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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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停藥手指皮膚表層便逐漸剝裂脫皮,有的裂成傷縫,一沾水如針刺,

乾燥後雙手宛如兩把鐵刷子;服藥兩三日後就會復原如初的光滑平整,

只是一再復發,醫生也束手無策只有繼續開藥繼續要我睡飽不要有壓力,但吃久了,

胃部也開始出現悶脹嘔心異狀,所以想,任由它來吧,看看會嚴重到甚麼程度模樣?

也看看我能釋懷到甚麼境界?

凡所有相皆是虛妄

告訴過它,一則和平共處,二則玉石俱焚火化成灰,三則同登極樂淨土。

第六天了,那醫生像是不倫的情人,不該相見的我忍著。

每當身體些許傷病,隨之而來的就是或大或小頹喪情緒,

好像是喜愛的寶貝玩具被毀壞了,那就是「擁有」「佔有」我所有的一生迷障。

我也是「相」之一,夢幻泡影露電塵沙之一,相比於從嬰兒時期便殘了軀體,

於爾後衍生或顯或隱的磨難考驗,關關難過未必關關過,不能過的無法過的,

不是現實成敗衡量,只在心態轉折覺否?只在一念之間是否清淨。

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

最想見到的是自己,自己的心性。

一生在憂慮怨結,無一可恃的於生死流浪當中,以為人間煙火便是食糧之名利情愛,

原來都是妄想的空無。

小時候的玩具,學生時代的分數,年輕時的愛情,及至婚姻家庭親人…..

就像一幕煙花。它的燦爛美麗來自於黑夜也滅絕於黑夜,而曙光也源自於夜盡人醒時。

老課長送的那一大包米粉吃完了。

星期四傍晚去一趟賣場屯糧後,便奉行簡約,連近在咫尺的海邊山邊也禁足,

動機、慾望遞減未必心淨,但可降低心浮氣躁。

暖冬之下盛開著玫瑰薔薇,朵朵嬌豔過後也朵朵頹靡黯然失色,

隨著風擺雨摧屍落片片,酡紅的酒紅的粉白的......在水泥地上的,片片撿拾親送歸土,

如予先人撿骨入甕埋葬,吹口藍菸裊裊送行,仰望羽化升天,願莫再受塵泥輪迴。

花無百日紅,人無千日好,世間的常態也是無常的總匯,生與死的輪值。

這三天女兒都值晚班,除了幾句溫飽問候別無閒言,

連以前偶會高歌追憶年華也都悄然,過去了悲春傷秋強說愁的蒼白,

一生之中曾渲染出的華麗實為寂寥。

除了雨聲,還有甚麼聲音使我記得?

喔,就是這一部「街頭日記」影片,餘音回盪。

廚房剩半包白米與油鹽醬醋幾同斷炊,黃昏後雨漸細微,行探風景安在否?

不離人車影雜沓,帶回酒菜臥雨眠,明朝醒來身依殘傷依然,痛可慢慢釋然,

心淨寂默自療。

201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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