁,我一雙雪白的小腿招引了群
蚊如轟炸機自殺似的攻擊,
揮動著蒼蠅拍如道士舞弄拂塵驅魔避邪。
對面高樓頂上不時有遊客三兩語聲飄忽,
前院家的小男孩又再撒賴哭鬧,
爸爸生氣呵斥著,阿嬤軟語護持著,
數隻小鳥在樹冠與電線上跳躍著,
野牡丹有的花落結果有的含苞欲放,龜背竹葉隨圓分裂成型芽莖正長,
肉桂散落之籽已有三兩幼苗長在水泥地與紅磚縫間,浮萍又將盆蓮淹蓋,
小瓶栽的羅漢松有的身形憔悴有的依舊青蔥,謝落的鳶尾花葉尖大多已長出新株,
還有一兩朵算是後生晚輩自添色,新生長成的朝天椒,早已結果等著由綠熟紅,
雖喜辣卻不堪嗜吃,任由它自生自長也不忍拔除,看著歡喜就好,還有幾棵木瓜樹,
也是不知緣由的從盆中抽長至今的亭亭玉立,無處可種也是不忍棄之,
於是庭院便如托兒所,總苦思計量著予爾等有個長年歸宿,於是瓶瓶罐罐紛紛出清,
迫於形勢但望能延續其生機且縮小供養之。
綠就是雅,至於還有諸多不知芳名的芸芸眾生,未必有花容,整個下午,
我就如此對望到黃昏。

悶雷沉穩遠伏,黑天暗地風雲變色之兆,
已然醞釀將成沛然莫之能御之勢。
恰好女兒下班返家,笑著說幸好妳躲過了,
而我即將出門。
瞬間,豆大的雨點如天降億萬神兵,
鐵蹄雜沓硝煙四起,八面狂襲不遜於颱風氣勢。
單騎馳騁,南去西拐縣道省道雨簾垂幕,
鋪天蓋地如泅於汪洋中,如沐於瀑布下,
一日豔陽後,正好於黃昏左右沖涼。
一聲蟬嘶劃破早晨的寂靜,也催促著不再賴床,還有些瑣事待理,
想著這蟬聲是從何處鳴起?何以只是孤獨吶喊?菜園子裡的香蕉樹,鄰院的櫻花樹?
可知盛夏恰如其分如約而至。
將廳堂中桌椅下擦拭清潔,地板鞋洗淨與厚外套晾於院中曝曬,
溫故知新備候著另一季如老友故伴再話說可能爾後為數不多年的聚別。
一小時後,如緊急煞車瞬間說停就停,聲震寰宇後再度寂如僻野,
而我也順利帶回來了晚餐,濕了半身正好沐浴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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